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蕭宇姍快步走了下來,道一句:“哥哥快起,宇珊受不起!”
蕭宇拓:“你是主,我為臣,當然受的起?!边@句話擲地有聲,卻飽含著怨氣。
蕭宇姍一臉的委屈無奈,她扶起她,雙眸緊盯著她的臉,淚珠滾落,神情痛苦地說:“姐姐做夢也想不到你還活著!”抱著她哭了起來。
一旁的蕭宇拓很不以為然的說:”好了,你召宇汐入宮所謂何事?!”
蕭宇珊擦拭眼淚,低聲低氣的說:“哥,我只是想見見她,我沒有別的意思?!?
“你不必如此,無須這般謙卑。這兩年我雖一直在西北,卻也聽聞了你的手段,皇后比當年的蕭宇珊更狠了!”
“一入宮門,身不由己。我不殺別人,別人便會傷害我。但無論怎樣,我絕不會再做出于蕭氏于你們不利的事。如今再見汐兒,本宮必以一生償還!”
蕭宇拓冷笑,一臉的蔑視:“身不由己?一切皆是你的選擇,不必叫屈。害人原本就是你的本領,只不過是越來越精妙了!……宇汐失憶了,想必父親在書信中已寫明。”
“我知道的?!?
蕭宇拓瞪她,“你已是皇后,從此我的汐兒再不會是你的威脅,所以你若再做傷害她的事,我的劍不會像兩年前那樣失手了,你給我記??!”
蕭宇姍上他跟前,十分柔弱地模樣:“哥哥,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諒,但可以保證從今以后我會對汐兒好,盡我所有的力氣來彌補我當年犯下的錯?!?
蕭宇姍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好似久別重逢后的相見,又只像是姐姐疼惜妹妹的殷切之情,是那么的真實,那么的直接。
“我已備下宴席,請哥哥和宇汐移步后殿。”蕭宇拓勉強答應。一桌子的飯菜,只有他們三人,很安靜,更沒什么話說。
她看得出蕭宇珊一直在卑躬屈膝地討好哥哥,說話還是言行都充滿著小心,她這般模樣,又怎會是哥哥說的那樣?
蕭宇珊為哥哥斟酒:“哥哥這兩年戍守西北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蕭宇拓并未喝這杯酒,只說:“都是拜你所賜,叫我怎么謝你呢?”
蕭宇姍低下頭一言不語。
這樣的氛圍太尷尬了,她說:“這個湯做的真好喝,哥,我給你盛一碗。”
蕭宇姍笑瞇瞇的看著她:“喜歡喝就多喝些?!?
她回應了一下蕭宇姍。
“哥哥,皇上已通知過宇文成都,從此以后,你與他共接長安軍隊,何時任職皆可?!笔捰钌耗前阋詾槭菫樗玫哪?,恐怕是以為哥哥會高興吧。誰料……
蕭宇拓眉頭緊縮:“不過從西北回來幾日,便要爭軍權,你讓成都如何想我!”說罷離席而去。
蕭宇珊又紅了眼圈,銜著淚。我想這真的叫,人家不喜歡你,怎么對他好都不會領情的吧!
蕭宇珊這幾年在宮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軍政大事她都有參與,哪里受過這樣的氣呢?在別人看來專權狠毒的皇后豈會有這般唯諾的時候。
她觀察這一切,感覺蕭宇姍并沒有哥哥說的那么陰險,會加害于自己。她所看到的只是一個想彌補過錯而委曲求全的姐姐,蕭宇拓不停的咄咄逼人,若她真的想害人,貴為皇后,根本就無須這般忍氣吞聲。
但她也知道,看一個人要用時間去看,不是這片面,這一朝一夕而已。
她拉著蕭宇姍的手:“姐姐不必難過,哥哥只是一時氣話罷了。”
“宇汐,你真的忘記一切了嗎?”
她點點頭:“你們說的話我有些也聽不太懂?!?
宇珊看著她:“姐姐會好好照顧你的,相信姐姐?!?
她想著:哥哥叫相信他,姐姐叫相信她,二人又勢如水火,我怎么辦?。?
宇拓駕馬去了軍營,這時宇文成都正在訓練新兵。宇文成都見蕭宇拓來了,上前相迎:“今天不是進宮嗎,怎么來這兒了?”
蕭宇拓難以啟齒的對他說:“是皇后擅自做主,我剛剛才知道……”
宇文成都笑說:“我當何事呢?我們在一起任職,不是很好嘛。”
“一回來就分你的軍權,我實在是……成都,抱歉!”
“若因此而感到抱歉,你就太不懂我了,也看輕了你我之間的情誼?!?
蕭宇拓:“成都,我不是那個意思,回長安后我原本只想安靜度日,并沒想過居高位,混官場?!?
“可是現在不同了,你遇見了她,你會保護她的不是嗎?放心,我很樂意與你一起任職,你我之間不存在分不分權一說?!?
