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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憶

雪花越飄越大,越落越急。

魏小英停下腳步,抬頭望了望天,然后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子,把江美惠放了下來,江美惠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

魏小英深深地凝視了江美惠一眼,說道:“對不起了,最后一次!”說著從身上又掏出了那支噴劑,朝著江美惠的鼻孔噴了兩下。

江美惠看到魏小英又要噴向自己,連忙閉著呼吸。歌唱家的肺活量可不是假的,她一直默默地閉著氣,等到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才悄無聲息地呼吸起來,同時裝作昏迷過去的樣子。

魏小英看了她一眼,把她身上綁著的三道繩子也解了開來,盤好繩子揣入懷中。然后重新背起江美惠,又開始飛奔……。

四十分鐘后,登上了一個山坡,山路的一邊有一個陡峭的斜坡,雖然沒有高速路的護坡陡峭,但這個斜坡卻比護坡要深得多。

魏小英放下江美惠,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然后把江美惠推了下去……。

裝暈的江美惠萬萬沒有料到魏小英把自己背了這么遠,居然是要找個懸崖把她扔下去,急切之中抓住了魏小英的衣服,然后再也沒有松手……。

魏小英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就一起滾下了斜坡。

……

魏小英醒了過來,剛想要站起,就感覺到右腿劇痛,不好了,右腿可能骨折了。

她看著不遠處一動不動的江美惠,心中充滿了懊悔。開始時背著江美惠是怕公安很快追來,背著她最起碼公安不敢開槍射擊,自己是用她來擋子彈的。

后來見公安沒有追來,就想讓她受個不輕的傷,拖一拖公安的腳步,然后再布個迷陣,自己不再順著通往西北的山路走了,要從荒山中沒路的地方改道西南……。

自己居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讓這個丫頭給騙了,真是該死,該死!

公安隨時都可能追來,不能坐以待斃啊,她爬到一顆小樹旁,一點點地把樹干拉彎,拉斷。去其枝衩,只留著最上面的兩個樹杈,又從去掉的枝衩中找出兩段樹枝,從身上掏出繩子,把傷腿固定住,然后柱著自己做成的單拐站起身來。

用木棍代替?zhèn)日x開,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這是哪里?啊……疼!”

她回頭望去,只見江美惠已經坐了起來,雙手抱著腦袋,迷惑不解地看著她,問道:“我怎么了?你是誰?”

魏小英也迷惑了,“妹妹不認識我了?”

“你到底是誰?我……我又是誰呢?”

魏小英愣了一下,她到底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的?如果是裝的,那演技也太好了??伤降资钦l,叫什么名字,自己是真的不知道。

魏小英笑著說道:“我是你姐姐??!阿嬌,你不認識姐姐了?”

“姐姐?你是我姐姐?”

“是??!有壞人抓我們,我們從上面摔下來了。姐姐受傷了,阿嬌,快來扶著姐姐?!?

江美惠看了看手上的鮮血,然后爬起身來,走過來關切地問道:“姐姐怎么啦?傷得重不重?”

魏小英心想,本來想在公安到達前快速逃掉,可如今自己的腿斷了,根本就走不快。唉!還是要拉著這個女人擋槍啊!

于是說道:“姐姐腿受傷走不動了,阿嬌!你背著姐姐吧,我們得快點走,別讓壞人追上了?!?

背著魏小英走了有二十米遠,江美惠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從來都沒有出過力氣,實在是走不動了。

魏小英從她背上下來,柱著木棍催促道:“快走,跟著我走,千萬不能讓壞人追上。”

她用木棍代替?zhèn)龋挂沧叩蔑w快,江美惠要小跑才能跟上。

雪越下越大,兩人走過的地方很快就被白雪覆蓋。魏小英扭過頭去看了看身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江美惠拉了拉魏小英的衣服,輕聲說道:“姐姐,我餓了?!?

魏小英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感覺自己也是饑腸滾滾。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飯了?快兩天了啊!

忽然又想起母親下葬的情景,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吸了吸鼻子,狠狠地從地上抓起一把雪來,塞入口中……但淚水還是流濕了雙頰。

江美惠學著她的樣子,吃了幾口雪后,跟著魏小英繼續(xù)向前走去。兩人都餓得雙腿發(fā)軟,渾身無力,快要走不動了。

一匹馬從東邊走來,馬上騎著一位二十歲左右,面容憨厚的男子。男子穿著厚厚的棉衣,身上覆滿了白雪。

這里居然還有騎馬的人?魏小英滿是驚訝,江美惠卻跳著腳歡呼起來:“大哥!快來救救我們,我們受傷了?!?

男子抖了抖身上的白雪,跳下馬來,那馬也是渾身一抖,露出了紅棕色的皮毛。

男子牽著馬走過來,魏小英用左腳站立,右手中的木棍蓄勢待發(fā)。男子瞧了她倆一眼,一聲不吭地慢慢走過。

江美惠急了,叫道:“大哥!有沒有吃的?我好餓?!?

男子忽然轉過身來,走到江美惠面前,仔細地端詳著她,江美惠害羞地低下頭去。

男子激動地說道:“老婆!你是我老婆!我終于找到你了,走!跟我回家?!?

