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來吧。”蕭宇拓推開一間房的門。
她走了進(jìn)去,想來:這就是蕭宇汐以前的房間吧,可真漂亮。床簾是白色的紗,上面繡著飄落的梨花,整齊的梳妝臺,銅鏡之上雕刻著一只大孔雀。
她打開窗子,窗外是棵梨樹,正值春夏之際,一陣風(fēng)吹進(jìn),片片梨花飄落床頭,好似分辨不出何為真何為假。
蕭宇拓說這里以后就是她的房間,有什么需要跟他說就好。
“我已吩咐汐兒的貼身丫頭翎兒來照顧你,心中疑慮之事盡可問她。她自小與汐兒一起長大,宇汐的事兒她都知道。”
她心想:我這個哥哥還真是厲害,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是個漂亮有靈氣的女孩兒,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她,突然大哭:“小姐,小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這就是翎兒。”他又走了……
翎兒抱著她哭個沒完,嘴里念叨著對蕭宇汐的思念,她安慰著翎兒,還好,可算是安靜了!
“小姐,府中的人都說你墜崖失憶了,是真的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問:“哥哥說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所以我之前的事兒你都知道?我想知道過去都發(fā)生了什么,你可以全都告訴我嗎?”
“小姐想知道什么,問我就是了。”
翎兒帶她到府中逛了逛,熟悉一下這兒。一路上都是樓閣涼亭,沒什么特別的,她問:“以前我喜歡去哪啊?”
“以前,小姐最喜歡去兩個地方。一個是去花園蕩秋千,還有就是去星閣看遠(yuǎn)方。”
“看遠(yuǎn)方是什么意思?”她好奇地問了一嘴。
“……是中州。”翎兒很低落地說。
算了,不問了,那不重要……她心想。
一片寬闊的土地上開出一片花海,藍(lán)天,白云,漫天的蝴蝶,感受著風(fēng)在耳邊吹過。她看到了那秋千,玩兒了起來。
“這是少爺為小姐做的,本來這里是有兩個的,后來……”
她停了下來,雙手抓著繩問:“兩個?那為什么現(xiàn)在就剩一個了?那個呢,是壞了嗎?”
“另一個是小姐墜崖后被少爺毀掉的。”
“哥哥?為什么?”
她心想著:那就順便問問蕭宇珊的事吧。兩年前我墜崖的事與姐姐有關(guān)是嗎?
翎兒回答:“雖不是大小姐害你性命,但若不是她,小姐不會出事。”
“講講我與姐姐之間的事兒好嗎?”
翎兒還沒來得及張嘴,就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是蕭宇拓。
“汐兒,你原來在這兒。”
“哥哥找我何事?”
“父親有事和我們說,走吧。”
走進(jìn)中廳,她看到了桌上各式的茶點(diǎn),蕭山讓她坐下一一品嘗,說這都是之前她愛吃的。
她吃了一塊,感覺很好吃,隨手往蕭宇拓嘴里塞了一塊兒。
蕭山說:“珊兒知道汐兒還活著,便想汐兒能進(jìn)宮伴些時日。”
“不行!”蕭宇拓道。
“我知這兩年來你是有多怨恨珊兒,但是誰都會犯錯,珊兒自小就失去了母親,行事難免偏激了些。既然汐兒已平安回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更何況若沒有宇珊,我蕭氏何來今日的顯赫!”
“她隱忍多年,心思狠毒,奪汐兒所愛。妹妹落崖,母親心郁而亡,這一樁樁一件件要怎么原諒?要說皇后之位那本是汐兒的,若非汐兒不稀罕,今日為家族帶來榮耀的又豈會是她?”蕭宇拓憤然道。
蕭山嘆了嘆氣,“從前,我們家多好,雖沒有今日的地位,好在你們母親在,珊兒與汐兒姐妹情深,如今卻都回不去了……但不管怎樣,皇后五日后會派人接汐兒入宮。此事已定,你早些安排,車馬一到送汐兒入宮吧。”
蕭宇拓咬著牙,沒有再說什么。蕭山豈會是商量,不過是傳達(dá)皇后的旨意罷了。
外面下起了雨,蕭宇拓淋著雨出去了,廳中的她不敢上前多話,只是靜靜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楚。
她仿佛感受得到蕭宇拓的那份落寞,那種無可奈何。
此刻,她的心中泛起了嘀咕,仔仔細(xì)細(xì)地研磨蕭氏父子之間的對話,覺得很不尋常,只要一提到那個所謂的姐姐,矛盾爭吵也會隨之而來。
她可以確定的是,蕭宇珊與兩年前汐兒的死必有莫大的關(guān)系。她意識到,面對即將入宮的處境,自己要提早做好準(zhǔn)備,蕭宇珊將會怎樣對自己還是個未知數(shù),一切也才剛剛開始……
蕭宇拓頂著大雨在院中練劍,他又是在懲罰著誰?劍速極快,劍光刺眼,他像發(fā)了瘋似的,樹枝花瓣散落一地。一想著她就要進(jìn)宮,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恐懼、害怕、無助!
他怕自己會重蹈覆轍,就像兩年前保不住汐兒一樣,唯恐兩年后又將失去她。他恨自己無能,會有負(fù)于對她的承諾。千種擔(dān)憂,萬般無奈涌上心頭……
已經(jīng)回到房間,正準(zhǔn)備洗漱就寢的她,聽到屋外翎兒的叫聲,她開門讓翎兒進(jìn)來。
“小姐,少爺在院中練劍已經(jīng)幾個時辰了,下人們不敢上前,外面下著雨,怕是要淋壞了。老爺有病在身,不敢稟報(bào),小姐快去勸勸少爺吧!”翎兒很著急地對她說。
她聽到消息十分擔(dān)憂,問道:“幾個時辰?難道從父親那兒離開就一直淋著雨?”翎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看到濕透了的蕭宇拓,眼淚竟止不住的往下落,打著傘走近他,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旁。他停了下來,她為他遮傘,互相看著彼此……
她想:眼前這個滿身濕透了的男人如此折磨自己是在為我擔(dān)憂嗎?他的眼神不再清冷孤傲,而是透著憂傷懇切,他究竟是為我還是為了蕭宇汐呢?
蕭宇拓抱住了她,手中的傘掉了,就這樣,就此刻,一場大雨,兩個人,一個擁抱,一份深情……
她在他耳邊輕聲說:“也許我懂你的意思。但我相信你。”
他們面對著,時間好像靜止了,她拉著他的手說:“回去吧。”
翎兒連忙遞了把雨傘,她邊走邊為他擦拭額頭的水,到了房間,屋子空空如也,他手中的劍,墻上掛著的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