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中,唐婉竹正和燕明對坐飲茶,并且屏退了左右。
“竹子,你的計劃已經五日了,為何還沒動靜?”
“別急,他們既然能做這一手,就說明他們比較急切,我預估的時間可是十五日呢。”
“那好吧,難道他們真的只會用那一招?”
“不會錯,我計算過各種可能發生的,只有那招最隱晦,也最狠辣。”
“好吧,要是他們真來,有老師在,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國醫圣手,我自然放心。”
時間很快又過去三天,最近幾天唐婉竹幾乎每天都會來藥鋪。
正在內庭看書飲茶,突然外面騷動的聲音打破了原本安靜的內庭。
唐婉竹笑了笑合上了書,撩開簾子信步走了出去。
只看見門外兩個大漢抬著一個白發老者正在店鋪門口,并且叫囂著,與邊上排隊的人成鮮明的對比。
“陳掌柜,怎么了?”唐婉竹走到面前說道。
“回小姐,這兩人抬著這老者來就醫,因為比較緊急,我安排了我們原本的老醫師出來把脈,但是發現這老者脈相虛弱,已無回天之力。”
聽到這里,唐婉竹就明白了。
“你們藥鋪簡直草菅人命,連看都不看就讓我們回去準備后事,那我們還來看什么病?”
“爹,您可別走啊,是孩兒無能,信了這無良醫館!”
兩個漢子一左一右分別在老者兩邊,一個哭一個鬧,活生生把醫館門口路給堵了,而且門口的人也開始越聚越多,不少人開始對藥鋪指指點點。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陳道才哪見過這仗勢,趕緊看向唐婉竹。
唐婉竹看了看,笑著說道:“別急,現在人還不夠多,等再聚些人。”
“你這無良老板,還在那笑?大家快來看,唐氏藥鋪無醫德,治死人了!”
大漢看到唐婉竹笑了,開始更賣力的在哪喊。
沒多久,醫館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差不多了,掌柜的,去請張大夫。”
“張大夫?”
陳道才有點摸不著頭腦,那個張大夫正是前幾天尋來的醫師之一,雖然不清楚唐婉竹要干嘛,但是他還是趕緊小跑進問診室。
很快一名鶴發老者被領了出來。
“張大夫,有勞了。”
唐婉竹看到對方,躬了躬身。
老者笑著點了點頭,然后走到老者身邊。
“你個老頭想干嘛?”
原本在哭泣的大漢,趕緊起身。
“老夫只想看看病人情況。”
“你們這些庸醫,我爹已經讓你們治死了,現在看有什么用?”
大漢看見老者,又轉哭為怒,嚷嚷起來。
“你不是想讓我們治你父親嗎?怎么?現在又不讓了?”張大夫笑了笑:“難道害怕我給這老哥治活了?讓你們難堪?”
兩個大漢聽見老者那么說,臉色一下都變了。
“你……你胡說,好,我就讓你看,要是看死了,你們就等著上府衙吧!”
“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很希望你爹死?”唐婉竹見縫插針。
聽見唐婉竹那么說,兩人不好接話,索性都扭頭站到一邊。
張大夫走到老者面前,很隨意的直接抓住了老者的手腕。
“怎么樣,老頭,你說我爹是不是被你們治死了?”
“你很開心?”張大夫抬頭看著他說道。
大漢一聽,又沉默了。
緩緩站起來,張大夫開口了。
“我剛才給這老哥掌脈時候發現他氣虛血弱,內里已經完全壞死。”
“庸醫,治不好就那么說!”
“引起這原因的是因為長期饑不果腹造成的,使得這老哥內臟逐漸壞死,這可不是一天兩天能造成的。”
“你胡說,難道我還會餓著我爹?”
