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輕輕的摸上自己的臉,濡濕了指尖之后覺得自己真是可笑。
說要忘了人家,要放開人家,還是死一樣的難受。
照片上利泰老總小女兒的模樣很清晰,明眸皓齒,看著陽光開朗,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邊上有淺淺的梨渦,和萬婷一樣。
周知意看了會,腦袋昏昏沉沉的便睡了過去。
夢里,她夢到了她和薄言庭的孩子,小不點的孩子坐在黑暗中,哭的泣不成聲。
周知意被孩子的哭聲驚醒,醒來后猛地爬下了床,四處的開各個房門。
姜堰剛進門,就見周知意慌慌張張的從他的房間里跑出來。
“知意。”她眼神有些發直,姜堰心里一凜,扔了手中的袋子沖向周知意,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轉過頭來,“你在找什么呢?”
是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丟了什么東西。
周知意愣愣的看了他那么兩秒,隨后雙手顫抖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姜堰,我完了。”
“別哭。”姜堰將她抱在懷里,有些不知所措,“我帶你去醫院。”
周知意的情況更嚴重了,在姜堰的逼問下,周知意才說,她之前是在找孩子。
她覺得孩子就在這里,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她十月懷胎一朝生下來的孩子現在在他的父親那里。
姜堰去拿藥的那么一功夫,周知意就不見了。
B城的汽車站,周知意捏著票上了車,臉色蒼白的嚇人。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緊抿著唇,孩子生下來,她都沒看兩眼就將孩子給拋棄了。
周知意手指尖都攥入掌心里,她太想那個孩子了。
到了A市,打車去了薄家的別墅。
緊鎖的大門讓周知意有些不知所措,薄言庭有好幾處房子,他說不上在哪里。
可是她又不知道他其余房子的地址。
思忖半晌,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恨她也好,罵她也罷,她只想再看孩子一眼。
“喂。”沒響幾聲,電話就被接起來了。
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周知意紅了眼,“喂,你現在住哪?”
薄言庭聽到她的聲音便沉默了下來,冗長的沉寂中,只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言庭,你覺得這件婚紗我穿著怎么樣。”電話那端陡然傳來女人清晰的聲線,周知意手一抖,差點丟盔棄甲將電話掛斷。
她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在金苑這里,我想拿我的戶口本。”
周知意猛地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那端男人什么話都沒說就掛斷了。
周知意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猛地搖了搖頭。
薄言庭恨死她了,又如何會見她。
明珠身穿著婚紗,興奮的看向薄言庭的方向。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薄言庭的目光一直在手機上。
她輕咬了下唇,重拾笑意,又喚了她一聲,“言庭。”
薄言庭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她,她又問了一遍,“你覺得我穿這件婚紗好看嗎?”
女人臉上洋溢著要與自己喜歡男人結婚的喜悅。
她和薄言庭的訂婚典禮就在下星期一,可是父親說了,薄言庭這樣的男人要想抓住,就要趁熱打鐵。
哪怕是領了證,還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嗯。”他應聲道,沒看明珠一眼,便拉開門出去了。
走廊里,薄言庭點了支煙,抽了半晌之后,編輯了條信息發了出去。
周知意攔了輛出租車,還未坐進去,便收到了薄言庭的短信,上面是一串地址。
“司機,去水苑。”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出租車停在了水苑門口。
門口有保安守著,周知意向前走了兩步,便被人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小姐,你不能進去。”
“薄言庭回來了嗎?”
他應該是和未婚妻一起看婚紗去了,只是周知意不清楚,薄言庭是否會在她之前回來。
保安一句話也不說,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周知意轉身,走到一旁的花壇邊上坐下,抬手揉了揉腦袋。
看了眼手機,思慮了那么半刻,沒再給他打電話。
他和未婚妻在一起,她老是打擾人家不好。
就這么等著,一直等到了太陽落山,等到了黑暗來臨,等到了路燈都亮了起來。
薄言庭那輛黑色的轎車才緩緩的停到了家門口,周知意原本倦意十足的眼睛,瞬間精神起來。
她忽的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后車門打開,從車里下來一個女人。
周知意看著,腳步便頓住,這個女人她知道,和薄言庭一起見了報的,是薄言庭的未婚妻,利泰老總的小女兒明珠。
更重要的是,女人的手里抱著個孩子。
薄言庭回頭,漆黑如墨的眼睛落在了周知意的身上,但只是看了那么一秒,便不再理會。
周知意知道,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她盡量控制住情緒,走到薄言庭的面前,“薄先生,我來拿屬于我的東西。”
薄言庭低眸,冷冷的看著她。
“進來。”
“言庭,你們老相識?”
