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清明團(1)
- 當然選擇原諒她
- 易小佳
- 7642字
- 2020-10-12 21:28:04
《jia》前段時間瘋狂更新,那個叫“歐陽”的角色如胡涂當時目睹歐陽曦表白時的腦補劇情一樣,對呂上演了一出夸張的大戲,但走完這個劇情,最近就又恢復了最初每天只更新條漫的進度,沈黎一看就知道,胡涂肯定又在卡劇情,這天剛好原大教授抽風邀請她去試用他最新研發出來的一款洗臉儀,她試完新機器,扔下一句“用戶體驗十分糟糕”,就直接跑上樓了,果不其然看見胡涂又坐到了書桌前,在練習奇奇怪怪的毛筆字。
沈黎敲了敲門:“能進來嗎?”
胡涂堅持寫完了一個字才抬起頭對她笑:“沈黎姐來啦,進來呀。”
紙上的字瘦瘦長長的,沈黎看了半天沒看懂,就主動問:“你這是在寫什么呀?”
“臨了一遍《三朝書》,”胡涂笑起來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小小的梨渦,“這是女書,比較難看懂啦。”
女書?跟著沈黎一起上來,但還沒來得及被邀請進去的原晾,在門口聽了一耳朵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在記憶中搜索,很快就提取出來一些有效信息,所謂女書,誕生于湖南永州,始于漢朝,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種專門因為女人存在的文字,使用者主要是漢族婦女,靠母親傳給女兒,老人傳給少年的自然方式,一代代傳下來。
原始人不愧是原始人,連這么古老的文字都懂啊。原晾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居然是帶著一種驕傲的心理在思考這些,但他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本來想裝作沒看見他的胡涂都忍不住嘆了口氣,問他:“教授又來出自關心地看看我死了沒?”
最近他上樓來總是用這個理由,胡涂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且總覺得他挺期待自己出點什么事的。
原晾手里還端著一杯溫水,斜靠在門邊,漫不經心地答:“看著我親愛的表姐上樓來,就有點好奇你們這個年紀的女性聚在一起一般都會聊些什么。”
什么叫“你們這個年紀的女性”?胡涂覺得自己真是被鍛煉出來了,現在聽到這種話,居然第一反應已經不是生氣了,而是下意識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反擊:“這么巧,我們剛好也很好奇,教授你這個年紀的單身男人每天跟個活死人似的只對機器感興趣,難道以后準備嘗試研究人類和機器人能否結合?”
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宋式對襟,配上十分少女的頭飾,笑起來的時候右邊還有個小梨渦,原晾覺得自己每次見到她都有種自己穿越回了古代的錯覺。
沈黎推了他一把:“嘿你干什么呢,說著話你都能睜著眼睡著?”
一不小心看呆了的原晾掩飾地低頭喝了口水,完全沒聽到胡涂之前的嘲諷,就只好另起話頭問沈黎:“你是說過兩天要去出差?去哪里?”
“魏萊都問了八百遍了,你到底帶沒帶耳朵出來工作啊!”沈黎有些抓狂,“不是過兩天,是明天就出發,去西安!”
“西安?”胡涂眼睛亮了,“沈黎姐,這次你去西安是做什么呀?”
“也是去給他們幫忙研究材質,”沈黎過去摟住她的肩,“說起來我還想邀請你一起去呢,你不是卡劇情呢嗎?說不定出去走走就有靈感啦!”
這正合胡涂之意,她興奮起來:“路費我自己出就好啦,住的地方我也可以自己搞定,我就跟你一起去就好了,可以不可以呢?”
“當然可以啊。”沈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型投影儀,直接在墻上投射出一個視頻對話框對那頭出現的帥小伙愉快地表示,“張工,我這邊帶個朋友一起去方便嗎?她可以和我一起住。”
結果那頭的帥小伙看到美女沒什么特殊反應,看到一臉不爽的原晾卻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原教授?是原教授嗎?”
突然被點名的原晾把杯子放下來,一臉不耐煩地看著那個不知道有什么好興奮的小伙子:“現在叫原院長也不合適對吧?”
“原教授一起過來嗎?”帥小伙整個人都快恨不得從屏幕里穿過來,直接握住原晾的雙手了,“一起過來所有住宿我這邊都可以安排呀!”
胡涂:“……”就是想避開他才想去西安的呀,這都避不開嗎?!
原晾低頭瞥了她一眼,瞬間心情都快樂起來:“我過去的話,就所有人的住宿都可以一起安排嗎?”
