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到屋里燈全亮著，司卿沒有進去，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看著月亮。

今天是十五吧！月亮都是圓的。

“怎么不進去？”司凜走出來，把衣服扔給她。

司卿老老實實披上，“要是有一天我殺人了，進監獄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沒有值得相信的人了。

“不會。”司凜皺眉，想起謝裔跟他說過的話，他查過她的資料，她童年并沒有經歷過什么事，在孤兒院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在孤兒院最后兩年甚至還總是欺負別的小孩，怎么就能變成這樣呢。

不過她性情大變的時候，正好是韓徵羽跳樓自殺的時候，難不成真是因為那件事？

“不會難過嗎？也對，我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干嘛要難過，高興還來不及呢。”司卿低下頭，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為她難過呢，沒有的，一個也沒有。

“那件事跟你沒關系。”司凜見她總把這件事掛在嘴邊，有些煩躁，“就算不是因為你，他們也會走那條路的，當時那邊堵車，根本走不了。”

“是嗎？你是安慰我的吧！你很沒良心哎，居然會為害死父母的人開脫。”司卿歪著頭，笑看著司凜，“你說爸爸媽媽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罵你。”

“他們這么疼你，到時候也一定會罵我沒有照顧好你。”司凜覺得，以前小瘋子的那些胡言亂語，他該好好想想了，這小瘋子，心里藏著的事太多了。

“這個世上怎么會有感情這么好的夫妻呢，怎能會有這么好的爸爸媽媽呢，跟夢一樣，這幾年我一直覺得是自己的一場夢，完美的家庭，挑不出一絲毛病，現在好了，夢醒了。”司卿忽然伸出手，“你可以抱抱我嗎？好久沒人抱過我了。”

司凜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時司卿已經抱住了他，只能由著她抱著自己。

“你別把我送給別人，我很乖的，他是壞人，我聽話，你別把我送人。”

“你在胡說什么？”司凜低頭去看，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嘴里卻還說著什么，臉上全是不安。

“我錯了，哥，我不惹你生氣了，你別把我送人，他會殺了我的，求求你了，不要，不要把我送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司卿伸手，拼命要抓住什么，最后抓著了司凜的胳膊，方才安靜下來。

司凜嘆口氣，彎腰把人抱回了屋里，心里也默默記下了這些話，她嘴里的哥肯定不是他，送人，難不成她被自己的親哥送了人，那是幾歲，孤兒院的資料顯示，她一出生就在孤兒院，怎么也對不上啊。

司凜覺得有些頭疼，這小瘋子，秘密怎么這么多。

把人放回屋里，司凜熄了燈，出去小心關好門。

另一邊，謝裔約了韓臣之，他查到一些資料，讓人很震驚，也很匪夷所思。

“謝醫生這么晚約我，是要聊什么？”

“請你聽一個故事。”謝裔打開錄音筆，里面傳來了司卿的聲音。

韓臣之臉色一冷，握著欄桿的手慢慢收緊。

等一段播放完，謝裔收了錄音筆，靠著欄桿問道，“韓先生作何感想？”

“你這是什么意思？”韓臣之冷漠的聲音里帶著寒氣。

謝裔只是笑了笑，“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匪夷所思，韓先生也真是人才，能把自己的妹妹送到別的男人床上，還在一旁看著，這份魄力怕是無人能及。”

“謝醫生覺得我是這樣的人？”

謝裔搖搖頭，“我只是個醫生，這種事我怎么能知道，不過韓先生不用擔心，這錄音筆一次性的，用完就扔，不會有人知道。”

說罷抽出內存，然后將錄音筆扔了下去，內存也被掰成兩半，“不知道韓先生了不了解司先生。”

“謝醫生這是什么意思？”

“司小姐跟我聊了這么久，十句話里八句都是關于司先生的，你說呢？”謝裔笑起來自帶幾分魅惑。

韓臣之沉默，他確實忽略了這一點。

“好了，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韓先生，這段時間司小姐治療的錢，記得還給我。”

謝裔打了個哈欠，笑著離開了。

韓臣之一直注視著謝裔離開，良久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