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敏君從客棧回到將軍府后,徹夜未眠,一直都在思索著如何見到青鷹,把這瓶藥給他,讓他免受游街示眾和斬刑之苦。
而此刻,林曼正在她的房內聽喬兒說已經約好了次日陳半仙兒會來府中。林曼雖然內心堅定篤信自己是無神論者,但出于好奇,她還是想看看這個陳半仙兒到底有什么道行,能否算出自己有什么和他人不同之處。
而列旭川在書房聽蕭良佐匯報刺殺滇國使臣的嫌犯的最新進展,讓青兒回稟上官玉茹今晚就在書房歇息了,不再去回房睡覺了。
第二天,早膳過后,喬兒過來說,“少奶奶,陳半仙兒到了。”
“請他進來。”
只見一個身著瓦青色道士服,留著八字須的六十歲左右地算卦人走了進來,步子不緊不慢,鏗鏘有力。陳半仙兒低頭給將軍夫人請安,林曼示意他就坐。
待陳半仙兒抬起頭時,不大的眼睛中矍鑠的目光變得有些疑惑,語速緩慢地問:“不知將軍夫人找老夫前來,有何貴干?”
“陳老先生,我聽聞你精通八卦命理,很是敬仰,特請你來此為我算上一卦,可好?”林曼說。
陳半仙兒不語,點了頭,盯著林曼的面部左看右看,然后,閉上眼睛掐指算著……
良久,陳半仙兒睜開眼睛,搖了搖頭,“老夫平生閱人無數,但夫人的卦象算起來實屬不易,老夫才疏學淺,還請夫人見諒。”
站在一旁的喬兒忍不住插話到:“陳半仙兒,你算卦的本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我家夫人面前可不能掉鏈子啊。”
“喬兒,不許無禮。”林曼訓斥著喬兒,轉頭又跟陳半仙兒說,“陳老先生,我的卦象有何特殊之處,不妨直說。”
“恕老夫直言,夫人的卦象實屬難得,非吉則兇。”陳半仙兒不忍說出口。
“具體可說來聽聽。”林曼饒有興趣。
“老夫在半年前路過貴府,看出在一年之內貴府將會遇到一次變數,如今列老將軍無疾而終,這正是變數的起始。因老夫年輕時受過列老將軍的恩惠,不舍老將軍便來此處遠遠地瞻仰吊唁。而又有幸蒙夫人召見,才有機會一吐為快。”
“什么變數?”林曼迫不及待地問。
“具體變數老夫無法卜算,小至家破,大至國亡。”陳半仙兒邊說著邊搖著頭。
“陳半仙兒,你可別胡說啊,竟敢詛咒我們將軍府,小心我們將軍知道了,你吃不了兜著走。枉我聽信他人的話把你舉薦給我家夫人……”喬兒正說著,被林曼一個責怪的眼神制止住了。
“可有破解之法?”林曼問。
“暫無破解之法,但如今我又一睹夫人尊榮,不在卦理當中,或大吉或大兇,老夫實在卜算不出。或夫人可解。”陳半仙兒不明確地回答著。
“陳老先生,我信你法力,還請先生指點一二。”林曼眼神真誠,充滿期待。
“在順境時,遇殺則救,在逆境時,遇強則狠。或可一用。”說罷,陳半仙兒起身道別,“還請夫人多多珍重。”
林曼目送著陳半仙兒遠去,不停地回味著他留下的話。
“少奶奶,這陳半仙兒不見不知道,見了才知道是個故弄玄虛的人,別聽他的,咱們將軍府好著呢,你也是大富大貴之人。”喬兒不忿地說著。
“我起先對這個陳半仙兒也就是半信半疑,現在倒是真相信他還是能看點什么的。”林曼自言自語道。
“少奶奶,信他的還了得,遇殺則救,難道將軍要殺人,你都救了?真要這樣的話,咱們還真得遭殃。”喬兒漫不經心地說。
林曼突然想起,明天那個滇國賊人就要被斬了,這時突然又有陳半仙兒留下的話,難道救下這個人真有什么用,或許日后這個人能給將軍府或自己帶來什么幫助。
但林曼轉念一想,不可莽撞,且不說現代女人參與男人事業的有多少,但在古代這種事情萬萬不可做,落得個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將死無葬身之地。
“喬兒,告訴膳房準備些可口的飯菜,一會兒蕭良佐來了讓他帶給明天就要上路的罪人,也算咱們盡善了。”林曼吩咐著。
喬兒來到膳房,囑咐好了正要出去,碰見了凌敏君,喬兒匆匆行完禮便離開了。
而凌敏君也正想著如何將藥帶給青鷹,一早她看到蕭良佐去了將軍的書房,便想到讓蕭良佐帶飯菜給犯人。沒想到到了膳房,一問下人,上官玉茹也有給犯人送飯的意思,便心生歡喜。
凌敏君偷偷把藥撒進了飯菜中,并把一個寫著“好好上路,來生再做好兄弟”的字體塞進了一個扁豆里……
第二天一早,列旭川和林曼還在睡夢中,青兒闖進來跪在地上,“不好了,將軍。”
列旭川和林曼驚醒過來,列旭川坐起來,憤怒地說:“一點兒禮數都不懂,什么事值得你大喊大叫的!”
青兒說:“蕭副將傳來快訊說,刺殺滇國使臣的嫌犯昨晚突然昏死過去。”
“什么!昏死過去?什么原因查出來了嗎?”
“仵作正在驗尸,蕭副將說待查明原因就來。”
“你下去吧。”列旭川不悅地喝退青兒。
“看來事情果真沒有那么簡單。是誰給投毒了嗎?”列旭川自言自語道。說著便起身。
林曼半坐在臥榻上,半百思索,有種不祥的預感。看著列旭川走了出去,林曼喊來喬兒。
“喬兒,昨天是你把食盒親自遞給蕭副將的嗎?”
“是的,少奶奶。嫌犯的死會跟咱們昨天的飯菜有關嗎?”喬兒緊張得手直搓著衣角。
“我也只是怕有人趁機做手腳。沒事最好了。”林曼說著,還是忍不住地往昨天的飯菜上面想。
“還有誰知道咱們給嫌犯送飯菜?”林曼問著。
“只有蕭良佐和青兒。”喬兒回答。
“但愿不是飯菜出了問題。”林曼自我安慰著。
過了沒多久,蕭良佐出現在列將軍的書房中。
“恕屬下無能,嫌犯已死,仵作驗尸后發現是服用毒藥鶴頂紅所致。”蕭良佐請罪。
林曼得知蕭良佐在書房和列將軍議事,心知嫌犯死因已查明,坐立不安,冥冥之中感覺此事與自己脫不了干系。雖然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但自己已然已經后悔給死囚送飯菜了。
林曼正在堂下心急如焚地踱來踱去,這時青兒過來傳話,請列夫人去書房,列將軍有話問。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看來這件事我是推脫不掉了。”林曼邊想著邊往書房走。到了書房,只見列旭川臉色凝重地坐在堂下,蕭良佐站在一邊給她行了個簡單的禮。
還沒等林曼開口,列旭川就開門見山地問:“為什么給刺殺滇國使臣的嫌犯的飯菜里投毒?”
“我沒有投毒,我只是讓膳房準備了一份可口的飯菜。”林曼聽到這意料之中的問題申辯著。
“沒有投毒?仵作從昨晚的飯菜和嫌犯尸體中發現了鶴頂紅。你還有什么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