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你說你這是造什么孽呀!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禍害你不行,還要讓你爸遭殃!……"之后,就是一大段痛斥心扉的血淚史控訴,把自己說成了比小白菜還苦,比竇娥還冤,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真實情況如何呢?只有當(dāng)事人知道了。
唐小曾扶著額,聽完了她媽媽的"陳述",總算搞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唐小曾的爸媽從酒宴上回來,唐媽看見大門上掛著的袋子,打開看了最上面寫的字,知道是唐小曾朋友送的,就順手拿了回去,放到了客廳。
而唐爸正好喝多了,躺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一睜眼就看到了茶幾上放著的東西,醉眼加老花眼,還湊的近了一點,想打開盒子,看看是什么東西。
結(jié)果,蓋子一打開,直奔唐爸的眼睛,黑眼圈當(dāng)場就出來了。
唐爸受力,頭往后一仰,后腦勺就磕到了沙發(fā)扶手上。問題是唐家的那扶手是木質(zhì)的,唐爸人高馬大,體積更大,自然重力也更大,直接起了一個大包,造成了二次傷害,也就有了唐媽那撕心裂肺的痛訴!
唐小曾哭喪著臉,拿著手機(jī),為難地看向溫靜。
溫靜臉陰得都快滴下墨汁了,一把扔了手上快撕爛的抱枕,氣得一個人跑回了臥室,用力甩了門。
唐小曾不好意思地看看那位朋友,放下手機(jī),去敲臥室的門,隔著門板,大聲地喊道:"溫靜,這件事你不能不管呀!如果不讓我媽消消氣,她真的會鬧到你爸媽那里去的,更嚴(yán)重的是會鬧得全村人都知道。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要點醫(yī)藥費了。我也不在危言聳聽,以我媽的性格,是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阿里!……"
房門猛地被打開,溫靜瞪圓了眼睛,磨著牙,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看著唐小曾。
唐小曾縮縮脖子,低著頭,偷瞟向溫靜,"溫靜,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我媽就是那樣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就是在家,我爸也管不住。現(xiàn)在我爸因為咱倆的事情,給傷到了,我媽不得氣瘋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還是快想想辦法,看看這件事該怎么盡快解決吧!"
"這件事能怨我嗎?是我讓你爸打開那個盒子的嗎?還有,那不是你爸媽嘛?你就不能勸著點?"溫靜氣得渾身發(fā)抖,聲音都帶著顫音。現(xiàn)在她是回過味來了,感情溫文這是在這里給自己下絆子,等著自己踩上去!
唐小曾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獻(xiàn)媚地說道:"叫我說,這件事,也怪你姐!家里沒人,把盒子拿回去就可以了,還放到我家門口,算怎么回事?!反正你是學(xué)生,又不會賺錢,不如跟你姐說,讓你姐還錢得了?這樣花她的錢,不是更解氣嗎?"
溫靜斜瞄向唐小曾,怎么會不明白她的小把戲,問題是,現(xiàn)在自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還對她的提議十分贊同。內(nèi)心糾結(jié)了一下下,就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賠!"
"那我給我媽打電話了啊!先把她老人家安撫住,不然,大半夜的都會鬧得別人雞犬不寧!"
唐小曾小心翼翼地看著溫靜的臉色,一手指指自己另一只手中的手機(jī)。
"打!"
溫靜再次用力地把門給甩上,這次用的勁兒比上次還大,門廳都晃了晃。
唐小曾嚇得往后跳了兩步,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眼珠一轉(zhuǎn),拿著手機(jī),跑到洗手間去打電話去了。
路過客廳的時候,還十分歉意地對屋子的主人,她們的這個朋友說道:"溫靜就是這樣一個暴性子。現(xiàn)在出了這種意外,誰也不想!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等她想明白了,就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多粗魯了,一定會為自己摔門的事情跟你道歉的。溫靜一直都是很明事理的人!"
這個朋友眼眸閃爍,沒有說什么,轉(zhuǎn)開頭,去看電視劇了。
這件事后來怎么解決的,除了溫靜和唐小曾一家人,無人知曉。只是沒過幾天,唐小曾回學(xué)校就給溫爸溫媽打電話,說在回校的路上,把包包給弄丟了,錢包沒了,手機(jī)沒了,這小半年的生活費也全沒了。
溫媽數(shù)落溫靜怎么怎么不小心,最后還是又寄去了生活費。手機(jī)嘛,溫靜說了,姐姐溫文都工作好幾年了,手頭一定有不少積蓄,平日里她又沒什么大用處,怎么能不給妹妹買個手機(jī)呢?
溫媽內(nèi)心有幾分掙扎,因為她知道溫文手中應(yīng)該沒有多少錢。平日里她都會半年上繳一回自己一半的工資,剩下的一半用用日常,租房、坐車、吃飯、人情往來、各種生活所需,算下來真的沒什么了。溫靜一個月在大學(xué)的生活費都比溫文自己的一半工資要多。
只是溫媽最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溫靜轉(zhuǎn)身就打電話給溫文,說要買最新的iphone,讓她打錢過來。
溫文一點也沒有猶豫就打了六千云錢過去,然后,給溫媽打電話說,過年才上繳了溫爸溫媽工資,身上沒有剩余的錢,現(xiàn)在跟同事借了六千元錢給溫靜,算是提前把今年上半年要交的工資給父母了。
而且因為未來三個月的工資都泡湯了,這段時間她要省吃儉用,暫時不回家了。
再沒幾天,溫文的手機(jī)便停機(jī)了。家里和溫靜打電話過去,十次有九次都在欠費停機(jī)中。溫文把尺度把握的很好,每次隔了一段時間,估摸著家里人該不耐煩了,就充幾塊錢,把欠的費用給補(bǔ)上,讓人聯(lián)系上一兩次,再停機(jī)。
如此往返,竟然混過了三個月。
事實上,溫文天天工作,手機(jī)停機(jī)了,有什么要緊的工作找不到人,不怕被炒魷魚嘛?
哈哈,不懂了吧?!現(xiàn)在隨便一個國產(chǎn)手機(jī),不是雙卡雙待都沒市場。
至于為什么溫家作為最親近的人,卻不知道她的另外一個手機(jī)號,這也不難解釋。對于一個一年回家次數(shù)雙手加雙腳就可以數(shù)清楚、在家時家人說的話雙手就可以數(shù)清楚的人來說,互相不了解,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