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量……?”
耳旁回響著,柳牧那尖銳的話語,梁瀟略作挑眉,對于前者的這種激將之法,不以為意。
對于梁瀟這種近似爭鋒相對的默認態度,柳震的臉龐竟是浮現出濃濃的笑意,與往日的沉穩厚重擦相庭徑,似乎很樂意看到這種,年經一輩之間不和諧的一幕。
廣場上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皆是感到有些失望,惋惜沒有看到一場好戲,而在失落之余,心中又是有著一絲期待,期待著一場年經一輩之間的巔峰對決。
“恩?真是怪異…”正在打量著梁瀟的柳震,神色徒然一變,在梁瀟身上,他發現了一些怪異之處,在前者的身上,他隱約能感應到一股神秘的氣息,這股氣息比平常修煉者身上所擁有的源脈氣息更加晦澀而飄渺,令他難以琢磨。
又是一番感應無果后,他只能作罷,苦笑搖了搖頭,心想,這可能是自己的感應出了差錯。
顯然,他也不怎么相信,在梁瀟的身上,會有著什么奇跡發生,畢竟,以他那強大的感知能力,感應出錯的幾率會小之又小。
……
在經過了一場小小的鬧劇之后,眾人關注的焦點,便是悄然轉移,原因是,那古老的祭壇已是到了開啟的時辰,古老祭壇前方,所有族人都是面露莊重神色,緊緊地盯著,祭壇最上方的石臺,在那寬闊石臺的中央,此時,正有著三道身影佇立,正是柳震以及白墨二老,三人所站立的方位,呈現一種三角之狀,看似簡約的陣型,隱隱間,卻是透著股玄奧之意。
某一刻,三人繡袍齊揮,雙手皆是勾勒出晦澀的印結,一時間光芒大作,只見三道龐大的能量光印匯集在一處,最后幻化成一個巨大的能量掌印。
能量掌印帶著足以開山裂石的迅猛威勢,對著祭壇的正上方,轟擊而去,最后在一道‘轟隆’聲中,狠狠的撞擊在祭壇與山壁的接壤之處,狂猛的余波四散開來,周圍的空氣都是被壓迫得爆裂而去,頓時,飆風肆虐。
能量掌印的轟擊,似乎觸動了某處法陣,祭壇后方的一處石壁,突然崩裂開來,最終顯現出一道石門,石門之上,符文縈繞,透著許些厚重與玄奧之感,而隨著那些晦澀符文的輕微蠕動,石門也是緩緩向兩旁移動。
咔
轟隆聲中,石門徹底地陷入了崖壁之中,接著,那石門之后的景象,便是顯露而出,一條漆黑的通道,徑直深入地底之中,漫長而不知盡頭,透著許些森然之意,從中遺漏而出的一絲陰冷氣息,都是令得一些實力低微的族人,心間生出許些涼意。
這種安靜的氛圍,不過維持了片刻的時間,便是被一股更大的動靜終結,眾人抬首望去,在那沖天而起的石壁表面,熾烈的虹芒悄然浮現,光芒擴散間,形成一道光幕,光幕懸掛于絕壁之間,恰似那垂天之境。
光幕之上,金芒勾勒,一個個能量字體浮現而出,字體組合間所形成的,是一些族人的信息,這些信息,都是各自占據著光幕上的一片區域,這些區域以金字塔狀有序地擺列著,處在下方的名次略顯暗淡,而隨著名次的上升,字體愈發耀眼,望著光幕之上,那些炫耀的字體,一眾族人的臉龐,都是帶著激動之色。
潛力榜
一個記載著柳家年經一輩族人潛力值的榜單,能上榜的每一個年經族人,都是擁有著不俗的修煉天賦,并成為家族的重要培養對象,從某種層意上來說,這個榜單,決定著他們的地位,拿捏著他們的命運……
潛力值的判定頗為復雜,并非是說,實力越強悍,潛力等級就越高,而是就個人的綜合數據作依據,除了實力之外,還有所處的年齡,以及祭壇試煉中的表現等等,潛力榜每三年更新一次,在每次祭壇試煉之時,榜單上的名次,都會作出相應的調整,也就是說,如今榜單上的各項信息,還停留在上一次祭壇開啟之時所作出的評定。
榜單之上,最引人注目的,無非是位于頂端的幾處名額,那些名字所代表的人物,屬于柳家后輩之中,最為頂尖之列。
而此時,位于一處人群之末,梁瀟緊緊的盯著榜單上,那最為耀眼的榜首之處,那里的名字就如同鳳凰在浴火般,緩緩浮動。
那榜首之處,所記載的人物,正是柳家那顆最為璀璨的明珠,柳凌兒,一個修煉天賦卓絕的少女,少女年僅十二歲,就步入了筑脈后期,又在半年之后,借助著祭壇試煉,沖破那道初期的屏障,成功凝練源丹,一舉邁入丹之境,成為柳家百年之內,最早邁入丹之境的修煉天才。