“那當然!教授你不知道……”
“我也不需要知道,”原晾直接打斷他,自言自語算了起來,“明天是周末,全都走了的話,球球一定得帶上,再加上魏萊……”他算清楚了,就愉快地回復那邊,“一共五個人,有一個小朋友,最好安排一些娛樂行程,否則他會覺得很枯燥。”
“包在我身上!”
沈黎:“……不是,聽我說啊張工!”
張工已經愉快地掛斷了視頻。
胡涂:“……”連胡球都算進去了,她還能說什么呢?
這時候終于搞定了工作,能跑上來還不被罵的魏萊高高興興地過來,結果看到所有人表情都有些奇怪,就問了一句:“這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嗎?”
沈黎拍拍他的肩:“小伙砸,你們教授周末準備帶你一起給我保駕護航,送我去出差了,想哭就盡情哭吧!”
結果魏萊直接抱住她:“真的啊我太高興啦!”
沈黎:“……”
莫名其妙決定了所有人行程的原晾還一副求表揚的表情,拽拽地站在原地看著胡涂,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開口,就很不耐煩地問:“不打算感謝我嗎?我替你解決了住宿問題。”
胡涂“呵呵”一聲:“這有什么值得開心的?你告訴我!我明明是準備好好出去散散心的,現在你也去,我就是過去添堵的好嗎!”
“嘖嘖……”原晾用同情弱者的包容語氣感慨道,“你對自己和我都有著什么樣的誤解呢?我是受邀過去的,并沒有打算分出時間來和你斗嘴,并且以你的情況,單獨出去很難完整地回來,我是在幫助你啊。”
“你簡直不可理喻!”胡涂氣憤地甩下一句,就提著裙角跑了。
由于臨時加了四個人,原先訂好的機票當然不夠了,胡涂不喜歡坐飛機,原晾也覺得飛機是個非常愚蠢的交通工具,魏萊對于先前因為航空管制而延誤的時候,原晾在機場發表了長達兩小時的演講一事心有余悸,也并不想要坐飛機,忽略掉胡球的意見,現在的情況就變成只有沈黎一個人要先行一步了。
沈黎表示要和大家同甘共苦,直接把機票取消了,大家一起坐城市快車過去,但胡涂又不行了,她一路都在哆嗦,緊緊拽住小胡球的胳膊,一路不停地問:“到了嗎?快到了吧?怎么還沒到?”
胡球的胳膊都要讓她拽腫了,強烈要求換位置:“啊啊啊你早上吃什么了怎么手勁兒這么大!氣死我了我胳膊都要給你拽下來了!你到底在怕什么啊!教授我要和你換座位!”
他們剛好坐了兩排,沈黎和魏萊坐在對面,這邊胡球坐在胡涂和原晾之間,小胖臉都被憋紅了,沈黎看胡涂是真的非常緊張,就關心的問:“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
胡球不高興地搶答:“她從小就這樣,特受不了無人駕駛,總覺得會出事,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時代穿越過來的古人……無人駕駛不是比很多年前那種還得人工駕駛的交通工具安全很多嗎?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什么!”
“我沒事……”胡涂這天穿了條長裙,妝都掩飾不住她蒼白的臉色,明顯就是很有事,卻偏偏要說自己沒事。
原晾直接提起胡球把他放到了最外邊,自己坐到胡涂身邊來,主動伸手過去:“掐我吧,我來換他。”
可惜胡涂根本不買賬,她寧愿一個人縮成一團靠著車窗閉著眼發抖,都不理會原晾的主動示好,這時正好中途靠站停了車,她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魏萊問胡球:“你姐平時出門也這樣嗎?”
“她平時哪敢出門啊。”胡球小小年紀都學著嘆氣了,“從沒出過遠門,平時出門不是腳踏車就恨不得步行,這次還是看著人多才鼓起勇氣跟著你們出來的吧,我早就說我不想來了……跟著她出門還能怎么玩啊!”
靠站的時間很短,城市列車重新開動的時候,胡涂一個重心不穩,輕聲“啊”了一聲,整個人往后一倒,原晾立刻伸出手將她環抱住,她撞過來,小小個子剛好被他鎖在懷里,原晾坐直,下巴剛好卡住她的頭,一只手摟住她,一只手垂在了自己的腿上,嘴里還見鬼般的安慰了她一句:“沒事的,你膽子怎么這么小。”
也許是他的懷里比較溫暖,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實在是太不舒服了,總之胡涂沒有掙開他的懷抱,小小一團縮在了他懷里,連他的吐槽都像沒聽見似的。
原晾最開始比較僵硬,后來漸漸軟了下來,大概覺得她的腦袋觸感還不錯,竟然還用下巴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兩個人就這樣詭異地依偎了一路。
胡球別開頭:“簡直辣眼睛!”
