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落眼中閃過一絲憂郁,但隨即又冷哼一聲,“真假我自能分辯,不需你來教,快說,王蓮和冰言在哪?”
冰言長嘆一聲,“沒想到你最終相信了假文史君的話,把我卻棄之不理,但我不會怪你,我只怕你殺錯了我日后傷心。”
看到他一臉悲苦失望,璃落不禁心一軟,“文史君,現在我才明白左清和你為何不能下手殺假王蓮,原來是關心則亂,這人和冰言一模一樣,我確實難以下手。”
文史君不由一笑,“沒有關系,剛才你殺了假王蓮,所以假冰言就讓我來解決吧!”
璃落臉一紅,見文史君拾起玉笛正要向冰言走去,一把攔住他,“既知他是假的,我又怎能再心軟,現在還不知冰言與王蓮二人在哪里受苦,我又不是尋常女子,做事才不會婆婆媽媽的。”她提著鞭柄來到假冰言面前,又嘆息一聲,“不管怎樣,你和冰言確實長的一模一樣,我看在這一點上,就給你個痛快,不會讓你太難受。”說著一晃長鞭向假冰言打去。
假冰言大驚,沒料到璃落真的會下死手,他飛身縱起,口中大罵:“魔女,虧我真心待你,你居然真假不分!”
璃落見他逃開,微然一笑,“我剛才只是試探,沒想到你立刻顯露破綻,冰言打死都不會罵我魔女的。”她長鞭甩出,一下纏住假冰言的雙足,向下用力,假冰言立刻被拽了下來,還沒等他站穩,璃落沖上去一掌拍在他頭上,頓時假冰言腦漿迸裂而死,尸體傾刻間化為白霧飄散而去。
身后文史君一跺腳,責怪璃落,“你也太心急了,應該留個活口問問冰言和王蓮的下落!冰言和王蓮的下落!”
璃落不屑地笑了笑,“你覺得他會說嗎?他既是暗無天的人,怎肯輕易低頭,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自己去找。”她環視四周,見無情等人始終末出現,問道:“其余人在哪?”
文史君一皺眉,有些擔心地說道:“我看假冰言可疑,本想早些告訴你,又怕你顧及和他的情意不信我的話,所以一路跟隨你們,我也不知別人去哪了。”
璃落怒道:“沒用的家伙,此時危險重重,別人本來就分辨不出方向,你還不在他們身邊,他們豈不亂闖一氣,我們要到哪里去尋他們?更可氣的是,我們是什么關系,交往了好幾百年,有什么事直接說出來就行,何必遮遮掩掩!”
文史君見自己救了璃落,她不但不感謝自己反而還埋怨他,心中有氣卻又無可反駁,璃落說的在理,沒有他在身邊,那幾個人肯定不知向哪個方向走。他只得委屈求全,“我現在吹奏玉笛,希望他們聽到玉笛聲能與我們會合。”
他吹動玉笛,清脆之聲傳出很遠,但良久也沒有聽到回聲,更沒有人出現。璃落嘆道:“你最能分辨方向,咱們還是先回到剛才和大家分開的位置吧。”
文史君收起笛子,在前帶路向回走去,心中不由懊惱自己的粗心。二人穿過層層樹木回到原來眾人分開的地方,但一個人也沒有。文史君不死心,又吹奏了一會兒王笛,璃落心細,仔細查看周圍,突然對文史君招手。文史君停下來,順著璃落的目光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的半空中吊著幾個用樹枝編成的大吊籃,正在晃來晃去。里面不時傳出低低的呼叫聲。
文史君道:“難道他們被吊了起來?我們快去救人!”他飛身而起,想用玉笛上打斷那樹枝吊籃,但他剛一向上縱,突然周圍伸出無數枝條纏向他,文史君無處閃避,只得又落回地面。
璃落比較冷靜,“看來只要我們縱起,便會有樹枝阻攔,既然知道他們被困在這,我們就要想一個萬全之策,免得救不下他們,還得把我們搭進去。”
文史君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急也沒用。
璃落向前走去,來到一人吊籃近前,看了看距離,突然手揮長鞭擊向吊籃,但長鞭甩開只有一丈左右,而吊籃離地有兩丈有余,璃落不得不躍起,但她剛一起身,四周又有無數枝條向她襲來,她只好放棄,將長鞭收回落到地上。
文史君道:“不知他們在里面怎么樣?別被悶死了。”他向上大喊,“無情,左清左冷,你們怎么樣?到底在不在里面?”
吊籃里傳出幾聲低語,但吊籃太高,又有密密層層的枝條包裹,里面的人說什么,根本無法聽清。
二人心中著急,卻無計可施,忽然周圍樹枝沙沙聲,緊接著有人問道:“清王和冷王也在這里嗎?”
