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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去爸爸

出租車剛停到醫院門前,蕭舒雨便急匆匆的扔下了五十塊錢,顧不上拿司機找過來的錢,她立刻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后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醫院里。

遠遠地,蕭舒雨看到孟芳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抽泣,而孟芳的工作助理小柔就坐在她旁邊,輕聲細語的安慰著。

孟芳的對面,坐著蕭炎峰的工作助理小張,他低垂著頭,眼中滿是懊悔之意,看樣子十分痛苦絕望。

手術還沒有結束,蕭舒雨第一次覺得手術室大門上方的燈微微有些刺眼,她瞇了瞇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看。

緩緩走到孟芳身邊,蕭舒雨明顯感覺到自己在顫抖。

“媽,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爸他好端端的怎么會出事呢?”蕭舒雨的聲音也開始顫抖,她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董事長他……他服安眠藥自殺了……”

不等孟芳回答,蕭炎峰的助理小張率先開了口。

聽到小張的答案,蕭舒雨全身猛地一顫,聲音變得哽咽:“為什么?他一直都很樂觀的,這到底是為什么?!”

說著,她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小張,眼中帶著怒意,眼眶也瞬間就紅了。

看到蕭舒雨這個樣子,小張又害怕又緊張,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立刻向她鞠躬道歉:“蕭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用,我要是能早一點去辦公室找董事長,或者我早一點發現……”

“好了小雨,你不要再逼問小張了,這種事情我們都無法預料,你不能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不等小張把話說完,孟芳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看著依然在發抖的蕭舒雨,孟芳伸手輕輕將她樓入了懷中,感受著家人的溫暖,蕭舒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難受的低聲哭了起來。

那哭聲聽起來讓人心酸,就好像她的生命失去了依靠。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了隆隆的雷聲,眨眼間就下起了雨,雨絲又細又密,在玻璃窗上落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就像是在向整個城市宣泄悲傷。

蕭舒雨的腦子里亂亂的,她現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也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她只覺得心里有個地方很堵,她只想努力讓自己遺忘這種難受的感覺,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

小柔的手機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她警惕看了看蕭舒雨和小張,與孟芳眼神交流了幾秒,便拿著手機走遠了。

一直在抽泣的蕭舒雨根本沒有注意到小柔奇怪的表現,現在的她,眼中只有緊閉著大門的手術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蕭舒雨心里越來越緊張。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術中”的燈終于滅了,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打開,醫生快步從里面走了出來。

蕭舒雨和孟芳立刻站了起來,焦急的等待醫生宣布結果。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取下口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朝著蕭舒雨和孟芳欠了欠身子,聲音很輕很輕。

蕭舒雨掙脫開孟芳的手,不顧一切的沖進了手術室里。

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蕭炎峰,她只覺得自己腳下一軟,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眼淚奪眶而出。

“爸!爸你醒醒啊!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小雨,我是小雨啊爸!”

可無論她怎樣哭怎樣鬧,病床上的那個人都不會再有任何一絲氣息,也再不會醒過來了。

蕭舒雨到現在都還清楚地記得小時候,不管她是因為調皮被孟芳罵哭,還是因為成績不好自己偷偷掉眼淚,每當她哭的時候,蕭炎峰都會在她的身邊,哪怕是她藏起來,蕭炎峰也能輕而易舉的把她找出來。

那時候,蕭炎峰總是會笑著抱起她,用寬厚的手掌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努力的逗她開心。

如果她依然一直哭鬧個不停,蕭炎峰便會抱著她到商場去,給她買漂亮的芭比娃娃,給她買甜甜的棒棒糖。

小時候的蕭舒雨經常是鼻涕眼淚都還掛在臉上,就已經拿著棒棒糖傻笑了,然后就會蹦蹦跳跳的跟著蕭炎峰回家。

可現在,她什么都沒有了……

蕭舒雨跪著向前挪動了一些,顫抖著緊緊握住了蕭炎峰冰冷的手,眼淚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落。

“爸,你不是都和小雨說的好好的嗎?你說過……你說過你會一直支持我的,你說過你會看著我成為自己夢想中的樣子,你不是還說……還說要等著看我結婚,一定不會離開我的嗎?可是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殘忍?爸,不要走……”

蕭炎峰的助理小張難受的哭著,崩潰的面對著墻壁,他在生自己的氣,他恨自己沒有幫上蕭炎峰,他更恨自己面對事情時的無能為力,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就在這時,小柔手中緊握著手機,急匆匆的跑回到了孟芳的身邊。

孟芳和小柔對視了一眼,似乎很小心的樣子,小柔湊近孟芳的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孟芳的臉色一沉,給小柔使了個眼色。

小柔立刻領會了孟芳的意思,點了點頭,又急匆匆的跑遠了,轉瞬間就離開了醫院。

孟芳轉頭看著手術室內崩潰大哭的蕭舒雨,眼角噙著淚,走過去拉起了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她,心疼的將她抱入懷中。

“媽,爸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蕭舒雨難過的低喃著,眼淚仿佛怎么流都流不完。

孟芳難受的低聲勸說道:“小雨你不要這樣,媽知道你爸對你來說有多么的重要,也知道你一直都和你爸關系好,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已經長大了,要學著堅強一點,努力好好地生活下去,這樣你爸才能走的安心,不是嗎?”

聽著孟芳的話,蕭舒雨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她漸漸止住了哭泣,貼近孟芳的胸膛,貪戀著她懷抱中的溫度。

從小大到,蕭舒雨一直覺得孟芳不怎么喜歡她,不管她有多么的努力,也不管她在孟芳面前有多么乖巧懂事,孟芳從來都不會正眼看她一次,這讓她十分難受。

她想不明白,天底下為什么會有媽媽不喜歡自己的女兒,直到一點一點長大,她慢慢就發現了蕭炎峰和孟芳婚姻中存在著一觸即發的矛盾。

雖然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一直告訴自己,這就是孟芳不喜歡她的理由。

這樣一來,她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種心理安慰的方式,漸漸地,她和孟芳的關系也越來越疏遠。

直到今天,蕭炎峰去世了,蕭舒雨難得的感受到了來自孟芳的那份母愛和溫暖,心里頓時覺得很踏實,很滿足。

等自己真正平靜下來,她緩緩松開孟芳,點了點頭,堅強的說:“媽你說的沒錯,我應該要努力的,我不能讓爸對我感到失望,相信我,我會成為自己夢想中的樣子。”

孟芳欣慰的笑了笑,辦理好了相關的手續,很快便帶著蕭舒雨離開了醫院。

雨,一直下個不停。

蕭舒雨暗暗下定決心,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爸爸失望,她不能再迷茫的混日子了,她要開始努力追逐自己的夢想!

夢想,看似容易,可通往夢想的路上,卻布滿了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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