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左右,東直區警局終于恢復了像往常一樣的平靜。
沫末還像往常一樣,大清早起來,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讀著當天的報紙。
正如所料,南中的這件案子上了頭條,局里的效率也真是快,就在這兩天的時間,就已經跟到了審訊的進程,對于這點,沫末還是蠻關心的,畢竟她心里還有些疑問。
沫末在手冊上記下了幾筆,大概是本案細節之類的。
記得在結案的當天晚上,嗣龍也曾悄悄問過沫末,之前石原提到的,說她一定知道的那個,粘在被害者風衣上的證據是什么?當時她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只是告訴嗣龍等拿到那件大衣的時候要注意觀察。
果然如她所說,嗣龍發現了在大衣夾層里面藏著的眼鏡,并且沾有兇手的指紋,其次,在衣服后背的地方,嗣龍還發現了有幾處位置粘上了指甲油,指甲油的牌子確實和當時兇手所使用的牌子是同一個。
雖然之前沫末已經給他們打過了預防針,不過在看到事情真相的時候嗣龍和局里的警探們還是吃驚不小。
沫末讀完了報紙,她也沒怎么仔細看,總之除了南中那件案子,像以前一樣大肆宣揚尹探長的神奇之處外,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沫末打理好自己的服裝,從上到下千變一律的黑色禮服,還有那頂換了幾次,但都是一樣型號和牌子的深藍色爵士帽,沫末把它推到了頭頂,然后看了看表。
約定時間應該到了...沫末心想,她剛準備往出走,門鈴適時地響了起來。
“鈴鈴鈴~”,沫末突然停了下來,打開了門。
“尹探長,你真是神了!”,嗣龍臉上堆滿了笑容,開口就來了這么一句。,
“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沫末不禁白了他一眼。
嗣龍自然知道沫末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不過只要他一想到這,他還是禁不住由衷地贊嘆。
“她坦白了?”,沫末還是比較關心這件事。于是趕緊問道。
“目前還沒有,不過一般連環殺人兇手都不會這么快,坦白只是時間問題。”,嗣龍自信滿滿地說道。
“而且即使她什么也不說,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也足夠定她罪的。”,嗣龍見沫末有點擔心,于是又補充了一句。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沫末說這句話的時候扶了扶帽檐,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不過,你來找我干嘛?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沫末穿好了靴子。
“如果沒有其他的我先走了,我還有事。”
“哦,主要還是這個。”,嗣龍忙拉住了她,然后拿出了一份資料。
“若霖的口供怎么辦?他也是重要證人之一。”
“他的話,還是你們自己去問吧,如果是我恐怕倒會起了反作用。”,沫末皺了皺眉。
“那好吧。”,嗣龍無話可說,看來這情況,一時半會想緩和她們姐弟倆的關系還是不可能。
“那我先出去一趟,你走的時候別忘了鎖門,還有,石原來了的話告訴他我不在。”,沫末叮囑了一聲。
嗣龍當然不會忘記鎖門,主要還是后面的那句,因為沫末房間里大概有一些東西讓石原看了會抓狂。
“你要去哪?”,嗣龍剛臥在軟綿綿地大沙發上,隨口問道。
“再去一趟實驗室,你要不要一起?”,沫末感覺嗣龍可能覺得沒意思,所以當時沒有問。
“實驗室?案發現場?你不是去過了么?”,嗣龍確實覺得無趣。
“好吧,等我回來,你把審問時的資料拿來給我看看。”
“那...你自己去?”,嗣龍顯得有點不放心。
“沒關系的。”,沫末莞爾一笑。
沫末在路上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大約二十分鐘,便到了實驗室的門前。
反常的是,今天實驗室的門并沒有上鎖,沫末推開了門,是半掩著的,過道上還有些泥濘的腳印,顯然實驗室有人在,而且是剛剛從后山下來的,沫末感到有些疑惑。
于是她走進到了那間教室的門口,發現教室的燈是關著的,里面透著一點光亮,好像是有人拿著手電筒在尋找著什么,實驗室比較久了,每間教室的燈都是那種拉環燈,就是上面吊了個繩子,從下面輕輕一拉燈就亮了的那種。
沫末走到拉環燈的旁邊,剛準備打開燈,突然間好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急忙戴上了手套。
“呀!誰?”
教室里面傳來了叫喊聲,果然是石原。
“哦,尹探長,是你啊,嚇了我一跳。大白天的開什么燈啊?!”,石原見是沫末,松了一口氣,抱怨道。
“石局,查到了什么?”,沫末說話很直接。
“額,我剛剛從后山下來,到了這里之后,我想看看兩個案發地點有什么聯系。”,石原用低沉的嗓音說道。
“你說我大白天開著燈,你不也是打著手電筒么?”
