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這是最后一次信你……
許負(fù)端起空空如也的茶杯,準(zhǔn)備去添茶。
爺這趕著上去的自虐行為,他表示看不下去了。
葉靈蘿抬頭,笑嘻嘻的看著慕延。
雖然她的確是在設(shè)套,不過但凡被這么一陣猛夸,沒有誰會不高興的。
高興之余,揣著她一點(diǎn)點(diǎn)的愧疚,葉靈蘿起身,湊近慕延的俊臉一側(cè),旁若無人的吻了他一下,“千歲爺,這是今日的早安吻。”
慕延的心情,顯然是更好了。
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在位置上坐好。
親手勺了一碗小米粥,擱在葉靈蘿面前,“乖乖用膳。”
得了便宜還賣乖。
葉靈蘿也不拆穿他,專心致志的喝著碗里的小米粥,末了,好像是又想起來什么一樣,‘嚯’的抬頭,“千歲爺,昨晚的鏈子還在書房么?”
昨晚她直接被慕延抱了回去,腦子一昏,完全忘了這回事。
慕延放下筷著,喝了一整杯濃茶,才將嘴里油膩的味道稍微壓制下去幾分,隨即開口,“丟了。”
葉靈蘿看著已經(jīng)空空如也的小碟子,猛地聽到這話,立刻就不淡定了。
那可是純金打造的,若是熔了換成金條,很值錢。
葉靈蘿表示肉疼,臉頰都開始抽搐了,“你丟在哪兒了?”
慕延不解,她為何會對這么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感興趣,因而沒有說話。
葉靈蘿嘆了口氣,“還能不能找回來,我想留著它……”
她想的很明白,安頓母親,幫著外祖母家,計(jì)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錢財(cái)也是不可或缺的。
這么多年,她吃穿用度從沒有少過,從不知錢財(cái)為何物,因此一點(diǎn)積蓄都沒有。
眼下在千歲府,又不敢明著和慕延要。
如果他知道自己私下里偷偷藏錢,又該以為她準(zhǔn)備著跑路了。
斷了的鏈子,留著它做什么?
慕延眼看著葉靈蘿是真的想要,越發(fā)不解,“要它何用?”
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不跑了么?
還要那鎖人的鏈子做什么?
葉靈蘿腦中迅速的翻轉(zhuǎn),她知道今天必須要拿個正當(dāng)理由出來,否則慕延是不會幫她去找的。
可是正當(dāng)理由……
葉靈蘿腦中一閃,頓時有了主意,“我想留著它做紀(jì)念。”
看著慕延微微疑惑的神色,葉靈蘿點(diǎn)頭如搗蒜,“它可是我們和好的證據(jù),我想要留著它,免得你反悔……”
聲音中帶著幾分小小的委屈,聽起來還真像那么回事。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慕延是信了。
“許負(fù),將金鏈子尋出來給她。”慕延沉聲吩咐道。
許負(fù)就是個跑腿的,認(rèn)命的跑到庫房,將那根碎成渣的鏈子給尋了出來。
葉靈蘿小心翼翼的將鏈子收好,心滿意足的繼續(xù)用膳。
心里卻是打著小算盤,尋個機(jī)會出去,她得把這個換成真金白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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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葉靈蘿都早早起來為慕延做膳食。
雖然當(dāng)真不好吃,但慕延每次都能面不改色的吃完,幾乎讓葉靈蘿懷疑自己的廚藝已然提升。
偷偷嘗了一口,其實(shí)一如既往的難吃。
今日是初十,是她和葉嫣然約好的時日。
葉靈蘿看著慕延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千歲爺,我早上得到消息,說是母親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可以么?”
這幾日,她都十分乖巧。
不吵不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幾乎是讓慕延生出一種錯覺,她與過去那個一心逃跑的,是兩個人。
卻原來,她還是想著出去。
這幾日的乖巧,都是在做戲不成?
慕延想到這里,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周遭的氣息都席卷而來一股寒氣。
葉靈蘿刻意忽視身側(cè)的低氣壓,“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慕延沉默。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認(rèn)了。”葉靈蘿見坡就下,慕延沒有直接說不準(zhǔn)她去,勉強(qiáng)算是個好現(xiàn)象。
早膳畢。
葉靈蘿已然出門。
許負(fù)顫顫巍巍的進(jìn)了書房稟告,“爺,是葉家二小姐遞進(jìn)來的書信。說是上官夫人病了。”
“但是,屬下收到消息,上官夫人無恙,倒是今夜,葉府會有客人到訪。”
‘啪嗒’一聲,慕延手中的棋子重重的落在棋盤之上,語氣駭人,“誰?”
許負(fù)心里汗如雨下,心知接下來的話會讓爺盛怒,可他不敢不說,“龐……龐言亭……”
屋內(nèi)冷氣顫顫,男人面色鐵青,周身的戾氣像是要將人攪碎吞噬。
手上的棋子,瞬間被碾成齏粉,散落一地。
許負(fù)雙腿都開始打顫,虧他還真的以為葉小姐是棄暗投明,改邪歸正了。
沒想到這是在籌謀大招……
世人皆知,龐言亭與葉小姐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更是葉小姐自小定下的未婚夫婿。
只可惜,被爺給捷足先登,搶了。
所以葉小姐這些日子都是在演戲,就為了今日,好和龐言亭私奔……
“你去葉府,查。”碎成冰渣子似的聲音……
許負(fù)欲哭無淚,還查什么查,不是都已經(jīng)知道了么?
嘴上卻還是不敢有半點(diǎn)逾越,“屬下這就過去,那葉小姐……”
“帶回來。”慕延‘哐當(dāng)’一聲,掀翻了面前的棋盤。
狂風(fēng)驟雨般的怒火盛滿整個千歲府。
千歲爺這回的怒氣,只怕是能活生生的燒了葉小姐。
許負(fù)不敢怠慢,立刻去了葉府。
慕延看著滿目狼藉,眸中嗜血通紅。
葉靈蘿,本尊說過,這是最后一次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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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
葉靈蘿帶著些許糕點(diǎn),直接從后院溜進(jìn)了葉府,沒讓葉嫣然看見她過來。
她和葉嫣然約的是酉時,眼下自然不能被她瞧見。
葉靈蘿悄悄摸進(jìn)了后院,上官柔安安靜靜的坐在院子中發(fā)愣,身側(cè)連個伺候的侍女也沒有。
院中蕭瑟,與前院巍峨的葉府好似兩個世界。
葉靈蘿在后面看著看著,眼眶忍不住濕了幾分,聲音中都染上了哭腔,“娘……”
自從入了千歲府,她就再也沒有機(jī)會回來見過母親一次。
不過兩年未見,母親的鬢角,已然是白了許多,她看著,心里發(fā)酸。
上官柔恍恍惚惚之間回頭,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靈蘿,怔愣之間,仿佛不可置信。
葉靈蘿猛然跪下,膝行到上官柔身側(cè),“娘,是女兒不孝,都未曾回來看過您。”
看著跪在身側(cè)的女兒,上官柔才終于回過神來,一時間忍不住淚流滿面,顫顫巍巍的撫上葉靈蘿臉頰一側(cè),“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