魏萊和沈黎咬耳朵:“他們這樣什么情況?我們教授是吃錯藥了嗎?”
沈黎笑得“咯咯咯”的,“你們教授這哪是吃錯藥了呀,他大概是吃了春藥吧!”
終于到西安的時候,沈黎擔心胡涂不好意思,主動從原晾懷里把她挖出來,自己護在懷里,原晾也是真的累了,活動了一下手臂,還沒忍住捏了捏一直被靠著的肩膀,感慨了一句:“看著小小一只,沒想到是真重啊。”
魏萊:“……教授你渴不渴?我這里有水。”喝你的水好嗎?這一路辛苦了這么久,好不容易在妹子面前有點存在感了,別壞在你這張賤嘴上頭行不行?
原晾把水瓶接過來,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擰開來自己喝,他猶豫了一下,遞過去給沈黎:“你喂她喝吧。”
沈黎瞪大眼睛:“我喂她喝?嘴對嘴嗎?”
還可以嘴對嘴嗎?原晾瞬間被啟發到了,感覺如果是這樣那可以自己來啊,隨即又被這個可怕的想法驚嚇到,很嫌棄地把水瓶扔給她:“你怎么這么惡心?”
莫名其妙就被人嫌棄了的沈黎還挺高興的:“看不出來咱們大教授還挺會關心人的嘛,”說完低頭把懷里的胡涂挖出來,輕聲問,“好些了嗎?要不要喝口水?”
胡涂是真的對無人駕駛的交通工具有種與生俱來的恐懼,雖然一路都是坐著的,但一起身腿就軟了,感覺整個人都天旋地轉的,暈得很,她沒有力氣搖頭,也沒有力氣喝水,只問了一句:“什么時候到酒店?”
原晾正準備說還要坐車過去,就看到胡球對他比了個“噓”的動作,他正挑眉想說點什么,胡球就跑到他身邊來,朝他招了招手,原晾想也沒想就蹲下去,胡球湊上去在他耳邊說:“教授你把我姐抱起來吧,直接抱上車,我看她在你懷里還挺懂事兒的,省得她一會兒再暈倒了。”
抱她?原晾還沒來得及思考,一陣風吹過來,他忽然一個激靈,覺得這什么風啊,妖風吧?!怎么這么冷?!于是就真的走過去把胡涂打橫抱了起來,不顧周圍沈黎等人驚詫的眼神,把人抱起來之后愉快地墊了墊,心想還是這樣暖和啊,所以我是為了暖和才抱她的,房東小姐用來保暖還是可以的。
胡涂還真就這樣乖乖被他抱了一路,兩個人像連體嬰一樣黏著,連到地方接他們的張工小帥哥都一頭霧水,一腔想和偶像表白的熱情被生生憋了回去,不知所措地問了一句:“這是怎么了?有誰中暑了嗎?”
沈黎一巴掌拍過去:“現在什么日子?怎么可能中暑!”
被拍了的張工很委屈,但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低頭對行程:“沈工,房間都安排好了,你的行李一會兒能不能請你的朋友幫你拿進房間?咱們時間有點不夠了,得先去實驗室。”
“這個就交給我吧,沈黎你放心!”魏萊拍著胸膛道。
張工獻寶似的遞上一張芯片給原晾:“原教授!門口有輛車,您把芯片插進去它就會帶你們去博物館,上次您不是說團隊里有小孩子嗎?這個安排怎么樣?”
小孩子胡球表示很無聊。
但原晾已經接過了芯片,對狂熱粉點頭表示感謝。
然后沈黎就一步三回頭地被拉去了實驗室。
沈黎這天晚上回來得很晚,只有魏萊一個人還在等她,張工安排的是一個大套間,里頭有各個型號的好幾間房,共享一個大廳,魏萊就坐在大廳里,見她回來了才放心。
“你們今天去哪玩兒了?”沈黎有些疲憊,坐下來揉著太陽穴問,“胡涂怎么樣?身體好些了嗎?”
“她狀態不太好,大家今天都沒出去,休整一下,明天再去。”魏萊很關心她啊,“你呢?很辛苦嗎?我們都能休息了,就你一到這兒就被拉去工作了,累不累?”
