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槍鎮四方

宋麗和張虎的一番鼓動，讓這些年輕的小伙子是熱血沸騰。

“你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我還真沒親眼看見過。咱們頭道溝里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孬種，就是跟小鬼子干，也要找一個有真正本事的人。看你也是一個玩槍的好手，光說不練那是假把拭。要不咱比試比試？如果你有真本事，贏了，我們就跟你去。”正當這群小伙子激情高漲的時候，站在臺下的、看起來也就十八、九歲樣子的一個小伙子，一付懶洋洋的樣子，靠在臺子旁的木桿子上，看著張虎不服氣般挑釁的說道。

這個小伙子可是大有來頭，他在頭道溝，別說是頭道溝，就是在附近的十里八村，那都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他就是人送外號小花榮的楊強。

說楊強是個人物，一點不假。五歲的時候，母親一場大病不治而亡。他六歲的時候，父親又娶回來一個后媽。爺爺奶奶怕他受氣，就把他接回家里，從此，六歲的楊強，跟著獵人的爺爺，整天的在山里晃。別的本事沒學著，可打獵的本事，卻得到了爺爺的真傳，尤其是槍法，可以說在十里八村，沒人能比，八歲的時候，就能一槍打死狍子，十歲的時候，打死野狼，十三歲的時候，一般的成年獵人跟他一起進山，都沒有他的收獲多，十五歲時，已經沒有人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了。

山里的人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平時最愛聽的，就是老人們嘴里講出來的《水滸傳》里面英雄人物的故事。大家都沒有什么太高的文化，但還是能分辨出能耐和本事大小的。于是，時間一長，村里的人就把他的真名字楊強給忘得差不多了，取代他名字的，就是水滸中的神射手——小花榮。

熟話說的好，看熱鬧的不怕事大。這小花榮一說話，臺下的這些人，一下子就圍了上來。

“對，小花榮，你說的對，要是他能勝過你，我們都跟你一起上山........”

“你要是能打過小花榮，我就參謀護國軍........”

“小花榮，好樣的，你敢跟他比嗎？就比誰打槍打的準。你要是能贏他，我們就認你這個英雄........”

這一下可好，幾百號人，站在臺下，把小花榮和張虎圍在中間，大家高喊著，叫著號，讓他們兩比試比試。

張虎站在臺上，一看臺下的這個半大小伙，雖然年齡不大，但從那臉上古銅色皮膚和結實的身體上可以看出，這個家伙不簡單，應該是一個非常利害的獵手。果然，他一聽大家管這個小伙叫“小花榮”，張虎就知道，這個人槍打得準。不過，對張虎來說，在東北軍的時候，全團千十來號人，還沒有一個人在射擊方面超過自己呢。別說是超過自己，就是能稱得上對手的，也就一、兩個，所以，他還從來沒在射擊上服過任何人。

“你叫小花榮？看來你還真有點本事。你們先別說話，別說話。聽我把話說完。剛才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想讓我跟他比試比試，對嗎？好，那我就跟他比比。不過，你們要說話算話。這樣，司令，你跟老村長還有村里的鄉親們做個見證：如果我要是贏了小花榮，你們這些年輕人，都要跟我走，跟我上山，參加抗日護國軍，一起打鬼子，怎么樣？敢不敢簽字畫押？”張虎站在臺上，看著這群年輕人，用話激道。

“敢，有什么不敢的，拿來，我先簽。”這群年輕人一聽張虎這樣說道，很怕他們兩個人不比，所以，都爭著在宋麗和老村長拿過來的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簽完字，宋麗拿起來一數，不多不少，整整四十名。

“看來今天我要是能贏了你小子，這護國軍就多了四十名新隊員了。好，小花榮，你說吧，咱怎么個比法。我聽你的。”張虎從臺子上跳下來，走到楊強的身旁，看著他笑著說道。

“走，咱到村邊去。”小花榮楊強一點也不示弱的說完，手里拎著自己的那把快槍，向著村邊走去。張虎跟在后面，他們兩個人的身后，跟著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少說也有幾百人。

