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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孤不孤獨

我們的孤獨就像天空中漂浮的城市,仿佛是一個秘密,卻無從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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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宇回到宿舍,晚風吹進小屋里,他靜靜地坐著,空洞的眼神里卻又好像在想著些什么。窗外依舊,雨的聲音一滴滴清晰,他不知道怎樣的雨怎樣的夜,才能讓原夏更加想念自己。

“呀!你怎么身上都濕了,臉這么紅不會是發燒了吧?”,室友拍了拍傻坐著的王新宇。

他這才晃過了神兒,被秋雨侵蝕的他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在發燒了,“沒事,我一會吃粒退燒藥就好了...”,王新宇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微笑。

顯然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一個人的生活,在沒有父母陪伴的日子里,他只能自己照顧自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個人憂患與共,苦甜自斟。獨自生活的這幾年使他學會了生活,學會了堅強,明白了順其自然的道理。

而另一邊的原夏,想到放學時的那一幕,心里不免有些愧疚。第二天清早,她準備了感冒藥,心想或許王新宇用得上。

第一節下課原夏來到高二(6)班的門口,這是她第一次去找王新宇。

敲了敲門,“同學,王新宇在么?”。

“你找王新宇啊,等一下啊!”,坐在門口的男生轉過身用他的大嗓門喊著,“王新宇!有人找!”。

“咳咳!”,“誰啊?”,“哎呦,新宇有人找啊!”......班級里有幾個男生擠眉弄眼嘰嘰喳喳的開始起哄,羞澀的原夏趕緊躲到了門后。

“怎么了?有事?”,王新宇有些開心,畢竟是第一次原夏來找自己,而且...好像在同學面前長了點面兒。

“嗯...這個還你...”,原夏把手里的傘和外套還給了王新宇,“啊!還有...昨晚看你淋雨了,怕你感冒...這個藥很好用的,我病的時候就吃它!”。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自己有沒有生病,王新宇拿著藥有些感動。生而在世,能遇到原夏這么好的女孩,他覺得自己還是挺幸運的。

于是,他看著原夏,低著頭偷偷地笑了:“謝謝你啊!”。

“我謝謝你才是......那我先走啦,拜拜!”,原夏心存感激,她知道如果不是王新宇把傘借給她,感冒的那個肯定就是自己了。

隨著一場冬雪的降臨,寒假如期而至。再也不用早起上學了,原夏想想就開心,可是又有好長一段時間看不到陳默了......

瑤臺雪花數千點,片片吹落春風香。同詩人李白一樣,原夏也很喜歡雪,她喜歡這個白色的季節。這樣的季節總能帶給她不同的情緒,就像薛之謙的那首《認真的雪》,下得那么深,那么認真。

此刻陳默在做什么呢?

“滴滴滴”老舊的QQ提醒音想起......“能不能出來陪我會兒?”。

王新宇勉強的用凍僵的手指在手機上敲出這幾個字。此刻的他孤獨的坐在站前廣場的石階上,冬天的廣場不比夏天熱鬧,路人行色匆匆,偌大的廣場竟然只有王新宇一個人呆坐著。

王新宇想不到,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陪他說說話的人。所以,他翻著一排又一排的聯系人,最后停在了原夏的頭像上。

孤單的人總說無所謂,其實心里不停在下雪。

夜幕降臨。抬起頭,會發現月亮只有圓滿時的一半大,暗淡的燈光與城市的霓虹遙相呼應,金黃色的燈光融在暮色里,男生蜷縮的身體被咆哮的寒風所吞噬,孤獨讓他黯然神傷。

原夏看到王新宇的時候,他坐在石階上已經快變成了一個雪人,手和耳朵凍得通紅,原夏想不到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一個人,她解下了自己的圍脖戴在了王新宇的脖子上,就像那天晚上王新宇脫下外套給她披上的時候一樣。

“你干嘛?難道要凍死自己不成!會不會找個暖和的地方待著!”,原夏的苛責反而讓王新宇覺得很溫暖。

王新宇真的凍壞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這坐了多久,“你來啦......”,王新宇顫抖的說著,聲音有些沙啞。

原夏看著王新宇清澈晶瑩的眼睛,那時的他好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這時,王新宇緩緩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吧!”......

兩個人來到一家小飯店,一杯熱水下肚,王新宇這才有些知覺。

“發生了什么事么?”,原夏關切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不過是跟我媽鬧了些別扭,這么大的人了,竟然還離家出走,很可笑吧。”,王新宇苦笑的說。

有些事情原夏還是知道的,其實王新宇在這座城市并沒有家,這也就是他近幾年都住校的原因,由于特別的家庭環境因素,王新宇假期是跟媽媽生活在一起的。具體情況有多特殊,王新宇沒說,原夏也不去過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許有些是不能觸碰的。

“怎么好好的還能吵起來呢?”,原夏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王新宇這才娓娓道來......

或許是因為假期太長,王新宇總在家晃悠著,新宇媽媽看著礙眼,就說他一天天在家待著無所事事凈吃白飯。抱怨的久了,王新宇也聽不下去了,就頂撞了幾句。新宇媽媽也不是好脾氣,兩個人這才杠上了。兩個人吵著,從小學上學到初中住校,再到現在一個月700的生活費,舊賬翻個遍。

王新宇覺得自己已經夠節省了,吃的不多,又不買新衣服,上課認真聽講不去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補習班,為了能有時間做做兼職掙點零花錢。這么多年他真的跟大多數孩子過得不一樣,可還是成為媽媽的負擔,或許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王新宇百感交集,他不想跟媽媽吵,更不想在家里待著,于是他一個沖動奪門而出,可是出了家門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沒有地方可去,這才買了車票回到了自己上學的城市。

這是王新宇第一次跟別人吐露心聲,或許是因為有些事在心里沉淀太久,迸發的那一刻他自己也收不住......

在原夏的眼里,王新宇從來就是溫純和善不急不躁的,她想象不到他生氣發脾氣的樣子,也想象不到原來他過得那么艱辛,原來她每天喝的奶綠是王新宇省下的飯錢換來的。她靜靜地聽著王新宇訴說著,時而安慰,時而陪著他一起吐槽......

漸漸地王新宇心情好多了,在原夏的勸說下,當晚他在網吧湊合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買了票回家給媽媽認錯了。

回家的途中王新宇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孤獨,至少他現在還有原夏可以陪著他說說心里話。

也許是因為那晚的深夜暢談,原夏和王新宇建立起了堅實的革命友情,兩個人的關系似乎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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