說著沫末指了指石原手上的那把便捷小手電。
“哦,這個地方離后山近,是陰面,所以比較避光,看不太清。”
“不對吧,你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沫末好奇地沿著手電筒的光朝里面看了看,那是一個暗暗的夾層,就在案發時B尸體所在位置的那張桌子的底部。
“咦?”
石原見沫末靠了過來,把身體讓開了,以便于她能看的更清楚。
“手電筒給我。”
“我看過了,這里應該什么也沒有。”,石原說。
“咦,你注意到沒有?這里好像沾上了一滴血跡。”,沫末說道,那滴血跡非常模糊,平時是不容易注意到的,不過倘若用手電筒照的話,就很明顯了。
“血跡?這里四處都是沒清理凈的血,有什么好注意的?”,石原覺得沫末有些太嚴謹了。
“你難道不覺的這滴血很特別?”,沫末奇怪的問道。
石原仔細觀察了下,這一道血的走向倒是和其他的有些差別,其他的血跡都是從死者身上朝外散開的,而這道血痕卻像是從窗戶的位置濺下來的。
石原若有所思地盯著沫末,只見她走到窗前,彎下了腰,用手摸了摸墻上的石英,感覺有些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化學物質給腐蝕掉了一樣。
“實驗室的教室墻面和地板幾乎用的都是一塊一塊的大理石,這樣雖然花的價錢高,但是卻很耐用。”,石原想了想說道。
“你注意到窗戶下面像是固定著什么東西的痕跡了么?”,石原問沫末。
“嗯。”,沫末悶哼了一聲,在上次勘察現場的時候她就注意到這個地方了,當時她還問了問最近有沒有什么人向實驗室借儀器,但是學校方面卻說這幾天實驗室都沒有人來過,更別說借什么儀器了吧。
“對了,我記得在案子結束了之后實驗室的門就鎖了,你是怎么打開的?”,沫末突然想到,轉身問道。
“哦,這個嘛,簡單,我去找化學工作處的老師要的鑰匙。”
“這個實驗室的老師?林月影?”,沫末問。
“名字我倒不知道,不過她確實是經常出入這間實驗室,她好像是化學專業生的老師,楊曇的老師也是他。”
石原解釋道。
“南中應該沒有幾個化學專業生吧,畢竟只是個高中。”,沫末猜測道。
“嗯,這個問題我問過她,學校里只有她三個學生,其中一個是楊曇,他們三個人是代表南中去市里參賽的高中化學組,楊曇是組長,而且參賽時間應該是今年九月份吧。”
石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禁感到有些惋惜,還剩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竟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唉...”,沫末也嘆息道。
“真沒想到會出了這種事。”
其實之前沫末也聽嗣龍說過楊曇的情況,不過他竟然是化學組的組長,這點她卻不知道。
“這么說來,他應該也有這棟實驗室的鑰匙吧。”
沫末問道,石原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他們幾個人平時都要經常出入實驗室,總不能每次進來都翻窗戶吧。”,石原笑道。
“石局,我們先出去一下,好不?”,沫末拉了拉石原。
“怎么了?你又發現了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想看看。”,沫末不太喜歡直接透露出自己的想法,這也就是她與石原的差別。
石原的性格就是比較直接,什么事都藏不住。石原聳了聳肩,表示“好吧”。
“喂!尹探長,快來看這個!”,石原這時候好像找到了什么,急忙把沫末叫住。
“干嘛?”
“這是...”,沫末看了一眼這個東西,呆住了...
只見石原手電筒指著的是一塊玻璃碎片,碎片非常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過還是被石原發現了,主要還是因為手電筒照到上面,亮閃閃的。
“最后一個拼圖...”,石原笑著說道,接下了沫末的話。
沫末聽到這兒笑了一下,她挺喜歡石原的這個說法。
石原小心翼翼地用白布將碎片包了起來。
“走吧,尹探長,這樣一來,所有的謎團都已經揭開了。”
沫末扶了扶帽檐,想了想。
“你先走吧,我還想再留一會兒。”
“...”
“今天局里有慶功宴,過幾天總局還有PARTY,你得盡快去準備準備。”,石原的語速顯的特別快,就像是有什么急事。
“你去就好了吧,我嘛...就算了。”
沫末嘆了口氣,拍了拍石原的肩膀,她對聚會這一類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還有慶功宴,每次都是嗣龍逼著她去的。
“不行!就在今天晚上,你得回去先換一套衣服,你不能總是穿著這一套吧,男士禮服我就不說什么了,帽子絕對不能帶!”,石原嚴肅的命令道。
“這個案子你上報了么?”,聽到這兒沫末也懶得說他什么了,不帶就不帶...然后岔開了話題。
“稿件寫完了,還差上傳,別急我今晚之前一定報上去,這次還是你頭功,嘿嘿,總局給你加薪!”,石原賣了個乖,笑道。
“哎...不行!”,沫末忙揮了揮手,急忙說。
“石局這個案子先不能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