蕭宇姍帶她,去了她的房間,說:“這是朝陽宮里最雅致的房間,打開窗子就能看到荷花池。屋子我提前布置過,簾子上,床上,都有梨花的圖案,你喜歡嗎?”
“我喜歡,謝謝姐姐?!?
“你且安心住下,什么時候想家想父親隨時都可以回去?!?
這時,一宮女進來,向蕭宇姍行禮后:“娘娘……”
“阮兒,不必避及汐兒,直說?!?
“皇上今夜留宿佳安殿?!?
蕭宇姍的臉色掛著不悅,她想,這應該就是后宮的爭寵吧。雖已是皇后,也免不了如此。身為女子,尤其是她這身份。哎……
“汐兒,姐姐先走了,我叫人把鄭翎兒召來服侍你?!彪S后她去了后殿,阮兒已在那兒等候。
“近來淑妃不知給皇上下了什么迷藥,很是得寵。”她一五一十地匯報著。
蕭宇珊很從容地說:“這不重要。關鍵是她的弟弟張卓遠已從趙州調回長安,本就是個武官。她這般獻媚不過是想皇上賞他個一官半職,敢覬覦軍權我可是留不得她了!”
阮兒寬慰她:“就算皇上賞他個職位,頂多就是個兵部罷了,根本就動搖不了上大將軍的地位啊。娘娘并不需要如此的?!?
“長安的軍事實權一直落于宇文氏手中,礙于宇文化及是丞相,我還不能一下子奪來。可若是其他人敢想……”她的目露殺氣,和剛剛判若兩人,不知那個“汐兒”看到她這般樣子又會怎么想?
“娘娘,你為大少爺做得已經夠多的了,可他并不領情。若說是欠也早該是還清了,更何況二小姐并沒死。”阮兒很為她打抱不平,許是自小相依為命的緣故吧……
蕭宇珊的神情又變得哀怨了些,“若不是我聽信流言,便不會誤會大夫人,險些害宇汐丟了性命,弄的蕭府家破人亡。如今無論我做什么,做多少,都是還不清的!”
阮兒很了解她,更深知她的悲苦,“這些年最苦的便是娘娘,誰能懂你日復一日做著自己厭惡不愿的事是為了什么?世人都是你最無情狠毒,可誰又知你的痛苦無奈啊?”難道人走錯一步,或是做錯一件事,就一輩子得不到原諒了嗎?
蕭宇姍似笑非笑了一下,無奈地說:“就像哥哥說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當年行差踏錯,現在便要接受懲罰。是我活該……”
“唉!娘娘有沒有想過,若是當年二小姐領旨嫁給了皇上,而你與楚公子雙宿雙棲,而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呢?起碼娘娘會比現在幸福的多。”
蕭宇姍落淚了,“若是?是我放棄了選擇的機會。害了宇汐,也傷了慕風。事已至此,何必重提……”
“娘娘打算如何處置淑妃?”
感懷傷世過后又進入了爭斗,這女人的心啊,還真是了不得……
蕭宇姍問,“容華夫人有幾個月的身孕了?”
“七個月,快生了。娘娘的意思是?”
蕭宇姍:“她為人老實,我本想留下的,如今看來……”
翎兒來到她房中。進門便問:“大小姐可有對小姐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今日見她,并非像你和哥哥口中所說的那樣。她待我很好,感覺是真心的,或許這兩年她改變了吧。”她說。
翎兒:“小姐,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她曾經故意傷害過你。不過,若說改變她或是真的變了些。這兩年,蕭氏的榮耀,還有大少爺的官職前程都是她爭取來的。”
“給我講這些年她的事吧。為何哥哥說她的一些手段,害人什么的?”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這幾年她弄死了不少人,不知收斂。還干預國家大政,魅惑君王。后宮沒人敢惹她,加上皇上極其寵愛她,朝堂上的大臣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皇上的妃子眾多,難保有一日她人會占了姐姐的位置啊?!”
翎兒鄙棄的模樣:“這后宮的妃子沒有能勝過大小姐容貌的。她已是皇后,既立,便不會輕易廢。位置存在,就可發揮它的權力?!?
她覺得,若是如此,和蕭宇姍處好關系,便可保自己周全了。
“小姐,大少爺呢?”翎兒一臉害羞地問。
“我也不知道,姐姐讓皇上下令,哥哥與宇文成都共管長安軍隊,任副統領。哥哥知道后很生氣就離開了?!?
她坐在床上想:這蕭宇汐要是沒死,哥哥心中的恨也就不會這么深,蕭宇姍也不會變成這樣。皆是痛苦的,又還要繼續下去……既然要在此長留,我恐怕要夾在哥哥與皇后中間了。我并沒有能力去化解蕭宇拓對皇后的恨,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日子還長,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