璃落二人順著聲音望去,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二人明白那人說的清王和冷王心,熊就是左清與左冷。難道這人是原來左天鷹的手下嗎?不管怎樣,有人就有希望。這人即稱清王和冷王,應該不是敵人。
璃落與文史君對視一眼回應道:“不錯,左天鷹之子左清與左冷就在里面,請你快把人放下來!”
話音剛落,一條灰色的人影不知從哪躥了出來,縱到幾個大吊籃的上空,奇怪的是這次并沒有橫出的枝條攔截他。他對著每個吊籃輕輕地拍了幾下,那幾個吊籃竟慢慢地從半空中垂了下來,等落到地面,圍住吊籃的枝蔓突然從中散開,放出里面的人,然后又縮回樹上。吊籃中正是無情,左清兄妹與冥王四人。
冥王一臉氣憤,一邊站起一邊罵道:“你們兩個無情無義的東西,明知本王也在里面受苦,卻唯獨不叫本王的名字,難道把我給忘了嗎?還是根本就是不顧我的生死?”
文史君走過去拉起無情的手笑道:“你可是冥界之主,怎能輕易死去?我們不叫你,是知道你法力高深,根本用不著我們擔心!”
冥王剛要再罵,忽聽那灰衣人問道:“請問誰是青王與冷王?”
左清兄妹自小離開妖界已有三百年之久,很久沒有人這樣稱呼他們了。見眼前的灰衣人身材魁梧,長相端正,一臉急迫的望著大家,但他看了半天僅沒想起此人是誰。左清道:“我是左清,這位是左冷。”
那人聽完走到二人近前仔細打量。他先是認出了左清,又看到左冷雙眉之間的紅痣,喜道:“果然是你們!青王冷王!你們不認識我了嗎?”
聽他這樣說,二人又仔細打量他一番,似乎覺得依稀在哪里見過,左清沉吟道:“我覺得你有些面熟,但卻想不起來。”
灰衣人迫不及待地道:“難道你們忘了小時候雪山里的事了嗎?”
左清兄妹一愣,忽然記起一事,左清笑道:“你,莫非就是長老絕石風的弟子笑林枝?”
左冷也道:“對,是笑林枝,我也想起來了。”
原來左清兄妹年幼之時,有一次左天鷹帶二人去雪山玩耍,二人一直住在妖王殿,從未見過那么多的雪,看到滿山厚厚的積雪欣喜不已,忘我的玩了起來。突然左冷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待她爬起來,心中好奇,積雪這么厚,怎么還會有東西絆人?難道雪中埋有寶貝?她叫上左清,二人一起挖雪。
僅僅挖開半尺左右,底下居然露出一只凍暈的小狐貍。它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身上雖沒僵硬,但卻冰涼無比。
左清道:“這狐貍必然被大雪給凍死了,還是扔了吧!”
左冷心善,不忍心扔掉小狐貍,她把小狐貍放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它。半晌,忽然感覺懷中的小狐貍動了一下。她大喜過望,不由喊了起來,“哥哥,你快來看,小狐貍活過來了!”
左清不可置信,“看來這狐貍的命夠硬的,讓我瞧瞧!”
又等了一會兒,那狐貍突然從左冷的懷中鉆出來,跳到地上,轉眼間變幻成一個十來歲的男孩。
左冷更加歡喜,“原來他小小年紀竟已修煉成人了!”
那小男孩倒身跪在左冷面前,感激不已,“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后為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左冷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只要你活著就好。你住在雪山上嗎?”
男孩嘆道:“正是,我剛修煉成人不久,法力還太弱,差點被這幾場大雪給凍死!多虧小恩人相救,在下感激不已!”
左冷見他伶俐,很是喜歡,和他玩耍良久,走時不舍得分開,便求父王帶他回妖王殿。
左天鷹有些猶豫,“這孩子修行很有靈氣,可惜我事務繁多,無暇顧及。”
這時陪同左天鷹的長老絕石天笑道:“我也很喜歡這個孩子,不如帶回去由我教導吧!”
男孩聽見絕石風肯教他修煉,高興萬分,立刻跪倒,口稱師父。
絕石風收得位稱心如意的弟子也很欣喜,他扶那男孩起身,“都說狐貍圓滑事故,果然不假!”
從此絕石風教導男孩修煉,并給他重新起了一個名字叫作笑林枝。只是他們從雪山回去沒多久,左天鷹就被暗無天殺害,絕石天匆忙中將左清兄妹送離妖界,從此后,他們與笑林枝再也沒見過面,卻沒料到今日在此相見。
老友重逢萬分歡喜,笑林枝很是感慨,“一別三百多年不見,我們都長大了,我也終于等到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