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1)
孤獨的夜晚,沒有咖啡的陪伴無法度過的,白色的燈光下,暖暖的香味彌漫繚繞;江宇恒輕輕地呷了一口,打開日記本,他握緊手中的鋼筆,在日記本上點了一下,卻始終未能寫下一個字。
這幾年已經有許久沒有寫過日記了,不是沒有要寫的人和事,只是沒有想寫的人和事。
床上的楚瀟晴已經熟睡,而自己坐在書桌前。這樣一個溫馨的畫面卻因人不同變得凄涼。若是此刻她躺在這里,他想此時的他應該是愜意的吧。
“時間是個單行道,若是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既然做了選擇,便不再回頭。”
日記里寫的這句話,讓江宇恒至今都記得清楚,他無法忘記那天對李堯說的話,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祝福:“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江宇恒一直都知道,李堯和陳靜姝分手的原因和自己有關,即使他不想承認,可是這就是事實。
“我們分手那天,她對我說,她承受不了其他人的議論,她累了,想休息休息”。
“其實這也不完全怪你,在大家心中你們才是最配的,有時候我自己都覺著我自己多余。”
“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太過無知,就算沒有你,我們也走不到現在,我知道我沒有那么愛她。”
想起晚上在酒吧李堯說的話,江宇恒心中雖然有些釋懷,可依然有些愧疚,這一切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和李堯還能做朋友,那她呢?她算什么?
朋友?
陌生人?
都不是,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這些年每次聚會,他都會刻意避開和她接觸,他不知道該如何在眾人面前面對她;只有在只有她的時候,他才能多看她一眼,多說幾句話。
或許他是出于對她的保護,不想讓流言蜚語再次傷害她。
想著想著,東方已白。
此時的楚瀟晴還在熟睡中,江宇恒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走出臥室。
清晨的天氣很是涼爽,楚瀟晴從朦朧中起來;昨夜喝的酒現在還有些勁頭,她輕輕地拍了拍腦袋。
昨天的事情有些記不住了,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在床上,她記得昨天自己是在書桌前坐著的。
“糟糕,我這記性”。一直習慣健忘的她只能無奈的嘲笑自己一番。
走下床,拉開窗簾,推開窗戶,微涼的晨風起來,瞬間清醒了許多。
習慣了自己做早餐,江宇恒一大早便在廚房忙活了;在這樣一個大城市,年輕人沒有幾個愿意做早餐的,更多的是出去買著吃;江宇恒曾經也是如此,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對家有了依賴感,如果不能在家吃飯,那么這個家便不再溫馨;況且,江宇恒習慣了在家吃飯的生活習慣。
“你什么時候起來的?”
剛好煎完雞蛋,便看到了楚瀟晴正站在遠處的墻邊。
“剛起一會兒”。
“哦,早餐做好了,過來吃吧”。
“嗯,好”。
看著江宇恒做飯的樣子,楚瀟晴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在她的印象中,父親一直都是勤儉持家的模范。每天父親都要為她和妹妹做早餐,無論什么時候。可是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她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城市,已經許久沒有家的感覺了,或許城市的節奏越快,家的感覺越淡吧。
“味道還行吧。”
“挺好,沒想到你還會做飯”。
楚瀟晴對待會做飯的男生就有一些好感,她總是覺著,向父親那樣的人才是一個稱職的男人。
吃過飯,楚瀟晴便回去了,她還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去處理,江宇恒也沒有留她。
本來周日是可以一個人在家的,但是喬嵐打來電話,說要去圖書館,江宇恒便陪她去了一趟,一時間便又到了晚上。
回到家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江宇恒有些累的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又要上班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滴滴”
就在剛躺下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想必又是喬嵐把,最近她有些怪怪的,怎么總是找我呢,和剛認識那幾天不一樣啊。
“喂”
“宇恒,我,路遠啊”。
是路遠打來的,看來誤會喬嵐了。
“怎么了,路遠”。
“是這樣的,這不是到年底了嘛,我們好久沒有去看老師了,下周我們去看看老師吧,不然要到年后了。”
“也好,那你安排吧,我什么時候都行。”
“好,那就暫定下周三吧,周五學校就放假了。”
“行,都誰去呢?”
其實這才是江宇恒最關心的問題,他不在乎去哪里,去做什么,他只在乎都有誰,進一步說,有沒有她。
“就我們熟悉的幾個吧,你,我,猴子再加陳靜姝和劉雅詩吧”。
“對了,我沒有陳靜姝聯系方式,你就聯系一下吧”。
交代完畢,那邊掛了電話,江宇恒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手機。
陳靜姝,這個名字一直都印在腦海中,卻也有兩年多未曾提起;她現在過得怎么樣,在哪里,他一無所知。曾經她的微博她的朋友圈還在更新,這兩年都已經停更了;他唯一知道的她還活在自己的微信聯系人中,活在自己的電話聯系人中,活在自己的微博好友中。
或許這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就是她從未離開過你的視線,而她卻讓你遙不可及。他沒有勇氣去聯系她,因為沒有適當的理由。生活就是這樣,不去嘗試著聯系,便再也沒有勇氣去聯系,結局便是她成為你聯系人中的活死人。
若是換做其他人,江宇恒不會覺著難受,可是她不一樣,她是自己喜歡的人。
打開微信,看著她的微信,江宇恒還是猶豫了要不要和她聯系,都已經兩年多沒有聯系了,她會不會早已忘記自己了,她會不會早已有了對象甚至是已經結婚了。
這些江宇恒都不知道,雖然這些事情他可以輕易得到,只是他沒有勇氣。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面對那些本不該屬于她的流言。
“那時候,我們堅持不和對方說話,不表示我不關心你,疏遠你,是因為我知道我不能擁有你。”
“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歡過我,但在我的夢里,我們已經走過了無數人生。”
“這世界這么小,而你我卻不得相見。”
想著這些到嘴邊的話,終究是無法說出口,最終只能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