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千燁。”
“嗯。”
“十日之后,要是沒有找到真兇,或者,真兇是我,你,會將我交出去嗎?”
逐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問出這么愚不可及的問題,這關(guān)系到兩國邦交,難道會為她一個人挑起戰(zhàn)爭?即便不是,帝王之愛,何其淡薄,朝愛暮改,也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
“會。”
意料之中,又哪來的失望。
千燁將逐月送到月翊宮,看著滿園的桃花,摘了一束。
“這里的桃花,從未敗過,我父皇曾經(jīng)對母后說,只有她才配得上這滿園的桃花,自從母后逝世,這里再也沒住過人,它們在等一個人,從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它們在等你,也只有你才配擁有這片妖嬈美麗的桃花。
千燁將桃花遞給逐月,逐月看著這束妖艷的桃花,覺得有點熟悉,也是這樣的花海,也是飄落的花雨,也是一個眉目如畫的男子,眉眼間藏著暖暖的笑意,遞給她一束鮮艷的桃花。只是那束桃花卻慢慢變紅,那樣一副唯美的畫面也被血一樣的顏色慢慢浸透。
他們的身影慢慢重疊,慢慢重疊???
逐月艱難的伸出手,剛動到花瓣就觸電一般縮了回來。驚 的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了?你不喜歡桃花嗎?我以為你會喜歡。”千燁有點失望的看著手中的桃花。
逐月試圖掩飾心中的害怕:“不是,我很喜歡。只是,有點???驚訝,你突然之間那么溫柔,該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我倒是想,那你也得有利用的價值。”千燁鄙視的看來逐月一眼。“不要自以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吧,又恢復(fù)正常了。貌似真的沒什么利用價值,或許一開始就是自己多心了吧。他殺一個重臣連眼都不眨一下,付扶風(fēng)的兵權(quán)雖大,但所有的將士以往都是千燁帶出來的,只聽命于逸千燁。付扶風(fēng)本身對他構(gòu)不成威脅,許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逐月嘴硬的回道:“那可不一定。”
“你不要這花,我扔掉算了,不能博佳人一笑,即便再美也不過是一堆廢物。”千燁作勢要扔掉。
逐月怕他真的會把花扔掉。猛的搶了過來。那花一經(jīng)她的手,從上而下,慢慢變成紅色。
逐月這次沒有扔掉,就震震的,默然的看著一朵朵粉紅的桃花變成了血紅色,兩眼空洞。
看了好久好久,奇怪的是,千燁也沒有打擾她,也震震的陪她看了好久好久。
就那樣站著,直到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
逐月突然留下了眼淚,一滴一滴掉在桃花瓣上。像是要洗去那浸染的血紅。
千燁將她擁入懷中,逐月伏在他的胸前,無聲的流著淚水。她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哭,她本是一個不喜落淚之人,心里也沒有傷心,沒有絕望,甚至連一絲感覺都不曾有,卻仍無法抑制的落淚。
“千燁,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應(yīng)當(dāng)認(rèn)識你。”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逐月想,或許,她來這,跟他也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
“或許吧。”
逐月哭的累了,也沒心情吃晚飯,直接摸到床就倒頭睡下,睡的真心沒有形象。
千燁坐在床沿,看著逐月并不美麗的睡姿,十日之后,若是無法找到真兇,該不該將你交予西涼國,到了西涼國之后,必死無疑,逐月,你讓我拿你怎么辦才好。
逐月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上去了。伸了伸懶腰。
看看花瓶里昨日插進(jìn)去的桃花有恢復(fù)了粉紅色。
“這天氣真不錯!”
挽心端了一盆水走了進(jìn)來。
逐月接過遞來 的毛巾,胡亂擦臉。
“皇妃,皇上說,自今日起,您可以自由出入。”
“嗯。”逐月擦的差不多了,又將毛巾遞給挽心。
十日之約,一眨眼的功夫,很快就會過去的。這事不能寄希望于千燁,自己的命還是要自己把握,自己爭取。
“挽心,先皇可曾癡迷一個女子?”
逐月想起殿中的情形,感覺甚是蹊蹺。千燁是一個很會掩藏情緒之人,他怎么會在殿中失常?
“皇妃,先皇之事 ,由來是個禁忌,奴婢不敢多言。”
逐月看向手邊的花瓶,這花也有點問題,怎么會莫名其妙的就變色?實在令人費解。
逐月伸手想試探,卻沒有出現(xiàn)昨天一樣的情景,花色依舊如初。
“這花真邪門!”逐月抱怨道。
所有的事情都顯的很離奇,她得一一弄清楚。所有的問題都是由麗妃起,看來要從她入手。
“麗妃是什么時候進(jìn)宮的。”
“回皇妃,大約是五年前。”
“五年前,看來是皇上登基那會,想必宮變的事,麗妃是最清楚不過的。”逐月推敲著。
“奴婢不知。”挽心為難的皺起眉頭。“皇妃,聽奴婢一言,宮變之事,先皇之事,切勿深入,在宮中失口提及此事之人,莫不被皇上除以極刑。”
逐月看也問不出什么來了,如此看來,麗妃之死,或許與五年前宮變有關(guān)。
“你去將悅彤于本宮叫來。”
“是,奴婢告退。”
逐月對著一株桃花發(fā)呆了老半天,她走出了宮門,來到昨日那株桃花樹下。伸手折了幾支。碰著的桃花也沒有昨日觸電的感覺,莫說發(fā)生什么奇葩的事了。
“這是為什么,也是這株桃花,一樣的人,一樣的時辰,卻沒有出現(xiàn)一樣的情景。難道是剛好天時地利出現(xiàn)的海市蜃樓?還是自己的幻覺?”
“小姐。”悅彤無聲無息的站在逐月的背后來了一句。害逐月實實在在嚇到了。
“你來了,悅彤,你跟我多久了?”
“九年了,自小姐七歲起,奴婢就一直跟著小姐。”
“我知道我父親有恩于你,你為報恩聽命于他,我理解。”逐月看著悅彤愧欠的表情又接下去說:“十日之后,我便會成為眾矢之的。皇上不會因我而引發(fā)戰(zhàn)亂。到時,我必將送于西涼國受審,到時必死無疑。他們斷不會以為是我一人所為,月翊宮的一干人等我亦是無法保全,付家與我感情淡薄,即便牽連,我也不會有太多的遺憾。而你是我的陪嫁丫鬟,與我感情甚弩。我擔(dān)心會牽連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