江美惠怒道:“誰是你老婆?呸!”

“你呀!小時候在我家里住了五年,你忘了?”

魏小英喝道:“好了!別胡思亂想了,她在你家里住過,你說說她叫什么名字?”

男子吶吶地說道:“她叫……她叫阿嬌啊!”

魏小英與江美惠全都愣住了。

江美惠看著魏小英,問道:“姐姐!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魏小英默默地點了點頭,對著男子說道:“走吧!去你家。我倆都受傷了,騎馬。你牽著馬,別找不到路掉坑里了?!?

男子牽著馬慢慢地向山溝里走著,如果不是本地人,根本就找不到路。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已經分不清哪里是草,哪里是溝, 三人一馬全都變成了白色。

魏小英看著快要黑掉的天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男子探著路說道:“我叫張璟,家住在崖頭坡的里面,離這里還有六里遠?!?

“你怎么說阿嬌是你老婆?”

張璟說道:“她是我家的童養(yǎng)媳,是我奶奶用了八十斤糧食買來給我做老婆的。她五歲時到我家,十歲的時候失蹤了。……阿嬌!這些年你去哪里了?”

江美惠想了一會兒,低聲道:“不知道啊!姐姐!我去哪里了?”

魏小英說道:“你……你這些年受苦了,被人騙走了。后來……后來我才找到你。”

“嗯……那我們的父母呢?”江美惠天真地問道。

這句話又讓魏小英想起了母親的和藹面容,母親的溫暖關切,母親下葬的情景……淚水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下。

江美惠似乎感覺到了姐姐的悲傷,忍不住也低聲啜泣起來。

魏小英擦了擦淚水,說道:“張璟,快些走,天越來越黑了,我們倆……也兩天都沒吃飯了?!?

天雖然已經黑了,但在白雪的眏照下,周圍的環(huán)境仍能清晰可見。張璟不慌不忙地走著,說道:“別慌!這里不好走,別摔下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江美惠感覺到快要餓暈的時候,終于聽到了狗的叫聲。馬兒回應了一聲嘶鳴,加快了腳步。

四周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高低曲折。

很久之后,終于看到了一座小院,如一尊猛獸一般,獨臥在山窩中的白雪之上。

張璟把門打開,一只土狗跳出來,圍著張璟搖擺著尾巴。

張璟牽著馬走進門去,魏小英打量了一番,狐疑地問道:“張璟,這是……一座廟宇嗎?”

“算……是吧!”張璟頭也不回地答道。

“你不是說回家嗎?”

“這里就是我現(xiàn)在的家,怎么了?”

“沒……沒什么。”

江美惠扶著魏小英走進門去,魏小英轉過身把門關上,插上了門閂。

張璟把馬牽進馬房,用笤帚掃凈了馬身上的雪,又把馬料倒進馬槽,看著馬開始吃草,才關上門走了出來。

江美惠叫道:“張璟,快開燈讓我們進屋,又冷又餓的?!?

張璟又打開了一間房門,用打火機點著了燒柴油的油燈,然后叫道:“阿嬌!進來吧!”

兩人扶著門框慢慢走進去,江美惠嗔怒道:“張璟,怎么不開燈?”

魏小英不斷地打量著這間房屋,這是一間老舊的房屋,最低都得有二十年的歷史,整間屋子都被油燈熏得漆黑,只在放著木床的地方,墻上裱著破報紙……。

張璟道:“這里離村子很遠,哪里會有電?湊合著吧。這間是最好的屋子,我住的,今晚你就住在這里,我去給你們弄點飯吃?!?

江美惠撇著嘴、皺著眉,嫌惡地說道:“好臟!好破!好黑!讓人怎么住?”

然后思索了一下,大聲叫道:“對了,手機!……哎!我的手機呢?我有手機沒有?”

翻遍了全身,也沒有找到手機。

魏小英摸了摸自己裝手機的地方,自己的手機還在,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江美惠問道:“張璟!你的手機呢?拿出來讓我看看。”

張璟道:“沒……我沒有手機,何況這里不但沒電,連手機信號都沒有。”

江美惠失望地擺了擺手,“快去做飯,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魏小英問道:“張璟,我住哪里?”

張璟轉身回來,從一個大木箱里取出兩床棉被,向外走去,魏小英柱著木棍趕緊跟上。

這間屋子略微小些,屋子的后墻顏色顯白,另三面墻壁仍舊是黑漆漆的,后墻明顯是又翻修過的。東北角處用磚頭壘起,并排擔著一個門板、一塊木板。

張璟把舊一點的棉被鋪在下面,另一床棉被放在上面,說道:“你躺這里,一會兒我給你看看腿?!?

說完走了出去,做飯去了。

魏小英又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心中想道,這個地方遠離村莊,比較偏僻,先躲幾天再說吧。

她取出手機看了看,果然沒有信號,想了一會兒,把手腕上的手表摘掉,點了幾下,然后長按著邊上的一個突起,手表的邊緣亮起了一個紅燈,一閃一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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