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整個廚房都猛烈的顫動起來,地面上幾條大縫向四周蔓延,記住輝順著天花板落到地上,同時也弄臟了雪笛的新鞋子。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聽”嘭”的一聲,燭光霎時間滅了,一陣煙灰向她撲面而來。
地震了?不是吧,怎么會那么巧?
唯一的解釋就是——爆炸了!
不過似乎爆竹也沒那么厲害吧?她帶來的那些爆竹,頂多把老鼠洞炸個仰面朝天。
待到一切煙塵散去,雪笛走到桌邊,重新擦亮了一支蠟燭。不一會兒,廚房中便恢復了原樣。然而——
當她環顧四周時,目光被廚房東面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擋住了。上前一瞧,這不是廚房頂頭上的梁嗎,怎么會掉到地上來的?貌似也沒被雷劈過呀!
唯一慶幸的是,在那柱子旁邊,還躺著剩余的幾只死耗子。看上去老鼠一家好像絕后了,不過付出的代價未免太慘重了一些。不知道這群死耗子臨死前是拿小人扎的雪笛,還是今天踩了狗屎運,似乎廚房中少了根柱子比鼠患更嚴重些。
哪天惹老天爺不高興了吧,轟隆一聲,沒柱子撐著,廚房便立馬垮下來了。那樣的話,才是真正斷了食路了。
這些還不算重點。真正要玩完的還要數雪笛自己。目前唯一可做的,就是把這根梁搬出廚房,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以免節外生枝。
無論雪笛是用九章算法還是乘法口訣,這筆賬都得虧掉。最好的情況就算不虧吧,今天晚上還是白忙活一場。
瞬時間,雪笛覺得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關鍵還在這根柱子上,該怎么把柱子搬出去呢?既然干了,索性干得轟轟烈烈些,把地上都撒滿菜油,把地板抹得滑不粘腳,這樣搬運起來也會好上一些。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吼叫聲:”著火啦!東苑著火了!”
雪笛沖出廚房,向著東面望去,雖然隔著幾堵墻,但火勢沖天而起,勢不可當。
東苑……雪笛的思維如一團亂糟糟的麻線一般糾纏在一起,扯也扯不清,越扯越亂。自己的屋子不就在東苑嗎?敢情兒這么巧,若今晚沒有耗子這一說,恐怕自己早已葬身火海了。
可是,小丫頭還會不會在房中等著自己呢?她若是在里面,便絕無幸理。
一想到這兒,雪笛再也顧不上廚房的柱子,順手從灶臺上提來一桶水,向著東苑沖去。
啊啊,加油呀雪笛,她不斷在心中默念著,你若是晚了一步,害死了小丫頭,自己絕對饒不過自己!嗯,若真的出事了,就罰自己——一年的雞翅,雞腿,鴨脖子還有……豬蹄!
剛出門,一大波人便向他涌來,似乎都是去救火的,擠的一扇小門水泄不通。
條條大路通羅馬,此路不通,還有另一條捷徑可走!
雪笛輕輕一點足,身體猛的騰了上去,飛上了屋檐。踩著一片片的磚瓦,她腳下步步生蓮,瞬間超越了原本趕在她前面的人。
在屋檐上走了一會兒,眼看就要到東苑了,忽然,前方的屋子上閃過一個黑影,直沖著南邊跑去。
狐貍精?雪笛的神邏輯立馬和妖魔鬼怪聯系在了一起。莫非這火是只狐貍放的?
救火固然要緊,但弄清真兇也不亞于前者的重要性。而且那身影極其鬼祟,偷偷摸摸的,像是怕被發現似的。
不得不說,雪笛在心里早已把那個黑影定義為狐貍,而且非常想來一場人妖大戰。就像小說里的神仙道士一樣,從腰間解下一個葫蘆,大喝一聲:”收!”緊接著,某只狐貍就化作青煙,吸入葫中。
雪笛抿了抿嘴,輕輕一躍,悄然跟在了那身影之后。越過幾堵墻,來到南院的一塊雜草叢生的空地上。
這家伙看上去越來越可疑了,他到底想干些什么?她屏住鼻息,仔細打量著那黑衣人的背影。忽然,那人轉過頭,鼻下部分都被一張黑布緊緊蓋住,只露出一雙狐貍般的狡黠的尖眼。透過他褲子的縫隙,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片白,大約呈橄欖狀,類似羽毛狀的東西。還有那腰帶,雖然遠遠看不清楚,卻透來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雪笛瞬間化為福爾摩斯,仔仔細細分析著所有的信息。此人的眼中分明有種犀利的味道,必然是習武之人才會有的血腥味。難道是殺手?
看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兒,和廚房里偷東西的老鼠沒啥兩樣,非奸即盜。想到那群耗子,雪笛不由一陣氣惱。
正當她走神之際,那黑衣人忽地從懷里掏出一個白乎乎的東西,向著天上一拋。
飛鴿傳信?
在雪笛的印象里,貌似有一些死士,放出消息后便咬舌自盡。在雪笛小的時候,一直認為這些人都是蠢豬,不對,都是一群群的野山豬,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辦起事來倒是挺不錯的。
想著想著,她的內心深處竟然多了幾絲憐憫之意。
等等,自己剛剛想哪去了?飛鴿——這說明肯定有重要的信息在里頭,同時也能解開很多疑問。
雪笛心思電轉,嘴角勾起一弧耐人尋味的笑來。
眼見著黑衣人翻墻而走,她縱身一躍,站到最高的墻頭上,望向天空那一抹越來越小的白影。
原來,雪笛這小妞兒也決定學李廣彎弓射大雕!
在高空中,忽然刮過一陣清風,很輕很輕,難以捉摸。
“嗖”的一聲,一條黑線似乎和那片白色糾纏在了一起,像一個太極似的豎直落下。大功告成!
她猛地一躍,兩只手指夾起白鴿腳上的信件,打開一瞧。
霎時間,她的臉上頓時烏云密布,眼眸中飄過一絲陰霾。
就算雪笛涵養再高,也忍不住暴了句粗口:“操!哪個混蛋再詛咒本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