金燦燦的字體最是奪目耀眼,如那高傲的鳳凰,俯視著下方所有的名次,望著這一幕,梁瀟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一張絕美的臉龐,在那份嬌美之中,蘊含著極度的自信與驕傲。
雖然,少女與他之間,有著一段婚約為系,但,在平日里,面對他之時,少女的臉龐,總是帶著一種俯瞰與無視的態度,似乎對于他這個,與她有著媒妁之言的廢材少年,不屑一顧。
從這種算不上光彩的兒時回憶中回過神來,梁瀟的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堅定之色,誠然,以往的他,與少女相較,自然是有著云泥之別,可他相信,現在的自己,同樣是有著成為強者的自信,只要給他時間,像柳凌兒那一類的家族天才,將不再是他修煉一途的絕唱。
心中那股無意間生出的躁動之意,緩緩平復,梁瀟也是如同大多數少年少女一般,將目光掃向那石門之后,那漫長通道之后的存在,也是讓他有些期待。
看著一眾少年少女那雀躍欲試的舉動,石臺上的柳震,臉龐也是浮現出一抹淡淡笑意,心想,火候已到,是時候進入正題了。
“下面我宣布…,具備試煉資格的年經族人進入祭壇,但要提醒一點,若是有誰遇到生命危險,可以捏碎你們身上的感應牌,到時候自會有人把你們解救出來,當然,那也意味著你個人的試煉,就此結束…,好了,進入祭壇吧!我,以及所有的族人,將會見證你們輝煌一刻的到來!”
柳震揮了揮手,淡淡的聲音也是脫口而出,聞見他此舉,一些處在隊列前方的少年少女,頓時,臉龐帶著興奮之色,猶如那脫韁的野馬般,對著祭壇之內迅速沖去,饑渴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久困于牢籠的莽漢突然遇見一個絕色美女所表現出的神色。
人群后方,梁瀟看著這頗為混亂的場面,臉龐之上,頓時浮現出許些錯愕之色,犯得上如此著急嗎?那里面可是有著眾多的變數,可不是說,最先抵達的人,就能得到最大的好處,不過片刻的功夫,那消失在石門之后的人數,就已是占據了三分之二之多。
輕吸了一口氣,梁瀟對著高臺之上望去,高臺之上,柳震對上了梁瀟投來的目光,輕輕點頭。
“咳……”
一旁,白墨二老看到這一幕,蒼老的臉龐不禁浮現出一抹不悅之色,對于那身世不同于其他族人的廢材少年,兩位長老,一向都是不怎么歡迎。
兩人欲要出言勸阻,不過,卻是被柳震攔截而下,只見,柳震輕輕地掃了一眼這兩個異常頑固的老人,緩聲道:“你們可不要忘了,當年若是沒有那人的相助,祭壇的陣法,豈會如此完善!”
“而當年他之所以會傾力相助,其中的原因,不用去想也能知道!就是為了他的兒子…梁瀟!”
“他所希望的,是在自己有朝一日離開之時,我們能記得當年的一些恩情,給他兒子一個庇護之所罷了。”
“相比于他對我們柳家所做的貢獻,這點要求,對我們而言不過是徒手之勞而已,然而,這十多年來,單是這點要求,我們都是未曾做到!”
柳震輕嘆而語,那望向麻衣少年的眼神中,不禁帶著一抹歉意,而在聽得他的這番言語過后,兩位老者也是未再多言。
梁瀟在得到了柳震的示意之后,也是暗送了一口氣,帶著幾分期待之情,他終于也是邁起了步伐,對著那石門通道緩步行去。
在那石臺下方,柳仙兒下意識中對著那抬起步伐的麻衫少年望去,欲言又止。
在其一旁,紅裙少女也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望著那人群中的麻衣身影,搖了搖頭,少年雖然性情獨特了點,可其它地方,她實在找不出什么奇特之處。
在她看來,少年的祭壇之行,和那些資質平庸的年經族人一樣,帶著僥幸的心里,想在祭壇試煉之時,獲得一些意外的收益。
也許會有著這種可能,但那些成績,若是放在全部的試煉名額之中,也會是最為普通的存在。她也是經歷過一次祭壇試煉的人,因此,她十分清楚,要想在試煉之中脫穎而出,除了一些機遇之外,更多的卻是個人的天賦。
當然,這也是代表著其他族人的看法,包括家族那些最上層的人物,然而,讓得大多數族人所不知的是,此時,位于那高臺之上,柳震以及兩位長老,望著那即將消失于石門之后的麻衫身影,臉龐之上,突然浮現出一抹驚疑之色,在少年的身上,他們突然感應到一股令得他們都是有些心悸的神秘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