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尉臉上笑意淺淺,“有公主相伴賞花,這興致自然好。”少年如玉,笑意如春,若換做一個看不明白的人自然心動不已。
這分明是未達眼底的笑意,這老狐貍倒是生了個小狐貍。
俞金盞笑了笑,有些諷刺意味在里面。
前面的公孫綰見俞金盞在后面,想要移過去陪陪她,正巧哥哥也在那呢。
腳步一停滯就被涵妃攔住來,涵妃慈愛的笑容中帶著寵溺,伸手親呢地點了下公孫綰的鼻子,“沒看到你哥哥在那嗎,還去打擾他們干嘛。”
公孫綰也看向有說有笑的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大意,笑了笑,挽著涵妃繼續(xù)賞著花,而涵妃卻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后。
兩人看上去像是有說有笑,她這話騙騙綰兒也就罷了,想要騙過宮中其他人倒是沒有什么可能性。
好在所有人都在算計著自己心中的小心思,沒有去管后面兩人的一來一往。
“綰綰生性單純。”俞金盞突然淡淡地說道,公孫尉沒有錯過剛才涵妃和公孫綰的眼神。
他一笑,觸及公孫綰的話題眼神也多了幾分柔和,“這些我心中自有定奪,綰兒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她這話無非是提醒自己勿要利用綰兒。
聽到他這句話俞金盞無非也是一個嘲諷的笑容,“若是這樣最好,往生閣和無常門還有一比之力。”
皇室之人向來不重親情,眼前這個男人俞金盞也半信半疑,這個人,很危險。
兩人各是心照不宣,最后大家一起用了晚膳各自回去休息,公孫尉也沒來得及和公孫綰多說上一句。
因為無樂很早就帶著獵狼先回去來,所以公孫綰堅持要送俞金盞回去,涵妃也只得無奈地叮囑了幾句才先回宛苑休息。
“阿檬,快給我說說哥哥和你說了些什么?”涵妃才前腳剛走公孫綰后腳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挽著俞金盞的手臂追問道。
天色一黑,皇宮中倒是金碧輝煌的,俞金盞深知自己這撒謊不成功的毛筆,索性就挑了些她能聽的說。
這說完公孫綰居然還真信了,還一臉的自豪說道,“我哥哥是個好人,你放心,以后他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聽到好人這個詞用來形容公孫尉的時候俞金盞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這說她是好人她自己都覺得過分,要是公孫尉是個好人,還不如雷公降個雷把她耳朵震聾算了。
剛剛想到這,這黑夜中冷不丁地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俞金盞那震驚的小臉蛋。
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臉好疼。
公孫綰被這雷嚇得一激靈快速躲到俞金盞的身后,“這雷聲怎會如此之大。”公孫綰一邊揉著耳朵一邊細聲嘀咕。
俞金盞假咳兩嗓子岔過這個話題。
終于在公孫綰哥哥這哥哥那之中到了慶樂宮,俞金盞簡直是跳進宮殿的,開心地輪著手臂飛舞,“明天見。”
公孫綰笑著離開了。
轉(zhuǎn)身俞金盞松了口氣,這位小姑奶奶在她哥回來之后就不正常了,但皇室中能有如此的兄妹情誼也實屬難得。
這個宮宴也辦得卻是累人,俞金盞光衣服就換了六七套,換得后面無樂端著什么東西來俞金盞就把獵狼丟出去躲衣服。
如果無樂端的是飯菜,獵狼大人還是很樂意效勞的,你說,還能幫主子減肥,對吧。
但如果是公孫尉送來的東西,獵狼不僅摔疼了還會黑著臉,我、去、尼瑪、的。
不為別的,就為公孫尉送的這些不是花就是金釵首飾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公孫尉想干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但是都有婚約了你還整天送整天送,膩不膩歪啊,到時候人都是你的還至于送些東西嗎。
“什么東西?”獵狼被無樂攔住,那一閃一閃的東西俞金盞直接問到。
無樂笑著看了一眼手中的托盤,“六只金釵三只玉釵,還有金步搖和鑲石耳飾等收拾,還有些胭脂衣服。”
俞金盞也黑了臉,“這些東西,送出去,讓名谷他們換、錢。”最后兩個字俞金盞說得咬牙切齒的。
他樂意送就別指望她會回報些什么了。
至于宮中那些輿論她也耳不聽為凈。無樂笑了笑,打趣地拿起一只金步搖,“這樣式也是脫俗的,公主真的不留下?”
