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翎沒有再和那些人糾纏,立刻將陸染顏抱在懷里,背對著男子,接著便是一片血光。
“翎?”陸染顏的目光定在了那把插在葉翎后背的劍上。
男子猛的將劍拔了出來,用手抹掉了劍上的一點血跡,冷笑道:“你還真是深情呢。”
陸染顏的胸前也沾上了血跡,表情顯得有些迷茫。
深情?他的深情,難道不是從來都屬于姐姐嗎?
一直以來的不真實和虛幻,就在陸染顏的手觸碰到葉翎的傷口那一刻,變得灰飛煙滅。
這一刻,她終于堅定了她的選擇,其實她心里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葉翎,從來沒有變過,從他救她的那刻起,一直都是,只是因為葉舒祁與她,青梅竹馬而已,她錯把這份友情當做愛情了。
葉翎對他受傷的事情似乎是置若罔聞,好像沒有一點疼痛感一樣,附在陸染顏耳邊輕聲說道:“沒事的,相信我,我可以帶你回家的。”
葉翎松開陸染顏,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仿佛受傷的不是他一樣。
男子正欲嘲諷葉翎,卻突然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冰涼,葉翎手里的長劍,正搭在他脖子上。
“放我們走,你亦可以活,當然也可以讓我們同歸于盡,只不過這份殺了本王的功勞,就要落到其他人手里了。”
葉翎說著,站在男子背后風輕云淡對他笑了笑,抿了抿因為失血而有些泛白的嘴唇,然后一邊架著男子,一邊走向前,拉起陸染顏的手,威脅著面前的這些人:“讓本王與她現在離開,否則,本王讓他一同陪葬。”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最后還是一動不動,直到葉翎用劍鋒把男子的脖子割出了血痕,男子不得不喊出:“放他們走。”的時候,幾人才讓開了一條路。
葉翎拉著陸染顏,同時一直架著男子的脖子,遠離那些人之后,葉翎才立刻收回劍,抱起陸染顏,縱身一躍消失在樹林里。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以至于男子轉過身的時候,葉翎已經不知去向了。
遠離了危險后,葉翎才松開了陸染顏,虛弱的靠到了樹上。
“染顏,你有沒有受傷?”
陸染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蠻力將衣服撕下一條,然后替他包扎了起來。
陸染顏邊給他包扎,邊問道:“為什么,要給我擋下那一劍...如果當時你不用管我的話,或許可以自己突出重圍的...”
葉翎有些難受的閉上了眼睛,回答道:“我怎么可能丟下你不管...”
你可是...她妹妹啊。
陸染顏坐到了地上,低著頭不再語,良久,她才抬頭看向葉翎,卻發現葉翎已經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雖然那一劍沒有傷到要害,但是他卻也因此失血過多,先下他這個狀態,怎么能夠走到城里去找郎中,而且現在已經快黃昏了,弄不好他們今晚還要在這里過夜。
她真是個累贅!
陸染顏自顧自的想著,不經意間觸碰到葉翎冰冷的手背,想了想,還是抱住了葉翎。
兩個人抱在一起還是有點溫度吧,現下是冬日,臨近黃昏都這么冷了,晚上又該怎么辦,實在是逃出馬車的時候太快了,陸染顏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要拿披風。
很快就到了夜晚,溫度下降的十分厲害,陸染顏都不由得哆嗦了起來,卻還是牢牢的抱著比她更冰的葉翎。
葉翎就像昏了一樣,無論陸染顏怎么樣弄他他都醒不來。
無奈之下陸染顏只能抱著他睡覺,不知道是冷的麻木了,還是真的累了,迷迷糊糊的也就睡著了。
半夜丑時,林子外面陸陸續續傳來一些雜吵的聲音,一個侍衛發現了陸染顏他們,便大聲喊到:“皇上!攝政王他們在這里。”
聽到侍衛的話,一大批的人陸續跑了過來。
葉舒祁剛穿過林子,便看到幾個侍衛拿著火把,旁邊的陸染顏和葉翎相擁入睡的情景,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他是聽到同葉翎出行的一個逃回來的小侍衛說葉翎他們遇到了刺客,擔心陸染顏的安危,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親自出尋。
“皇上,攝政王受傷了。”
聽到葉翎受傷,葉舒祁才開始擔心起了陸染顏。
剛才那個侍衛喊的那么大聲,陸染顏就算是睡著了也應該能醒來的。
葉舒祁想到這,立刻跑了過去,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抱起陸染顏便吩咐道周圍的人:“將攝政王扶進馬車。”
他帶來的都是親信,不擔心會把他抱著陸染顏的事情傳出去,而且,他在這里殺了葉翎也沒人會知道,回頭就說葉翎為了保護陸染顏被刺殺了。
只不過,他殺了葉翎,陸染顏會傷心吧。
每思及此,他都不免心痛。
馬車里,葉舒祁摸了一下陸染顏的額頭,立刻就感覺到了燙手,陸染顏的臉也燙的紅紅的,葉舒祁此刻的心情頓時變得焦躁,只想著趕快回去給她醫療。
牢牢的握住陸染顏冰涼的手,葉舒祁想要把手上的熱量傳遞給她。
終于回來了,葉舒祁抱起陸染顏就將她送到了養心殿,葉舒祁的心腹徐太醫聽到急召也急急忙忙的就趕來了。
徐太醫替陸染顏把了脈之后,便對他身邊的一個隨侍說了幾句話,然后便轉頭拱手對葉舒祁說道:“皇上,側妃雖高燒不退,但微臣已經派人去按照方子熬藥了,想必側妃吃了藥后睡一覺應該就能好了。”
葉舒祁坐在床頭看著陸染顏,對徐太醫說道:“知道了,先下去吧,有事朕會傳你的。”
徐太醫拱手,“是,微臣告退。”
徐太醫走后,葉舒祁便遣走了所有人,不久后,婢女便將藥送了過來,葉舒祁順手接了過來,婢女便告退了。
葉舒祁一點一點的把藥送進陸染顏的嘴里,在碗里的藥已經空了的時候,葉舒祁便摸了摸陸染顏的頭,見高燒沒有退,便躺在了她身邊,時不時地摸摸她的頭,高燒漸漸褪去,頭上的汗水卻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