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菊花和金銀花一樣嗎?”阿婆疑惑的問,徐雄耐心的告訴阿婆,“沒事的,阿婆,這兩樣藥,藥效是一樣的,解熱去毒的。”
聽到徐雄的解釋,阿婆才放心的點點頭。
“陳豐,你去山間采些野金銀花回來,快去快回。”徐雄喊來正在后房煎藥的陳豐,三個徒弟中,就數陳豐辦事穩妥。
老大又躲在后房邊煎藥邊吃飯,徐雄無奈的搖頭,這個徒弟什么時候可以長大。
藥單一張接著一張遞到寧卿的手里,柜臺前排滿了病人,一個個臉色難看,寧卿無心的抓著藥,嘀咕的抱怨徐雄不讓他跟著師兄一起出門采藥。
“李大夫,心事重重,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一位好心的病人瞧著無精打采的寧卿關切的詢問。
寧卿搖頭,繼續手里的動作,就聽見遠處的徐雄訓斥他,寧卿撇嘴,乖乖的抓藥。
陳豐背著背簍上了山,盛夏的陽光,照在沉雄的山脈中,無數只鳴蟬正在林中力竭聲嘶的苦叫,遍身如焚的山林中,在樹木下殘留著一段段陰影,給了陳豐一個陰涼處。
這天實在是太熱了,渾身跟火一樣。
這片林子陳豐帶著寧卿來過很多次,很快他就找到了上次采摘金銀花的地方,花開的還很旺。
咴兒咴兒,不知道從哪里發出來的聲音,陳豐本能的警覺,現在到處都是戰場,林中很容易碰到匪徒,陳豐小心翼翼背著采好的金銀花,準備返回,咴兒咴兒,聲音越來越大。
陳豐順著聲音,悄悄的靠近,原來是一匹白色的馬,陳豐慢慢放松,環顧了周圍,在山洞的角落里還躺著一個人,身上大概有傷,此人身材魁梧,躺在那里,手臂過膝,陳豐湊近點看,這個人的額頭怎么突出來了,樣貌卻不是很好看。
那人奄奄一息,陳豐將手指搭在他的脈上,這個人傷的不輕啊!
陳豐把人抱上馬,牽著馬帶著那人離開了山林,他是一個醫生,怎么可能見死不救呢!
火日炙人,滿頭大汗的陳豐在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受傷的人帶回了弄藥堂。
“大師兄,快來幫忙。”陳豐朝門內大吼,隨地癱坐。
許茂從弄藥堂出來,門口立著一匹白馬,馬背上還背著一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個受傷的人,陳豐坐在門口,累的喘氣。
“這馬誰的啊,這人是誰啊,怎么在我們弄藥堂門口,耶,師弟回來怎么不進去?”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么啊。
“師兄,你問這么多問題,究竟要我回答哪一個?”陳豐有氣無力的回答。兩人合力把馬上的人抬進弄藥堂。
徐雄仔細為那人診脈。
“師傅,他沒事吧!”陳豐關心的問。
徐雄卻只是搖頭,憂慮重重,他中了毒,而且還很深,毒性已經在體內蔓延。
“他這是中了九玄毒。”
“九玄毒,就是九日之內沒有解藥,必死無疑。”
這種毒,他們聽過,卻沒有解過,徐雄很多年前曾經在東齊的宮內見過九玄毒制作的過程,但解藥他也沒有見過。
“師傅,此毒能解嗎?”陳豐面帶愁容,莫不是背回弄藥堂也救不了那人了嗎?
“卿兒呢?”毒藥這方面,寧卿要比他這個師傅懂的多,平日里寧卿學醫總愛學些有毒的草藥,總覺得毒藥以毒攻毒,也是能治病的。
寧卿有三個醫人的原則,一個是所醫之人必定是他愿意醫治的人,二個是所醫之人不得質疑他的治病方案,尤其是對待疑難雜癥的病人,三個就是他特別喜歡中毒的病人,越是中毒深的人,他越感興趣。
當然他也有三不醫,不醫品行差之人,不醫不信醫之人,愛財如命者不醫。
聽見陳豐呼喚寧卿,徐雄才想起,午時過后,沒什么病人后,好像就沒有見到卿兒的影子了。
“卿兒不是跟著你一起去山間采藥了嗎?”午時過后,卿兒還曾告訴許茂,他怕陳豐一個人在山間遇到困難,后腳就跟著去了。
“沒有啊。”陳豐壓根就沒有在山間碰見寧卿。
“肯定是出去玩了,今天一天都心緒不靈的,等他回來在商量吧!”三個徒弟,大徒弟愛吃,有了吃,命都可以不要,二徒弟就愛護著寧卿,只要是寧卿讓他做的事情,必定完成,三徒弟寧卿,愛玩,哪里熱鬧就往哪里湊。
洛陽城街頭熱鬧非凡,寧卿左手一支冰糖葫蘆,右手一塊糕點,正在街頭熱熱鬧鬧的左顧右盼,在師傅嚴厲的管教下,他已經有三天沒有在這洛陽城中好好的逛逛了。
“哇,這個好玩,這個也好玩。”寧卿玩的不亦樂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蹤他。
醉鄉樓十里飄香,客似云來,寧卿找了一個靠近窗臺的位子坐下,點的是醉鄉樓最有名最好吃的叫花雞。
來這洛陽城醉鄉樓吃飯的人,非富即貴,周圍的桌子上,少說兩個人也有十個菜,小二殷勤的諂媚著,到他這里就是將裝著叫化雞的盤子重重的一放,寧卿也不在意,美食當前,他怎么可能還有心思管別人的眼光呢,拿起就啃,吃完也沒有動桌上的筷子。
“公子,好像是上次那個小神醫。”文夜眼尖在醉鄉樓底就認出了坐在二樓的寧卿。
于是兩個人也上了醉鄉樓,朝寧卿的方向走去,上次的救命之恩,該當面說聲謝謝。
“小神醫,真的是你!”文夜上前朝寧卿打招呼。
見是上次那個傷了很重的人和他那個沒什么禮貌的下屬,寧卿習慣性的問起了宇文玉的傷勢。
“多謝大夫牽掛,已無大礙。”宇文玉朝寧卿作揖,自報家門,“在下宇文錦,多謝大夫上次出手相救,感激不盡。”
“不過是醫者該做的事情。”寧卿客套的說,又看了一眼宇文玉后面的隨從,“下次醫者治病可不希望有人一直在耳邊叨叨不停。”
文夜立馬意識到自己上次的態度,雙手抱拳向寧卿賠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