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銳剪下玫瑰,去掉尖刺,將它們安放在房間的花瓶中。看上去美美的,讓人心曠神怡。
種花送老婆?他回味著方才開心愉快的情景,冷駱駱的話讓他不禁想起傷勢未愈的歐陽俊熙。
“喂,歐陽?那事故你調查得怎么樣了?我不在家的這段日子,你多去冷家走動走動,最好帶上孩子,免得那些長輩惦念。”冷冰銳習慣了這樣的語氣,他們是患難兄弟,就算他不去提醒,歐陽鑫也會自覺履行。
“什么線索都沒有,連車牌號都是假的,看來得多費點心思了。銳,你們真的住進夏家那個老房子了嗎?那簡直就是窮民窟!你居然也舍得我的寶貝兒媳婦過去受罪,你不知道女兒要富貴養的嗎?”電話里也掩飾不住歐陽鑫那噌責的口吻。
人家都是讓孩子好吃好住,而冷冰銳偏偏要帶女兒過去受苦?多少人羨慕他們的奢華生活,他卻要住到那樣的破房子里。
“總不能讓她一直待在溫室里,我們,保護不了她一輩子。只有在這里,才能讓她學會生活,學會做人。”
歐陽鑫當然明白冷冰銳的意思,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耍耍嘴皮子,“怎么?原來你們過去是特意教她做人的是吧?那么小,不用著急嘛!”
同樣的兩個字,表達出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意思。
咳咳……冷冰銳清了清嗓子,似是在說歐陽鑫不正經,“那個,俊俊的傷,好點了嗎?”
這個問題,他非常關心,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歐陽鑫看了一眼遠處的歐陽俊熙,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都很好,你就放心吧!”
其實,歐陽俊熙早就發現了他跟冷冰銳聊電話,看到他注視自己的眼神,料想是冷冰銳找他了。
盡管腿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放慢一點走,還是可以的。
歐陽俊熙往歐陽鑫那邊走去的同時,歐陽瑞熙也緊跟了過去。
“最近瑞熙可懂事了,我回到家里,他第一時間就把我的拖鞋送到我的面前,還問我‘爸爸,今天累不累?’我在書房審批文件的時候,他還特意給我端來咖啡。嘖嘖,冷駱駱真是撿到寶了,你可得把她看緊了,別在那邊給她弄回來一個竹馬。”
聽著歐陽鑫的話,歐陽俊熙心里酸酸的。爸爸,你可知道,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在為你操勞?爸爸,你可知道,如果不是我受傷了,讓弟弟過去,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應該是我?
為什么那個疼愛自己的爸爸現在的眼中只有弟弟?為什么他的付出,爸爸一點都不知道?
歐陽瑞熙聽到歐陽鑫提起自己,興高采烈地沖了過去,張著小手,囔囔著要爸爸舉高高。
“瑞瑞,爸爸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們進去把手洗干凈,等一下再過來。”歐陽俊熙拉著弟弟的手,將他領進去,不讓歐陽鑫受到干擾。
是的,這個不懂事的孩子,是他的弟弟。他會不分場合地跟爸爸哭鬧,他會破壞家里的東西,弄亂爸爸的工作資料,他會跟自己搶玩具,不管有理沒理,都得讓著他。
因為,他想要保護好這個弟弟,他想當一個好哥哥,減少爸爸媽媽的煩惱,不去跟弟弟斤斤計較。
可是,為什么當他聽到爸爸表揚弟弟的時候,心會那么痛?為什么當他看到爸爸跟弟弟一起洗澡的時候,他會有倍受冷落的感覺?真的是因為,他受傷了嗎?
等媽媽肚子里的寶寶出世,爸爸的愛,他又能分得多少?
這一夜,他自己一個人待在小房間里,說是在練習計算題。滿滿的幾頁,排滿了阿拉伯數字。到底是加號還是減號?到底是大于還是小于?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影響他練習的,正正是外面傳來的歡聲笑語。他不應該在這里,真的,好想哭泣。
“哥哥,爸爸媽媽讓你出去吃水果。”歐陽瑞熙徑直走到他的面前,奪去他手中的鉛筆。
歐陽俊熙十分生氣,正要說他的時候,歐陽瑞熙卻把鉛筆放回到他的面前,“哥哥,我們去洗手吧!可能,需要你幫忙一下。”
歐陽瑞熙牽起了哥哥的手,那濕潤微涼的感覺,讓歐陽俊熙冷靜了許多。
一股淡淡的洗手液香氣傳來,這個傻瓜,分明是已經洗好手了。為了讓他停下來,奪去鉛筆,把手弄臟。
才坐下來,歐陽鑫便小心翼翼地問,“俊俊,你是想待在爸爸媽媽身邊,就讀附近的小學,還是聽冷爺爺的安排,跟爸爸小時候一樣,送去部隊里,學習怎么做一個真漢子?”
“俊俊,你要好好想想,過去了,就不能經常見到爸爸媽媽。那里的生活,也沒有家里舒適。如果你不想去,我們就請人來保護你,絕對不能讓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若蘭著急地提醒。
原來是這樣,爸爸只不過是想他學會獨立。他要學習保護好自己,不然父母費心,還有保護弟弟。
歐陽俊熙咬了咬牙,毫不畏縮地回答,“不,我要去,俊俊是男子漢,不需要別人保護,長大了,我還要保護好你們。”
歐陽俊熙的決定,冷冰銳很快便能知曉。最讓他感慨的是,連瑞瑞都那般懂事,而自己的女兒,除了哭,連打個醬油都不會。
對了,打醬油。這對她來說,也算得上是簡單的磨煉。
“駱駱,能不能幫爸爸去前面那個小超市打個醬油回來?”
當冷冰銳這樣說的時候,夏子柒整個人愣住了。讓冷駱駱一個人出去買東西?她真的可以嗎?
在夏子柒猶豫的時候,冷冰銳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放心吧!我們的駱駱最厲害了。”
冷駱駱猛然點頭附議,不就是打個醬油嗎?她,現在就去。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錢呢?給錢了嗎?沒等他們兩口子追出去,就聽到冷駱駱在廚房哇哇大叫。
醬油?廚房就有啊!不是說打醬油嗎?可愛的冷駱駱卯足了勁,用力地往醬油瓶上拍打。這不?手痛了,醬油撒了,東西全亂了。
我的天啊!這真的是親生的嗎?怎么?
“都賴你,好好的讓她打什么醬油?”夏子柒賭氣地喝了冷冰銳一句。
這樣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而且,她根本就不理解打醬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