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和徐雄兩個人正在后廚配藥,藥爐上咕咕冒著氣,就等著手中的人參在適當的時間里放進藥爐,一刻也不能耽誤。
“一天到晚的查老百姓,這不打戰了,怎么感覺他們還真是不能消停一會呢?!毙煨圩叩揭话脒€是回來再囑咐寧卿,“到點別忘記放進去了,我先去前面看看出了什么事?!?
徐雄無奈的跟在許茂的后面,一到藥房,就見陳豐在與官兵爭執,雙方各執已見,誰也不讓步,人群中也是一片哀聲。
“為什么要擋住我們呢?現在看病都犯法了嗎?”其中一個病人質疑的問,他不過是來弄藥堂抓藥。
“別啰嗦,在啰嗦絕不客氣?!鳖I兵的那個人拔尖咔嚓一聲,嚇住了所有的人。
“大爺,息怒,弄藥堂本分生意,不知道官爺前來有何公干?”徐雄諂媚的笑,客氣的問。
“這里是不是有位年輕的李大夫,我家主子聽說李大夫妙手回春,想請李大夫前去看診?!笔勘€是一副高高再上的氣勢。
請,哪有這么請人看診的?
“這里沒有什么李大夫,都是誤傳,誤傳。”徐雄一看就知道這主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寧卿肯定不會去。
“誤傳,誰敢誤傳,今天沒有李大夫,我砸了你這個店?!鳖I頭的一把揪住徐雄的衣領,一甩手就將徐雄扔出三丈遠。
此時寧卿趕回大廳,扶起躺在地上的師傅,怒氣的說:“都說了,沒有什么李大夫,就算有,他也不會去為你家主子診病的?!?
“小子,說什么呢?”
領頭的還想繼續扔人,被寧卿擋住,兩只手握住打過來的拳頭,用力一推,領頭人踉蹌后退了三步。
領頭的指著寧卿,怒發沖冠:“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寧卿不甘示弱,好幾天沒有好好舒張筋骨了,要打,他奉陪到底。
這三年來,寧卿沒少跟別人打架,他的功夫就是在這打架中悟出來的,徐雄前來阻止,對著領頭人道歉,“不好意思,這徒弟最見不得師傅被人欺負,沒別的意思,大爺,消消氣?!?
又對著寧卿呵斥,讓他賠禮。
“賠禮?那大爺帶點藥材回去吧,我看你火氣旺盛,得去去火,大師兄,給官爺抓些黃連。”寧卿對著許茂喊道,不一會就見許茂從柜中包好了黃連。
“大師兄,你還真是舍得。”接過一大包黃連,寧卿開玩笑的說。
師兄倆聊的甚歡,領頭人的臉一會青一會紅,氣的咬牙切齒,抬腳將黃連一踢,寧卿靈機的退后一步,躲過了那一腳。
“報,高公子到了。”
寧卿被這些人給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領頭的人突然嚴肅。
陳豐看見門外走進一位翩翩公子,他的到來讓所有人低著頭,不敢出聲。
一時間,整個弄藥堂,鴉雀無聲,高翰朝著領頭人發了句話,領頭的那人便乖乖的帶著所有人撤出了弄藥堂,同時疏散了所有的病人。
高翰走到徐雄身邊,禮貌的作揖,替剛剛那人的無禮道歉。
“實在抱歉,家弟昨夜為了救我,被刺客刺中背部,我聽洛陽城里的人,人人稱頌李大夫,才打聽到李大夫在弄藥堂坐診,才會前來打擾,軍中糙人,多有得罪,還望大人不計小人過?!备吆脖虮蛴卸Y,比起那個無禮的軍人,說話好聽多了。
原來今晨寧卿在街坊里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啊,洛陽城府邸竟然真的有人刺殺。
“別抱歉,擔不起,我們弄藥堂沒有什么李大夫,公子肯定是聽錯了,還是請回吧!”不管眼前的有多禮貌,徐雄都有點看不慣,徐雄不滿意的將高翰請出弄藥堂。
“寧卿,你怎么會在這里?”角落里,寧卿收拾剛剛被那領頭人砸爛的桌子,還未來的及看清那人的面貌,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陳豐和許茂都感到吃驚。
徐雄也在想,這位高貴的公子怎么會認識寧府的公子?
“寧卿”高翰見寧卿未理會,再次喊道。
“高翰……”寧卿睜著大眼睛,有些驚訝。
“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高翰高興的說,他們已經三年多沒見了吧!
寧芙嫁入高家后,寧卿一次也沒有去過京中高府,記得那年,九弟遲遲不歸,回來后,說寧卿失蹤數日。
“寧卿,聽九弟說你當年失蹤,他尋找多日未果,那時候,可把他急壞了,若不是后來你三哥寫信告知,他才稍微放下心,這些年我們隨著父親四處與西齊打仗,一直都很掛念你?!薄「吆沧旖巧细邟熘θ荩l不知道他現在有多高興。
“寧卿,你真的認識他?”陳豐撿起地上打翻的黃連,看寧卿與那翩翩公子很熟的樣子,他居然有些不舒服。
“嗯,我姐姐嫁給他的二哥,有過幾面之緣。”在他心里就只是幾面之緣而已?
寧府與高家的緣分就是寧芙與高淵之間的親事,高翰,他不過是見了兩次面,一次在寧府,另一次在寧府大門口。
談多了,寧卿也想不起來,他示意陳豐不要多管閑事,讓陳豐把還能夠用的黃連還放進柜中,那可是好東西,被這些糙人給糟蹋了。
寧卿轉身,回到柜臺中,專心的挑選要用的藥材。
“李大夫真的不再這里嗎?”男人再次開口,好像自問自答。
空氣中無比尷尬,好歹他也是貴家公子,怎么到了這弄藥堂,問個問題都沒有人理會。
寧卿挑選好藥材,“給,這個是給高灝外用,貼在受傷的傷口上,這個是口服的藥,煎成一碗的樣子喝下?!蹦鞘撬詣摰膭摻鸱?,止血生肌。
“什么?”高翰疑惑,拿著瓶子端詳了半天,又聞了聞,還是不清楚寧卿葫蘆里是什么東西。
“不要找什么李大夫,這里沒有,這些藥應該可以醫好高灝的傷?!边@也算是當年高灝對他的救命之恩,想到當年自己被餓,得高灝相助,吃了不少他的食物,這些藥就當是還給他當年的人情。
天色漸黑,打發走高翰,寧卿和師兄們收拾弄藥堂,準備回家。
“大師兄,你和二師兄先走吧,一會我關門就行?!睂幥淞晳T了每晚他一個人最后回去,他有個習慣,總要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才會離開弄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