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司卿又發(fā)起了燒,司凜發(fā)現(xiàn)后,想帶她去醫(yī)院。
“不去,不去醫(yī)院。”司卿拼命搖頭,十分抗拒醫(yī)院,“哪兒也不去,我不要去。”
“那你先睡會兒,我去買點退燒藥。”
司卿一把拽住司凜,“別離開我,沒有人要我了,他們都不要我了,求求你別離開我。”
“那也得先退燒,家里沒藥,等我一會兒。”司凜把司卿塞到被子里,下樓去買藥,幸好附近有藥店。
司卿抓了個空,愈發(fā)不安,腦海里亂七八糟的全是以往的事,媽媽走了,哥哥把她送給了別的男人,她死了,現(xiàn)在養(yǎng)父母被她害死,爺爺也死了,整個世界就只剩她一個人。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要。”司卿抓緊被子,她看見那個男人朝她走來,她的哥哥就在一邊看著,她想掙扎,可怎么也掙扎不了,最后她看到一扇窗戶,開著的窗戶,她只有那一條路。
她做了很多夢,每一次都只有這條路,那扇窗戶是她唯一的選擇。
司凜買藥回來,就聽見司卿又在說胡話,把人扶到懷里,掰開嘴把藥喂了進(jìn)去。
喂完藥,又把人塞被子里,自己坐一旁看著。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司卿手到處亂抓,就抓到了司凜的手,感覺到手里有東西,這才安靜下來。
這小瘋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司凜摸了摸司卿的額頭,還是很燙,她心里到底藏著多少事,他查來查去,什么都查不到。
想了想,便找人查了司卿今天的行蹤,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
后半夜,司卿燒總算是退了,司凜松了口氣,抽出手打算回屋睡覺,卻不想手剛抽出來,司卿就開始嘟囔,又讓她握著手,才算安靜下來。
這小瘋子,還真會折騰人。
司凜只好讓人這么握著,坐在一旁這么將就了一晚上。
司卿醒的時候天還沒亮,看到旁邊司凜靠在床邊睡得正香,他的手還在自己手里。
他守了她一晚上?
司卿心下一暖,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沒有拋棄她嗎?
“醒了?”司凜感覺到動靜,睜開了眼,摸了摸司卿額頭,總算是不燙了,“你怎么回事?”
“剛醒你就算賬啊。”燒剛退,人還有些虛弱,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我一晚上沒睡,總得知道原因吧!”司凜沒好氣道,這小瘋子八百年不病一次,一病還真折騰人。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司卿覺得,這樣的事說出去沒人會信,他更不會信,“昨天我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你不是孤兒嗎?”司凜皺眉道,她一個孤兒還能有什么重要的人。
司卿笑了笑,沒有再繼續(xù)聊下去,“我餓了。”
“昨天剩下的餃子還有。”
“我是病人。”
“那你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可樂雞翅,油燜大蝦,水煮肉片,佛跳墻。”
……
“病人吃不了油膩的,喝粥吧你!”司凜翻個白眼,佛跳墻,你還螞蟻上樹呢,想的還挺多。
“喝粥也行。”司卿在后面大喊,生怕他煮餃子,她不想吃。
司凜沒搭理她,但還是下樓給人煮了粥。
不過也僅僅是煮了粥,連個咸菜也沒有。
“你好歹配個咸菜啊,不多,一塊錢的就行啊。”司卿拿勺子舀了舀,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清澈的粥,米數(shù)都數(shù)得清,家里是破產(chǎn)了嗎?“家里沒米了嗎?這么清澈。”
“米放少了,水加多了。”司凜淡定道,“咸菜沒有,湊活喝吧!”
不湊活還能咋滴呢,總不能她一個病號去做飯吧!
不過這粥喝的,跟喝了杯水差不多,上個廁所的事。
“明天爸媽祭日,我能去嗎?”喝完粥,司卿小心問道。
司凜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