一行人走出村子，來到村邊的山腳下，再往前走出不遠，就是一條小河溝，河溝的兩岸，是小樹林。這片林子雖然不是那么的密集，但大多數都是高高大大的白樺林。

此時陽光正足，小樹林顯得格外的寂靜。大家走到離樹林還有五、六十米的地方，小花榮站住。“你看這里行不行？”楊強看著前面的大樹說道。

“行了，就站在這里吧，正好前面樹林上落著家雀，有沒有把握，打下它來？咱這樣，一會讓老村長給咱喊口號，咱一齊開槍，誰把麻雀打下來，算誰贏，怎么樣？”

“那要是都打下來呢？”楊強看一眼前面，雖然心里有些不安，這么遠，就打一個小家雀，他還真沒有太大的把握，可他嘴上卻毫不讓份。

“都打下來算你贏”張虎大方的說道。

“那不行，要是都打下來，咱就再比，我不占你的便宜。”小花榮倔強的說道。

“嘿嘿，你小子，還真和我叫上勁了，好，就按你說的，不比出個輸贏來，咱不罷手。”張虎一擼棉衣袖子，接著說道。

“你用不用換一下槍？”張虎順手從跟在自己身后的這名隊員手里接過三八式，遞給楊強說道。

“不用換，這把槍我用慣了，換槍，心里沒底。”楊強用棉襖袖子小心的擦了擦自己槍管說道。

“好，那你就用你自己的槍，我就用這把。”張虎說完，拉開槍栓看了看里面的子彈后，子彈上堂。端起來往樹尖上瞄了一下，然后兩腳微微岔開，半側著身子，槍口放下，準備著。

“你就這樣嗎？不用趴下？”小花榮看著他問道。此刻他已經已經找了個土坎，趴在那里，做好了射擊準備。

“不用，老村長，麻煩你給發個命令吧。”他看也沒看楊強，眼睛只盯著自己前方大約四、五十米處樹稍上的一只麻雀。手上的槍還是槍口沖下。

“好，大家輕聲點，別嚇跑了家雀。你們倆個聽好，我說預備，你們就準備好了，我說放，你們倆要一齊開槍。預備——放！”老村長聲音還沒等落地，“啪、啪”幾乎同時，兩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瞬間的寧靜。

先不說樹上的兩只麻雀怎么樣了，就張虎那敏捷、瀟灑的開槍動作，那才叫個牛，就連這些山里見多識廣的獵人，也都驚呆了。

老村長的“放”字剛一開口，只見張虎，握槍的右手往上一抬，左手順勢握住步槍三分之一處的木托上，眼睛根本不看槍，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樹上的麻雀，槍管隨著槍身往上一抬，還沒等整個槍體完全到位，沒有完全停住，右手的食指輕輕的一扣，“啪”，子彈就飛了出去。

再看樹上的那只麻雀，聽到槍響，剛一起飛，要離來樹枝還沒有完全離開的一剎那，“啪”一顆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它肥碩的身體上。可憐的小鳥，身體瞬間被擊得四分五裂，只有幾根鳥毛和小小的腦袋，在離樹六、七米的地方，飄飄然然的落在了地上。

雖然小花榮的一槍也沒放空，但這時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人注意到他。

老村長和圍在身后的這些人，半張著嘴，一付不可思議的模樣，驚呆呆的看看張虎，又望望前面正慢悠悠飄落的幾根鳥毛，足足能有兩分鐘的時間，大家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好，好..........”反應過來的這些人，不由自主的興奮的又是叫又是跳，一下子就把張虎圍在了中間。

張虎轉身，拉起楊強：“小兄弟，沒想到，你的槍法不比我差，這么遠，一槍命中，好樣的。”

“長官，我........我認輸。”楊強不好意思的臉一紅，底頭說道。

“哈哈，你認輸就好，咱可說好了，我要是贏了你，你們可都要跟我走，你話還算數吧？”

“算數，當然算數了，我們都跟你走。你的槍法，我們服氣。跟你打小鬼子，心里有底。只是你要交給我打槍的訣竅。”楊強已經從不好意思中恢復過來，他開心的笑著跟他的這些小伙伴們圍著張虎說道。

“好，只要你們跟我上山，參加護國軍，我就把一切全交給你們。其實，你們也知道，這沒有什么神奇的，關鍵是苦練。

開槍的時候，要槍體合一，把槍當做你身體的一部分，眼睛看哪，心就想哪，槍也就指著哪。長年累月，只要大家下功夫，雖然達不到這個境界，但成為神槍手，百米外，打中小鬼子，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