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旭川對上官玉茹的態度十分不滿,他不知道那個識大體的上官大小姐竟也如此不識抬舉,氣急之下,下令讓她一直住在茅屋,直到她想明白為止。
林曼得知這個消息,真是又忍不住想要罵人,喬兒一邊拉住一邊苦苦哀求她別再沖動。林曼心里不服,這次還是忍住了。
“這個列旭川,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忽冷忽熱……不過,我林曼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林曼撅著嘴,目光凝視著下完命令邊走出去的仆人。
“少奶奶,你在說什么?林曼是誰呀?”喬兒不解地問。
“喬兒,林曼就是我,跟你說了也不懂。哎,只是,你跟著我夠受苦的了。”林曼說著幫喬兒把頭發上的一根枯草擇下來。
“只要少奶奶開心就好,喬兒心甘情愿。”喬兒臉上絲毫看不出怨恨上官玉茹的樣子。
林曼拍拍身上的灰塵,看來這下要長期住在這里了,也罷,做人就要做得有骨氣嘛!林曼不住地安慰著自己。
半個月過去了,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林曼和喬兒在茅屋里忙得不亦樂乎。
林曼和守衛秋生搞好了關系。林曼從秋生口里知道了他家里母親常年多病,還得照顧還未成人的妹妹,林曼把手上的玉鐲子送給了秋生,讓他給家里捎回去換了銀子給母親買藥治病,養活妹妹。秋生剛開始一直拒絕接受這么貴重的饋贈,林曼告訴他給他這些不是自己要逃出去或是別的有求于他,讓他放心收下。秋生當即感激涕零,叩謝了她的大恩。
林曼和喬兒用稻草和泥把門窗和墻的縫隙給封住了。兩個人用水和泥攪拌在一起時,林曼想起了《人鬼情未了》的音樂,一邊哼哼一邊在盛有泥水混合物的壇子上抹呀抹呀。喬兒聽得都入了迷,“少奶奶,你哼的曲兒真好聽,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曲子!”就在這時,林曼突然把泥抹在了喬兒的臉上,喬兒竟也不注意主仆之間的分寸了,開始和上官玉茹追逐嬉戲……兩個年輕姑娘在這個破敗的小院子里歡樂地玩耍……守衛秋生也時不時往里張望著,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臉上不時地綻放著笑容。
眼看著離滇國歸附的日子越來越近,列旭川除了每日處理正常的軍務外,更多了一項重要事務,就是督辦滇國軍事首領整編士兵隊伍一事。每次上朝回來,列旭川都心事重重,總把部下蕭良佐叫到書房一起商量兵事。二人一致感覺在滇國歸附一事上,滇王投誠之心不二,他的七個王子中,六個都在口頭上贊同,而唯獨七王子野心勃勃,不會善罷甘休。滇王雖有立長子為太子,但滇王長子愚鈍懦弱,恐怕滇王退位之后,滇王之位很難牢牢握在長子手中。如果此刻的軍隊整編不能制衡七王子,恐怕日后必生變數。列旭川屢次向皇帝陛下進言軍隊整編需制衡七王子,因此皇上賜給七王子一個閑職,無任何兵權。
林曼和列旭川各忙各的,仿佛忘記了對方的存在。
林曼住進茅屋一個月后的一天,正當她和喬兒在用秋生找來的廢棄木料釘桌子時,宰相越大人家的二小姐越程程出現了院門口。
“如果不是青兒說漏了嘴,我恐怕都見不著玉茹姐姐了吧!”越程程想往里走,被守衛秋生擋在了門外。
“姑娘止步,沒有將軍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秋生一板一眼地說著。
林曼停下手中的活兒,把斧頭遞給了喬兒,沖著越程程微笑著走來來,“秋生,她是越相家的二小姐,讓她來吧,列旭川是怕我逃了出去,我不會的。”
秋生猶猶豫豫,但最終還是讓越程程進來了。
“我說玉茹姐姐,你就住在這里呀,嘖嘖……”越程程邊往院里走,邊環視著院子,“你倒是甘心,列旭川最近沒來過?看來你要把正室的位子讓給別人了。”
“又不是沒有男人不能活,更何況列旭川根本就不是男人,有他更受罪,所以,別這么悲觀了!看,我和喬兒做好了兩個小凳子,現在在做桌子呢!木工活兒很有趣呢,你要不要試試?”林曼說著,喬兒在一旁直點頭,還一邊傻樂著。
“不不!你們享受吧,我就不要試了!列旭川要是知道你這么說他,他還不得殺了你啊。”越程程搖著頭,“對了,你怎么不問來將軍府干什么來了?”
“你要想讓我知道,自然就說了,還用我問嗎?”林曼從地上撿起一根木頭在桌面上比劃著。
“哎,你真是哪像個將軍夫人的樣兒呀!將軍為朝事忙得不行,你倒是能躲清閑!滇王,哦不,現在應該稱他為滇侯,滇侯要把唯一的女兒拓跋紫妍進獻給皇上!”越程程說著。
“滇侯是在討好皇上呀!”林曼邊釘釘子邊說著。
“哎,真是為了討好皇上無所不用其極呀!他的女兒才十七,咱們皇上可是六十多了,都能做她爺爺了。噓噓……”越程程說著感到犯了忌諱,自己制止了自己。
“可怕的古代,不過現代,這樣的事情也很多哦!更何況她嫁的是皇上。”
“喂,上官玉茹,你怎么了?住在這里把你憋傻了?說的什么呀?我都聽不懂。”越程程坐在剛剛釘好的小凳子上,“哎,聽說拓跋紫妍容貌姣好,能歌善舞。就是不知道,皇后姐姐會不會因為她而受冷落。”說著,便用兩只手拄著下巴望著一攤木頭碎屑發起呆來。
“現代和古代還是有些區別的,至少如果不是娶進門的人,她是在背地里的。”林曼說著,“皇后娘娘福澤深厚,不會受冷落的,別太擔心了。”
越程程在小院兒坐了近半個晌午,臨走時,把手放在上官玉茹的耳朵上,湊過去說,“我想到好辦法了,你等著,不出三天,列旭川就會親自來請你出去。”說完,邊得意地揮著袖擺志得意滿地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正當林曼和喬兒坐在自己親手做的小凳子上趴著剛剛做好的桌子上吃著簡簡單單的飯菜時,列旭川推開門走了進來。
喬兒被列將軍的突然到訪嚇得緊忙起身,跪倒在地。列旭川在茅屋里上下環視著,圍著屋里僅有的家具——小凳子和桌子,走了一圈,說,“下去吧。”喬兒趕忙起身告退,并把吱喲響的木門帶上了。
林曼看了一眼剛剛闖進來的列旭川,沒有起身行禮,繼續端著碗吃飯。
“怎么?被關了一個月,連為人婦的禮數都不懂了?”列旭初面露難色。
“禮數?為人夫的禮數就是把妻子關在茅屋里不管不問嗎?”林曼毫不畏懼。
聽到上官玉茹這樣的反問,列旭川怔怔地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