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凜晚上回到家里,空蕩蕩的,燈也沒開,屋里太安靜了,讓他有點陌生,這是他出生長大的家嗎?或許從這一刻起,他已經(jīng)沒有了家。
坐到沙發(fā)上,也沒有開燈,從小到大,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他回來,家里總是熱鬧的,不似現(xiàn)在這般死氣沉沉。
燈在這時忽然被打開,司凜看了看門口,是向崇。
向崇提著一堆東西進來,全擺在桌上,“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也知道你哭不出來,所以陪你喝酒。”
“不用了,明天我還要去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司凜搖搖頭,拒絕了向崇的好意。
向崇自顧自打開一瓶酒喝了起來,這種事他沒有辦法安慰,那可是天底下最親的人,怎么安慰。
喝完一瓶酒,向崇拍了拍司凜的肩,“兄弟,你得撐住,你要是垮了,妹妹怎么辦。”
司凜痛苦的笑了笑,若是沒有她,父母便也不會死,可他又如何去怪她呢,她也不知道會出車禍啊。
這件事該怪誰呢,怪那個逆行的司機,可若不是司卿非要繞道,他們也遇不到那個逆行的司機。
這件事,究竟該怪誰呢,父母肯定不希望他怪她,可是不怪她,他還能怪誰。
司凜想不通答案,便只能忽視。
司卿看著對面的男人,想上去殺了他。
這是她的親哥哥,是曾經(jīng)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后來把她推進深淵的人。
“小羽,跟我回家吧!”韓臣之跟了她一路,生怕她做出什么事。
“我沒有家了,也沒有家人了。”此時此刻開始,她才真的成為了孤兒,沒有歸處的孤兒。
“我還在,爺爺還在,回家吧,好嗎?”韓臣之心疼得很,“司家的事跟你沒有關(guān)系。”
“我說的繞路,跟我沒有關(guān)系嗎?”
“那天因為下雪,另一條路堵車了,所以就算你不說,他們也會繞路了,跟你沒關(guān)系的。”
司卿笑了笑,走到車前,從里面拿出一把錘子,當著他的面一下一下砸了他的車。
“韓臣之,我不需要你為我辯解,你只要記得,遲早你會跟這輛車一樣,粉身碎骨。”
爸爸媽媽還沒有下葬,她該回去的,回去送他們最后一程。
家里,向崇看司卿光著腳,還穿著病號服,著實驚著了。
司卿徑直走到廚房,從刀架上拿了一把水果刀,走到司凜面前,把刀遞給他。
“你殺了我,報仇。”
司凜冷眼看著她,“你為什么不自殺?”
“司凜你說什么呢。”
司卿點點頭,握著刀就往自己心臟捅,兩條命呢,她賠不起,死了也賠不起,她真的不該從車上下來,不然也不會害死他們。
司凜握住了她的手腕,“滾回去,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
司卿點點頭,拿刀上樓回了屋。
“向崇,你先回去吧!我沒事。”趕走了司卿,司凜扶著額頭說道。
向崇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
沙發(fā)上,司凜還一直坐著。
屋里,司卿拿刀在自己手上劃了兩道,很深,但沒割到動脈,看到血冒出來,司卿才算滿意。
她這么自私的人,現(xiàn)在還不想死,司凜放過了她,她就先活著,等報了仇,她再向父母賠罪。
割完后,司卿把刀放在一邊,坐在墻角坐了一晚上,血液留在地上,空氣中全是血腥味,她卻毫不在意。
她還是哭不出來,不知道為什么,眼睛永遠是干的,怎么也哭不出來。
她不會哭了,從那天開始,她就不能不會哭了。
爸爸媽媽,對不起,等我報了仇,實現(xiàn)我媽媽的心愿,我愿意把命賠給你們,只是現(xiàn)在,讓我在自私一次。
另一邊,韓臣之回到家里,韓老爺子還沒睡著。
“她怎么樣?”
“不太好,砸了我的車,但也沒有多大用。”韓臣之如實回答。
韓老爺子嘆口氣,“司氏現(xiàn)在怕是亂了,司家那小子有點本事,但還是太嫩,怕是斗不過那幫老油條。”
“我知道,我會在暗中幫著的。”
“嗯,這是我們欠他們的。”韓老爺子放下手里的杯子,緩緩起身,“天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也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