“我還好,都習慣了。”沈黎扭了扭脖子,“你要去洗漱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趁著沈黎被關進實驗室,原晾心情很好地準備帶著大部隊去參觀秦始皇陵博物院,現在都是高科技參觀了,人可以走到各個坑里去,彩俑其實每一個都被完整地保護起來,偏偏給人視覺上造成一種就是站在它面前在參觀的效果,全方位立體的真實感受,胡涂覺得自己簡直連彩俑的睫毛都能數清楚有多少根了。
“呵,文物。”原晾對自己帶隊的行為很有些享受,但他本人對這些似乎觸手可及的兵馬俑并沒有多么在意,“真不明白做這些有什么意義。”
魏萊身為原晾的助手,簡直每天都在擔驚受怕——怕教授哪天壞在那張嘴上被人打死,怕自己無辜被牽連。
“做這么多兵馬俑有什么意義嗎?還一級文物……我的機器人都能仿造出比這個好十倍不止的‘文物’出來,你們信不信?”
原晾趾高氣昂地各種看不起這些文物,還大言不慚地表示分分鐘可以仿造出一個能以假亂真的博物院來,一路分析利用哪些現代科技可以隨時取代這些所謂的文物,可惜根本沒有人在聽他說話。
被無視得十分徹底的原晾看了一圈,發現連發脾氣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對象,最后只好去研究胡涂在干什么了。
胡涂其實也沒干什么,她來參觀文物,最重要的一件事當然是要潛心研究文物上各種圖案和花色,根本沒工夫聽原大教授的演講,等到終于逛完出來,去逛其他博物館的時候,一直沒辦法吃很多東西的魏萊,還有正在長身體的胡球都開始對著文物流口水了。
連胡涂都跟著湊熱鬧,看著鵝尊吞口水:“想吃深井燒鵝了……”
魏萊和胡球一起連連點頭,原晾不屑地嘲笑他們:“我是不是應該去向博物館提提意見,讓他們把牛尊、鴨尊還有雁魚銅燈什么的都看緊點,你們這群人如果腸胃條件允許,整個博物館都得讓你們吃了!”
結果并沒有任何人理他,胡球拉著胡涂的手問:“姐,什么時候可以去吃飯啊?”
胡涂猶豫了一下,覺得吃飯這種事當然是什么時候都可以……哦不,當然是越快越好啊,但這里距離市區這么遠,胡涂早上出門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頭暈腦脹的,根本也沒留心住的地方外頭長什么樣,現在走,怕是會迷路啊!
站在一旁的魏萊一直豎著耳朵聽呢,覺得這個時候提出來一起去吃飯是多么得人心的提議!可余光中原晾正在靠近,不好!怎么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呢……
但這次預感竟然錯了,原晾一走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逛得差不多了吧?我們去吃飯?”
魏萊都要感動哭了,教授啊你真是長大了呢!
留在西安的倒數第二天,正好是4月4日,清明節,雖然人在旅途,但胡涂還是起了個大早,她起來的時候,胡球只扭了扭,就又重新趴著睡著了。
起得早當然是因為有事情要做,清明節當然要吃清明團呀。用草頭汁做成的青團,是清明時節最流行的味道,往年清明節,都有喻顧做好了清明團叫上她一起吃,今年她人在西安,是沒辦法蹭到吃的了,但也還是得吃啊。幸好她出門之前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提前把食材都備好塞在了行李中,那個原大教授幫忙提行李的時候還吐槽說重呢。
胡涂出了房間,把帶來的食材都拿出來,那個張工還挺細心的,準備的這個套房還有個貼心的小廚房,廚房里冰箱、鍋碗瓢盆可以說是一應俱全了,估計也是考慮到有些客人在這里長住,不適應外頭的口味什么的,原晾最初進來的時候發現了,還吐槽說真是無聊的設施。
咦?今天怎么做什么都會想到那個變態的教授?胡涂搖了搖頭,仿佛可以把原晾從她的腦袋中搖出去似的,她一邊和喻顧視頻,一邊按照他教的方法做青團。
喻顧那頭不知道在忙什么,算是在忙碌中抽空指點她:“把糯米粉和粳米粉加上糖,一起倒入煮熟的艾葉。”說到這里他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你還真是不怕麻煩,這么大老遠的都帶了這么多東西去,你不嫌重啊?”
“不嫌啊……”胡涂心虛地回答,又不由自主想到了原晾,他一路幫她提著行李一句廢話都沒多說,只在到了之后一邊活動胳膊一邊吐槽了一句,想來也還是挺重的吧。
“胡涂?不舒服嗎?怎么臉有些紅?”
胡涂“啊”了一聲,“沒事沒事,我就是有點熱而已。”
其實清明團的制作方法也沒有太復雜,按照喻顧先前說的,再加如適量的熱水,將粉團揉好了之后,揪出大小合適的劑子,再搓成團子,上鍋蒸二十分鐘就行了。
步驟簡單,并不怎么費事兒,胡涂按照他說的做好了之后就靠在灶臺邊,一邊等著清明團蒸好,一邊和喻顧聊天:“我早就想來西安的,可是一直不敢,特別猶豫,幸虧這次沈黎姐愿意帶我一起來!”
