一片綠茵下，這里是通往后院復健室的一條十字路。旁邊種滿了洋桔梗和向日葵。

放眼望去，屬洋桔梗最顯眼。江寒活了兩輩子，他知道，這洋桔梗是夏北霽為暖暖種的。起碼有兩畝地那么寬。而向日葵的分布至少有一畝地那么多。

洋桔梗的品種很多，江寒認識的就有藍寶石系列、重瓣伊格爾、佛羅里達系列和美人魚系列。另外有兩株江寒不認識。

不過猜得到應該是瑪麗艾基，因為花徑最高。株高應該有70厘米左右。

唐黎注意到江寒對這些花感興趣，便問了一句“小寒也喜歡洋桔梗？”

江寒點頭“嗯，暖暖喜歡。”

江寒對衛暖的喜歡一點也不掩飾。話落，倒讓唐黎怔了一下。最后淺笑“是啊，這片花海是夏老爺子為暖暖小姐種的。這三畝多地，每一顆種子都是夏老爺子親自播種并照料的。”

江寒有些意外。不過以夏北霽對暖暖的寵愛，這樣一來又解釋得過去。

“這些年啊，夏老疼愛阿暖，我們都看在眼里。夏老這輩子都沒有結婚。在這世界上算是很孤獨的一個了吧。”唐黎輕笑，搖了搖頭“可是我想錯了，夏老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江寒勾唇瞥過頭看了唐黎一眼，問“為什么這么說？”

按理來說，世人的眼光，不成婚一個人得多孤寂啊？孤寡老人一個能幸福到哪去？

“可是，夏老有個衛暖這么孝順的孫女。”

也對，江寒溫潤一笑，眼神里帶著寵溺，腦海中閃過衛暖歪著小腦袋靠在他懷里的那張臉。

重重的點頭“是，暖暖很好。”

暖暖對親人，對朋友都很好。而且是個護短的。更甚者，暖暖心軟。

“十年前啊，夏老出了一場車禍。整整在床上躺了半年，當時阿暖才九歲。阿暖休學在家里復習，白天一個人埋頭苦干看書，阿暖很聰明，所以小學的時候就已經在看初中的書了。

晚上呢就坐在夏老床邊照顧夏老，當時阿暖身體有恙，輕微暴躁癥。除了她自己，誰都不能近夏老的身。”

聽到這，江寒沉默了。吊掛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心尖疼得厲害。

“而且，那段日子衛暖自學中醫針灸，你知道的，夏老的醫術算是文明世界了。夏老寵愛阿暖，自然不會逼迫她學習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像貴族的禮儀禮節啊，還有就是阿暖最討厭的醫學。可是因為那一次啊，我看見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大家都睡著了。而阿暖在書房里看醫書。”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阿暖跟著夏老學醫，學的是中醫。偏愛針灸是因為阿暖不喜歡聞醫院那濃重的消毒水味兒。聞了，阿暖容易暴躁。至于這其中的原因只有夏老才知道，我也不清除阿暖為什么會這樣。”

江寒抿唇，眉頭皺得極深。臉色有些蒼白。手掌心被陷進去的指甲扎出血來，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痛。

“謝謝黎叔跟我說這些。”江寒停下，朝著唐黎深深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