“別急,等我把這老哥治醒了再說。”
一聽還能醒,兩個大漢等大了眼睛。
只見張大夫取出懷中的包裹,打開后,里面是一些長短不一的銀針。
“掌柜的,勞煩你去取一些參須過來。”
陳道才聞言,趕緊跑去取。
張大夫趁著這空檔,扒開老者衣服,看著老者皮包骨頭的身軀,直接印證了他剛才的判斷。
緊接著,張大夫雙手同時在老者身上施針,幾個呼吸的功夫,老者身上已經扎了十來針。
“張大夫,給您。”陳道才在一邊看張大夫施針完畢后趕緊遞上參須。
張大夫接過來,輕輕扒開老者的口,把參須放了進去讓他含著。
“好了,不出半盞茶時間,這老哥應該便會醒了。”
兩個大漢看到這幕,對了個眼色準備走,但是剛退到人群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為首的那人面容精美,正是燕明。
“去哪?不帶你爹了?”燕明笑著對那個自稱兒子的人說道。
“我、我們去報官,明明死了,還假裝治療!”
“別急,要去報官也不差這半盞茶時間吧。”燕明說話的時候身邊的護衛又逼進了一點。
看著燕明身邊的護衛,兩人不敢再說話。
就在眾人等待的時候,整條街已經聚滿了人。
很快半盞茶時間就過去了。
其中一個大漢說道:“大家都看到了,人還沒醒,別攔我們,我們現在就去報官,告你們謀害人命!”
說著兩人又開始往外擠。
“醒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老者身上。
眾人只看見老者先是喘了幾口氣,然后慢慢睜開了眼睛,不解的看著周圍的人。
“大爺,您醒了?”唐婉竹上前問道。
“我、我不是死了嗎?這是哪?”老者看著他,又感覺口中有異物,順手掏了出來:“這是什么?”
“您在唐氏醫館,別急,這是參須,剛才是我們大夫就您時候用的。”唐婉竹解釋道。
“人參須子?”老者瞪了瞪眼睛:“大妹子,我、我可沒錢給你。”
“大爺您說笑了,您兒子不是在哪嗎?他已經付過錢了。”
“兒子?”老者差異的看了看唐婉竹指的方向:“我沒兒子啊?”
剛才自稱老者兒子的大漢瞬間整個臉就白了。
“不對啊,是您兒子和您親戚一起送您來的,您可看清楚了,就是他倆。”
“大妹子,你真弄錯了,我就是個破要飯的,根本沒親戚,更不可能有兒子了。”
大家聽見老者那么說,很快都明白了,敢情這倆是來醫館鬧事的。
“老哥,你的身子內里已經壞死,本來是沒救了,但是我剛才施針幫你提了最后一口氣,但是你的壽數就只有三天了。”張大夫看著他說。
老者聽見張大夫那么說,搖了搖頭:“我本來今天就該見閻王,您讓我多活三天已經是賺了。”
唐婉竹看著他們,從懷中掏出一些銀子:“大爺,這些銀子您拿著。”
“不不不,大妹子,你們救了我,我怎么還能要你們銀子?”
“大爺,您就拿著吧。”
老乞丐推托不了,只得手下。
“大爺,您還記得您是怎么來的嗎?”
“不記得了。”
“掌柜的,你們先扶老人家進去。”
陳道才領命,攙著老頭進了堂內。
看著老者進去,唐婉竹轉頭看向倆大漢。
“那你們是想在這說實話,還是想在衙門說實話呢?”
看見唐婉竹那么說,兩人齊齊下跪,開始不停磕頭。
“唐小姐,我們收人蒙蔽,收了黑錢,找人來誣陷你們,我們該死,我們該死。”
“誰指示的?”
“同升藥鋪的掌柜!”
兩人不敢隱瞞,趕緊說道。
看到二人說了實話,燕明一點頭,下人就把兩人帶了下去。
“今天這一幕讓各位見笑了,大家散了去吧!”唐婉竹看著門前的人海笑著說道。
人家當家的都說了,事情也了解了,大家自然也散了去了,但是今天這事很快就成了整個皇城內的飯后談資。
“師傅!”
張大夫看見燕明對自己說話,笑著說:“進去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