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韓臣之才癱坐在椅子上,放在桌上的手一直再顫抖,連筆都拿不穩(wěn)。
”她真的是……這么說的?”單向鏡,單向鏡,原來那個時(shí)候……
司凜點(diǎn)點(diǎn)頭,他到現(xiàn)在也沒有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現(xiàn)在看來,韓臣之是明白了。
“她該恨我的,該恨我的。”韓臣之抓著頭發(fā),喃喃自語道,“我才是害了她的人,都怪我,這一切都是因?yàn)槲?,如果不是因?yàn)槲遥膊粫馈!?
“韓總,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找遍了那次案件的資料,也沒有找到能解答這句話的線索。
單向鏡,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沒告訴你嗎?”韓臣之問道,他現(xiàn)在似乎有些崩潰。
“我沒問。”
“鼎鑫頂樓的包間里,立著一面鏡子,那天下午,我就在那間包間里?!表n臣之廢了極大的力氣,才把這段話說出來,那天馮祥邀請他過去,他就去了,原來她就在哪兒,看著他跟人喝酒,她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希望近在咫尺的哥哥能救她,可最終,她的哥哥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還在那兒花天酒地。
這么一說,司凜迅速明白過來,心臟一陣揪疼,她能看見自己的哥哥在對面,可她卻打不通電話,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哥哥叫過來,她一遍又一遍的打著電話,可自始至終,她的哥哥都沒有看手機(jī),她當(dāng)時(shí)該有多絕望,怪不得她跳下樓的時(shí)候是笑著的,怪不得。
“韓臣之,你真是一個好哥哥。”司凜揮拳打在他臉上。
韓臣之踉蹌了幾步,靠在墻上,再也沒有剛才的傲氣與威嚴(yán)。
司凜把韓臣之揪起來,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她失蹤半個多月,你為什么不找她,她就在你對面,你看一眼手機(jī)就能救她,她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是你討好長輩的工具,還是只是一個籌碼?!?
拳頭打在韓臣之身上,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也沒有躲一下,任由他打著自己。
他身上的痛,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那是他的親妹妹,他離她那么近,只有幾步路,可他還是讓她死了,死在了他的眼前,她跳下去的時(shí)候該是多絕望。
司凜打了好幾拳,可心里的火卻沒有消減半分,他想殺了他,第一次他想要?dú)⒘艘粋€人。
謝裔進(jìn)來的時(shí)候,正好看見司凜離開,韓臣之十分狼狽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很亂,嘴角也帶著血跡。
“司先生為什么打你?”謝裔掏出手帕遞給他。
“小羽當(dāng)時(shí)就那么看著我,看著我跟別人喝酒暢聊,看著我跟那些人談笑風(fēng)生,卻始終沒有拿出手機(jī)看一下,明明我的手機(jī)就擺在桌上,可我始終都沒有看一眼?!?
“什么意思?”謝裔聽的一頭霧水。
“是我害死了小羽,如果我能看一眼,小羽就不會死?!表n臣之一拳砸在墻上。
“你發(fā)什么瘋,能說明白嗎?”
“鼎鑫頂樓的包間里,放著一面鏡子,是單向鏡,小羽就在對面看著我跟別人喝酒?!?
謝裔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嘴巴張了張,可喉嚨像是被什么擋住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怪不得,怪不得她會那么恨他,原來這才是真相,才是她死的真相。
“這是她對你的報(bào)復(fù)?!边@個真相,真的太叫人絕望了,“她原諒你了,不然也不會告訴你這個,你現(xiàn)在該做的,是應(yīng)該阻止她報(bào)仇,不然你將又失去她一次?!?
謝裔一語驚醒夢中人,韓臣之總算反應(yīng)過來,爬起來往外跑去。
謝裔嘆了口氣,那種心如死灰的絕望,怕是無人能體會,遭受這一切的人,能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