喻顧那邊忙完了,走回了臥室,很隨意地躺到床上,靠在床頭慵懶地問她:“先前我也說過幾次帶你去,你怎么不答應?”
“你工作忙呀,沈黎姐是剛好要過來嘛,而且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出點什么事,你一個人怎么辦呀?”
“我一個大男人,就是抱也把你抱到西安去了,還需要怎么辦?”喻顧雙手枕在腦后,爽朗地笑起來,“其實你就是不好意思,生怕自己在我面前丟臉,對不對?”
胡涂一點都不客氣地搖頭:“我在你面前丟的臉還少嗎?連球球都說,我爸下次回來得好好謝謝你,你都快成我干爹了!”
喻顧笑著搖搖頭,正準備說什么,就看到屏幕那頭胡涂身后突然多了一個人。胡涂自己也察覺到了,回頭去朝那人笑:“大教授,起這么早啊?是沒有棺床睡不好嗎?”
她那樣溫柔的笑容,搭配今天一身翠綠色的襦裙,笑起來的樣子溫溫柔柔的,一派天真的模樣,連面對他都不是之前那樣動不動劍拔弩張的樣子,原晾心里既熨帖又生氣,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正在和喻顧視頻,怎么,只在他面前才會笑得這么開心又毫無設防嗎?
胡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巧笑嫣然和喻顧聊天的這一幕落在原晾眼里,會是那么不是滋味。
原晾低低笑了一聲,胡涂還在對他說:“師兄教我做的清明團,一會兒做好了你也嘗嘗呀。”
“清明團?什么東西……”原晾這次開口,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根本遮掩不住,“就因為這個鬼東西,你一大早起來乒鈴乓啷鬧得人頭痛,你還有一點自覺嗎?”
原本好好的氣氛說變就變,胡涂的笑都僵在臉上,完全不知道應該怎么反應了,那頭的喻顧也從床上坐起來,覺得自己身在京市還參戰可能會讓戰局更加復雜,就安慰了胡涂一句:“看來我們是打擾到原教授了,好好和教授道個歉,等你回來我們再約。”
胡涂點點頭,結束視頻之后有些失措地收拾著餐具,她這失魂落魄的樣子落在原晾眼里就更不是滋味了——跟喻顧聊天就高高興興的,視頻一斷就笑不出來了是吧?
“你說啊!”原晾不知道在較什么勁,好像非得逼得胡涂自覺主動承認錯誤才滿意似的,“這種毫無營養又浪費時間的東西有什么好吃的?值得你一大早就爬起來……呵,這些食材都是從京市帶來的吧?我就說怎么行李這么重!”
“這是我的自由!”胡涂胸前起伏著,忍無可忍地回了一句,可很快又后悔了,鼻子酸酸地說,“來的時候行李麻煩你了,對不起,回去的時候我會自己來的。”
原晾看著她小小一只站在灶臺邊就生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究竟在氣什么,可傷人的話還是脫口而出:“回去的時候當然可以你自己來了,食材不都拿出來了嗎?這種無聊的東西,也只有你這么無所事事的人才會樂意浪費時間去做,這么看起來,你跟你那個營養設計師師兄還真是配啊……”
胡涂本來就在強忍著的情緒瞬間崩潰了,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往下落,雙眼都通紅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這個動靜,連睡得像死豬一樣的胡球都驚醒了,他踏著一雙明顯大了的拖鞋,噠噠地跑出來,和對面房間正好開門出來的魏萊撞了個正著,兩個人異口同聲地看著對方問:“出什么事了?”
這時候剛好熬了通宵趕進度的沈黎開完會回來,一進門就被迎頭砸過來的一個碗給嚇到了,一邊閃躲著一邊問:“這什么情況?”
胡涂被氣急了,當然不會給原晾什么好臉色看,偏偏原晾還不知道見好就收,嘴里還陰一句陽一句地諷刺她,魏萊和胡球沖進去,當然只能勸和,胡球拖著胡涂往外走,魏萊只注意到灶臺上蒸著什么吃的,就想著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夾了個團子放在盤子里就遞給原晾,原晾看著送到眼前的導火索,抓過來就往外扔。
幸虧胡球拉著胡涂躲得快,不然就直接摔道胡涂背上了。
這下連原晾自己的臉色都變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突然這么大脾氣,可他并不想誤傷胡涂啊——不過眼下來看,更像是故意傷害……未遂。
事情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