公主從小就怕這些首飾,生怕哪天都呆在自己小小的腦袋瓜子上了,壓了腦袋折了脖子。
“一點都不要剩。”俞金盞冷冷說道,拿起一頁書信開始看了。
又是無常門,這公孫尉到底是什么意思,一邊給她送些金銀首飾,一邊又打壓她們往生閣。
這男人的心思是越來越摸不透了。
一碼歸一碼,雖然他公孫尉送了一筆財給她們往生閣,但這回擊俞金盞是一絲一毫也不手軟的。
第二天蕭衍就急匆匆地把門內(nèi)傳來的信遞給公孫尉,“主子,這該怎么辦?”
公孫尉看蕭衍這神情,嘴角勾出一抹從容的微笑,伸手接過蕭衍遞來的信,看到一半的時候公孫尉明顯地愣了愣。
越看那雙眼中的寒意更勝。
這小貓還真是……狡猾啊,那鋒利的爪子真是哪里痛就往哪里撓,不抓個流血不止還不停手的。
“無妨,聲東擊西,圍魏救趙。”那雙薄唇吐出幾個字之后,骨節(jié)分明的手端起面前的茶杯,驅(qū)走了面上灼人的熱氣。
蕭衍開始有些不明白,看著公孫尉那動作眼睛一亮,好計謀,“是。”蕭衍匆匆離去。
然后,可想而知的是,宮宴一結(jié)束,天真地以為自己能睡個好覺的俞金盞拿到名谷寫來的信后。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公、孫、尉!
信中的內(nèi)容看得俞金盞觸目驚心,上次收了公孫尉的無常門下幾個攬財?shù)纳啼仯@次公孫尉直接斷了她的資源網(wǎng)。
以前往生閣光是賣信息都能賺得閣內(nèi)上下吃喝不愁,如今不僅斷了,還會使她往生閣名譽大跌。
這些年她苦心經(jīng)營的情報網(wǎng)又要從頭開始了。
這能讓俞金盞不臉色鐵黑嗎?看著俞金盞拿著信紙手直發(fā)抖,臉色青黑,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無樂心中隱隱有些擔(dān)心。
獵狼很識趣地往后退了幾步。
宮外的名谷也忙著安排的事情,盡量把所有人的性命保住,現(xiàn)在往生閣正是用人之際,名谷看人的眼光令俞金盞都自愧不如。
沒了情報網(wǎng)令俞金盞從來沒有如此的頭疼,她為什么要和公孫尉做敵人呢?這種人就適合做朋友,然后虐哭敵人。
“無樂,備紙磨墨。”俞金盞神色冷漠,把名谷傳來的信燒了,灰燼跌落在地上 。
無樂趕緊把東西備好了,俞金盞草草了寫了些東西就把信送了出去。
在宮中俞金盞就表現(xiàn)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公孫尉送的東西也照樣不變,兩人私底下斗得厲害,表面上卻像個無事人一般。
俞金盞心中囑托名谷首先放棄對無常門的活動,建立一個新的情報網(wǎng)。
這新的情報網(wǎng)錯綜復(fù)雜,隱秘性和連貫性都會比起原來舊的更強,到時候建立起來了這個情報網(wǎng)俞金盞就不用擔(dān)心公孫尉來。
當往生閣不再對無常門有所動作了,無常門也很神奇地沒有在往生閣傷口上撒把煙來。
這樣也算好,起碼這個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為了維持往生閣的日常活動和訓(xùn)練,俞金盞把家底都掏出來支持了只希望不要動搖往生閣的根本。
在宮中拿著月銀,俞金盞也還能活得下去,起碼在宮中不愁吃穿,她也不需要花錢去打點些什么。
這公孫尉俞金盞想起來就牙癢癢。
不出個三五天太后又召喚俞金盞前去了,往生閣沒什么事情俞金盞也閑下來了,呆在慶樂宮也無聊就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