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顏無奈,她本想安安靜靜的坐在這里當個美女子,可偏偏有人不愿她如此舒坦,真真是煩人。
隨后,只得理了理裙擺,步入到大廳中央,施施然行禮,“臣女拜見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
“謝太后娘娘。”
蘇沫顏隨即起身,只見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身穿一襲紫色落紗長裙,外罩一白色披風,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掛著兩個可愛的梨花渦,此刻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兒。
當太后看向她的時候,也不見被關注的喜悅與慌張,只是抬頭微笑的看了太后一眼,以示尊敬,隨后又低了下去,一舉一動,盡顯大家風范,但是頗讓人喜歡。
“恩,不錯,是個齊整人兒。不知蘇大小姐可會什么才藝呢?”
“回太后娘娘,小女會的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無妨”,皇上寬和的說道,“我倒是想看看蘇家女兒是否都如蘇二小姐般驚才絕艷。”
“那臣女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皇上和太后娘娘允許臣女先下去準備一番。”
“去吧。”
蘇沫顏行了一禮,轉身走掉,隨即臺下的議論聲突然想起,都是說這蘇大小姐之前從未出現在聚會上定是由于不堪大用,如今又能有什么好的節目?難道還能比蘇沫晴的雙菱廣面繡還吸引人么?要是他們就不會出來表演,省的丟人現眼!
然,沒過多一會兒,正當大家議論不斷之時,一陣悠揚的弦聲交雜著低沉緩慢的鼓聲隨風飄來,眾人抬頭,只見一名紅衣少女踏步飛來,三千青絲挽成了一個高冷清雅的凌虛髻,衣訣飄飄,宛若從天而降的仙女,卻比仙女多了一份煙火氣息。
此時,她正隨著弦鼓應聲而動,心應弦,手應鼓,隨著弦鼓聲越來越激烈,眾人似乎已經看到了漫徹天際的黃沙,聽到了馬匹的嘶鳴聲與刀劍相接的锃锃聲,那名紅衣少女也仿若置于了那千軍萬馬之內,開始極速起舞,旋轉,像雪花迎風飄搖,像蓬草迎風飛舞,動作輕盈,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節奏鮮明,卻掩蓋不了回家之愿的悲悲喜喜。舞因動而美,心因舞而飛!
一曲畢,眾人早已沉浸在保家衛國的熱血中無法自拔,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啪、啪、啪”鼓掌聲從一方響起,這才喚回眾人的注意力,順聲望去,只見一男子此刻正歪歪斜斜的靠在桌子上看著那名紅衣少女,眼中似好奇,似審視,頗帶著些玩味,見那少女轉身看他,男子便微微正了正身子,隨后說道:“嘖嘖嘖,本王倒是許久沒看過如此有趣的表演了,今日能看到蘇小姐的舞,是本王之幸,敢問蘇小姐這舞是何名字?”
“回三王爺,這舞名叫胡旋舞,是由西域傳來的一種舞蹈,以跳舞時快速旋轉而出名。
此舞曲調本是奔騰歡快的,但小女想到身在邊防的士兵們在前線保家衛國,想家歸不得,便心中感慨萬千,便擅自將其做了改動,希望可以用今日之舞慰藉遠在邊疆的戰士,同時祝愿我東清國上下永遠平安喜樂,祝愿皇上及太后娘娘一直健康長壽。”
“說得好,好一個平安喜樂,健康長壽!哈哈,蘇愛卿,你的女兒都是人中之鳳啊!賞!”
太后也欣慰的點了點頭,似又像想到了什么,繼而悠悠問道:“蘇小姐是蘇家大小姐,那么,你的生母是顏雅么?”
“是的,臣女母親正是顏家嫡女--顏雅。”
“果真如此,哀家是見過顏雅兩次的,那時她還只是一名少女,雖是商家出身,身上卻一點銅臭味都沒有,氣質出塵,宛若嫡仙,身上也是流著一股聰明勁兒,讓哀家喜歡的很。”
太后回憶時嘴角帶著微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聰明伶俐,蛾眉皓齒的少女,“哀家記得當時啊,還想把你母親許配給當時還是大皇子的皇上,奈何,最后卻嫁給了蘇丞相,倒是讓哀家遺憾了好一陣。”
說到這,太后看向蘇沫顏的眼神又慈愛了幾分,“沒想到,當初名滿在京的少女也有了自己的骨肉,竟也長這么大了。”
皇上在一旁似乎也回憶起了什么,看向蘇沫顏的眼光越加柔和,也越加放縱。
隨后太后像是瞬間想到了什么,突然興致勃勃的問道:“沫丫頭,你如今多大年紀了,可有婚配?”
蘇沫顏心中一驚,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太后娘娘莫不是想為她指婚不成?
不過她還是假裝一無所知的模樣,老實交代道:“回太后娘娘,臣女如今十五,尚未婚配。”
“及笄了么?”
“剛及笄不久。”
“呵呵,甚好甚好。”太后眼中流光一閃,隨即看向皇后娘娘,笑瞇瞇的說道:“哀家記得軒兒還沒有正妃是么,哀家看,這沫丫頭...”
“母妃,蘇大小姐年齡尚小,您可別嚇著她。”皇后及時打斷,然后憐愛的看了蘇沫顏一眼。
只是皇后這一舉動在眾人看來,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大臣們心如明鏡,當初太后雖也喜歡皇后,但最得意的大皇子妃人選卻是顏雅。
只不過顏雅身為商家女兒,性情率直,在太后準備為其賜婚之時,竟當眾表明自己已經心有所屬,所屬之人正是當時的狀元郎,如今的蘇相。太后不想強迫她,便順其意賜婚了她與蘇相。
為此,皇上當時還失意了好一陣,頗有些埋怨太后,即便與當時的大皇子妃,現在的皇后成了婚,也沒有立刻碰她,而是等了半年之久,被太后以死相逼,才勉強圓了房。
堂堂的大皇子妃,竟然半年才圓了房,這本就是皇后不愿回憶的往事,如今又怎么會希望讓一個與顏雅長的七八分相似的蘇沫顏當她兒媳婦兒呢?讓那個少女成天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用來提醒她往日的恥辱么?
蘇沫顏也愣了愣,太后竟是想把她賜婚給顧清軒?!
那個顧清軒不是和蘇沫晴有一腿嗎?也不知道蘇沫晴如今聽到這話是什么反應,看來,她的計劃得提前了。
太后聽聞,也未繼續按著自己心意往下說,只道:“如此,來人,將哀家的那一對凝玉如意拿來,賞給沫丫頭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