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掉了自己的胡子,拿掉了頭上的假發,一個清爽,道骨仙風之人出現在寧希宗眼前,寧希宗認出了是徐雄大夫。
“徐大夫,真的是徐大夫。”寧希宗懷疑的看著眼前的人,揉了揉眼睛說:“看我這老眼昏花,連徐兄都沒有認出來,真是該死。”
“寧兄不必自責,我本也是路過,好玩才扮成這樣進府,還請寧太守不要怪罪。”
“原來是父親的舊相識,那怎么還說知道卿兒的下落呢?”這時候,寧文青的臉色難看,有些抱怨。
“文青公子還真是兄弟情深,卿兒若是在天有靈,肯定會感到欣慰的。”徐雄平靜的說,他故意加重在天有靈四個字,說完偷偷看了一眼崔氏。
崔氏難過的地下頭,眼中含著淚水,不一會嘴角又出現絲絲笑容,有些得意的笑容。
“什么?什么叫做在天有靈。”寧文青情緒激動,一只手握著拳頭,一直手揪著說話人的衣領,被寧希宗制止后,甩手而走。
寧希宗癱坐在椅子上,崔氏假仁假義的勸道:“老爺,您沒事吧,卿兒命薄,小小年紀便離開了這人世,到底是誰這么歹毒,一個孩子也下的了狠手。”
眼眸中閃過狠毒的陰狠,語氣卻很哀婉。
又示意如媽倒水,打發徐雄。
“嫂夫人莫非是不認識我徐雄了,忘了我徐雄就是大夫,寧老爺沒事,只是傷心過度而已,不必請大夫。”崔氏迫不及待的下逐客令,徐雄也就迫不及待的道出身份。
說著,轉向本遠走又不知為何回來的寧文青,問道:“你回來是不是想知道,你四弟被我埋在哪里了?”
他去而復返就是想問清楚,寧卿到底在他不在的時間里出了什么事情。
“我只想知道卿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誰害死了他?”寧文青咬牙切齒,若是哪日讓他知道是誰害死了卿兒,他一定要為卿兒報仇。
“莫非三公子還想報仇不成?如果我說害死卿兒的是你的娘親,寧府的大夫人,你還要報仇嗎?”
徐雄的話一出,崔氏嚇的臉色發白,故作鎮定的不露痕跡,內心卻是恐慌的。寧希宗聞言,不愿意相信,崔氏雖然不喜歡卿兒母子,卿兒醒來后,他從未有過針對的行為,怎么可能害死卿兒呢?
寧文青被問住了,呆呆的站著,眼睛看向崔氏,問道:“娘,到底與卿兒有何過節?非要至卿兒與死地。”
“文青,你不要聽信外人只言片語就懷疑娘親,娘真的沒有做過。”崔氏滿眼渴望的望著寧文青,她不希望文青懷疑自己,更容不得自己慈母的形象在兒子面前散失。
“你不要血口噴人,現在寧卿已經不在了,是你殺了寧卿,想要謀奪寧府的錢財,還敢誣陷我。”崔氏調轉話題,矛頭直指徐雄。
寧希宗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無比頭疼。
“好了,夫人,就算我求你了,消停一會吧!”
看出寧希宗袒護崔氏。
“徐大夫還未告知卿弟在何處呢?”寧文青跟在徐雄身后,不停的追問,直到跟出寧府。
“你一日不告訴我,我一日便跟著你。”
“怎么,你相信是你娘親害死寧卿了!”徐雄突然停下來問。
“打我回來,只要我問起卿弟的下落,母親就支支吾吾,我確實相信大夫所言,但又不愿意相信。”寧文青誠實的回答。
“看得出,你挺護寧卿,可惜你父親卻沒有你一點愛惜之意。”想到剛才寧希宗袒護崔氏,包庇一切,息事寧人的樣子,徐雄真后悔交了這樣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兄弟。
“徐先生誤會家父了。”父親剛才那樣的做法,并不是維護娘親,“在父親心里,一直覺得當年對不起娘親,這些年才會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娘親剛剛將所有事情推給先生,父親是在幫著先生,父親常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其實回來發現卿兒不見后,父親已經足足幾日未理會母親,總是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書房,后悔的難過,難過又后悔。”
獨留在大廳的寧希宗,悄悄抹淚,捂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音。
徐雄聽完什么也沒有辯駁,只是這樣子,寧卿就絕對不能回寧府。
“孩子,你回去吧,明日清晨,帶上你爹來西邊的山間一趟,那里有一座茅草房,是我暫時的落腳地,你來,我告訴你,寧卿在哪里。”徐雄不忍心還是決定打算告訴寧文青一切。
“師傅,你總算回來了,你在不回來,這小子都要哭死了。”守在門口的許茂,看見師傅回來,總算抓住了一根稻草,寧卿回來后,就一直在哭,怎么哄都無效。
“師傅,我都把我所有好吃的東西給他了,可他還在哭。”許茂不解,每次他哭,只要師傅拿出好吃的,他立馬就會好起來。
“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只知道吃。”
“卿兒,怎么了?”徐雄輕聲的問,“是不是沒有等到我,以為回不去寧府了。”
寧卿點點頭,小孩子,想家,很正常。
“我已經告訴他們,明早你就可以見到爹和哥哥了。”
“那我娘呢?”寧卿想了想,問,是不是也可以見到娘了。
“你娘,我忘說了……”
寧卿黑線,這大夫什么都會,怎么不知道他最想見到的是娘親呢?
清晨,等了一夜的寧卿,終于在茅草屋門口等到了好久不見的爹和三哥。
“卿兒,你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寧文青抱住寧卿,一個勁的說。
寧希宗悔恨哀傷的神情,他自責了很久,以為今天會見到寧卿的墳墓,“孩子,受苦了,爹爹對不起你。”
“既然你們都已經見到了,那么現在該我說了吧。”徐雄打破一家人久違團聚的氣氛,轉過頭對寧卿說:“卿兒,你可愿意拜我為師,跟我學醫?”
卿兒有沒有學醫的天賦,徐雄不管,要寧卿做他徒弟,徐雄喜歡,寧卿反正不能回寧府。
學醫?拜師?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徐雄那嚴肅的臉色。
“卿兒,和爹回家吧!這次爹一定能夠好好保護你。”寧希宗握住寧卿的手,不舍的放開。
“卿兒,三哥一定會護你周全,絕不會在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寧文青信誓旦旦的發誓。
“護我周全?”突然間寧卿嘴角冷意駭人,如果能夠護他周全,那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冰冷的小黑屋,無聲無息的死亡,麻布袋里的恐慌,一起向他襲來。
寧卿看了看徐雄,其實做他徒弟也挺不錯的。
“爹,三哥,卿兒跟著徐大夫好好學醫,如果以后爹還認我這個兒子,三年后,我定會回來孝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