明珠忍不住的小聲問道。
“前妻。”
話一出,明珠愣了下。
她低頭看了眼懷中睡著的孩子,那么這個孩子,也是身后女人的孩子。
明珠將孩子抱緊了些。
前妻,來找薄言庭拿回屬于自己的什么呢?
“你的東西都在那。”薄言庭抬起眼皮,“找到之后離開就好。”
“嗯。”
周知意點了下頭,就順著薄言庭手指的方向去了。
他所指的方向是個樓梯,順著樓梯下去是一個地下儲物間。
比她所想的要好多了,她還以為薄言庭會扔了呢。
儲物間里很整潔,周知意蹲下身子去翻。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后儲物間的門便被關上了。
周知意起身,男人的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隨后她的身子被抵在墻上。
她睜大眼睛,對上男人一雙漆黑的深眸。
“故意的?”他冷笑。
他和明珠要訂婚的消息剛放出,她就找來了。
她是否還舍不得他呢?
周知意推開他的手,“我沒有。”
“那周小姐來的真巧。”
薄言庭睨著這張她日思夜想的臉,喉結上下滾動,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他俯身,呼吸近乎都灑在了她的臉上。
“找戶口本做什么?”他眼神輕佻,尾音挑起,“嗯?”
“不用你管。”
“嗬。”薄言庭偏頭笑意深濃,“究竟是來找東西還是借口來看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看什么,看你?”周知意只覺得自己快被薄言庭看透了,她仰起頭,笑的璀璨,雙手緩緩的勾住他的脖子,像是個誘人的妖精,“薄總你是不是就喜歡這樣,家里有一個,外面再養一個?”
周知意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呵氣。
“是不是覺得很刺激?”
下一刻,周知意感覺到男人溫熱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半張臉,他俊臉湊過來。
鼻尖碰過她的鼻尖,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一秒,抬起眼皮直直的望進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我未婚妻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周知意心里漏掉了一拍,她永遠都不會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雙手用力推向薄言庭,本打算離開。
卻被薄言庭擒住了雙手,男人笑的邪氣,“怎么,戶口本不找了?
“放開我。”周知意冷下臉來。
她掙扎不過男人,只能和他談判。
“我數一二三,你若是不放,我便喊了。”
周知意冷冷的看著他,利泰在國內外的地位世人有目共睹。
如今薄言庭要跟明珠結婚了,得罪利泰對薄言庭也十分不利。
見他不動,她開始數,“一。”
“二。”
“三……”
話音未落,男人便吻了下來,帶著急促的呼吸,幾乎以一種完全強勢的姿勢在壓制。
她深深的刺激了薄言庭。
薄言庭薄唇湊到她的耳邊,聲線低沉,“我和姜堰,你更愛誰?”
“他。”
“你和他到了哪一步了?”
她離開他的每個日夜,他都徹夜難眠。
“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周知意輕笑,仰頭,“你不是問我為什么來找戶口本么?”
她瞇起眼睛,“薄言庭啊,你要知道,我如果要和姜堰去民政局領證,戶口本是缺不得的。”
好一句缺不得。
薄言庭的理智被她這句話刺激的燃燒殆盡,從她出現的那一刻,他便瘋了。
他瘋了一般的想念她的滋味。
周知意下意識的瑟縮了下,她緊咬牙關,面上笑意不減。
“碰我的話,這次你要給我什么?”
薄言庭看著她,周知意歪頭,瞧著他那雙漆黑無邊的深眸。
“一百萬?”她低頭笑,“還是一千萬?”
看著薄言庭逐漸變得鐵青的臉龐,周知意內心翻江倒海。
“薄總這么有錢,總不能白嫖吧。”
薄言庭被她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