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嬋已經坐在丞相府她和母親原本居住的屋子里,手里拿著逝去的母親生前梳過她那長長的發絲的檀香木梳,眼里一片滯愣,看不出悲喜。
她閉上眼,腦海里是母親生前虛弱又悲哀的笑顏,她不禁苦笑,自己恐怕也要步母親的后塵,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了吧?
“母親...你說,我這樣做,對嗎?”眼淚泛上眼眶,月清嬋手里緊握著月蘭嫣的檀香木梳,喃喃的問道。
“母親,我愛他...可是...我卻不能永遠待在他身邊... ...”想起歐陽墨兮,那個神仙般的男子,月清嬋心里更是痛的鉆心,她,違背了諾言。
她有多想,歐陽墨兮能夠像神仙一般突然出現,帶走自己,可是,他沒有。
“司馬清嬋!”一聲嬌喝突然在這靜謐的屋子里響起,顯得格外突兀。
“你來干什么?”看見來人是司馬清蓮,月清嬋心里厭惡得緊。
“我來干什么?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把皇上迷的神魂顛倒,居然讓你當貴妃?我可警告你,以后在宮里,我可盯著你呢!別想使什么狐媚手段去魅惑皇上!”司馬清蓮惡狠狠的警告道。
司馬清蓮心里極為不快,論姿色,她也不差,為什么皇上是因為眼前這個賤人才答應自己入宮的,真不知道這賤人有什么好的!就會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要皇上,便拿去好了。”月清嬋淡淡的說道,仿佛這一切,根本與她無關。
她心里心心念念的,從頭到尾,都只有那一人,那個她初見,便念念不忘的男子。
“好,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敢耍什么陰謀詭計,我絕對不會要你好過!”司馬清蓮對于這個回答滿意極了,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一樣,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
“你可以走了。”月清嬋仿佛沒聽到一樣,擺弄著手里的木梳。
“哼!”司馬清蓮冷哼一聲,轉身便離開了。
見司馬清蓮離去,月清嬋才小心翼翼地將木梳放進已有些灰塵的梳妝盒。
然后,她又站起身走到存放東西的柜子處,開了柜子,打開自己從青石鎮帶來的東西,她取出了那幅畫。
坐在床上,月清嬋慢慢打開那幅畫。
隨著那人的容顏漸漸地出現在自己眼前,她的眼淚就不可遏止的一直掉。
“墨兮... ...嗚嗚嗚... ...”觸摸著畫上那人的臉,月清嬋心里酸楚更甚。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她心里更是痛苦難言。
“你一伸手就能觸碰到故去的我,眉頭微蹙,似笑非笑。我多希望,你能倏地出現,將我帶出囚籠,這里沒有梨花,這里沒有你,我愿你能從畫中來,帶我走。”月清嬋流著眼淚,撫摸著手中的畫,望著一片蕭條的窗外喃喃道。
天知道,她有多想見歐陽墨兮,多想再聽聽他溫潤如玉的聲音,多想再看看他宛若神邸的臉龐。
天知道,她有多想守住與他的承諾,坐看花開花落幾庭前。
天知道,她有多想立刻離開這里去找他,哪怕天涯海角。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難過,多無助,多么需要歐陽墨兮。
這一切,上天全都知道,可是,它并沒有把歐陽墨兮帶到自己身邊來。
緊緊地握住脖頸上的玉玨,月清嬋無聲的嗚咽,她好想歐陽墨兮來帶她逃出這囚籠,可是,她又怕他來,因為,他根本不可能與一國之君抗衡。
她,真的不想他有危險,也不想嫁給皇帝當什么貴妃,她只想和歐陽墨兮在一起,哪怕天涯海角。
“如果明天你來了...該多好... ...”看著手中的畫,月清嬋吐露出充滿希冀的話。
“不行!你還是不要來了...他是皇上,你斗不過他,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你又如何能勝得過他... ...只要你以后能夠幸福,我此生足矣... ...”想了又想,月清嬋還是認為歐陽墨兮不能來,要知道,那個人,可是這昭和的天子。
縱然是這樣,她的心里,不免還是有些期望,期望能再見歐陽墨兮... ...
皇宮大內————
“終于...朕要得到她了!”蘇睿辰此時顯然很高興。
因為,他終于要得到月清嬋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竟會如人所說,對那個清麗脫俗,猶如梨花般的女子一見鐘情。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影一雙眼睛無波無讕,說著賀喜的話。
“嗯。”蘇睿辰承認自己的手段是卑劣了一些,但是,如若不然,如何能夠達成目的?
“對了,你去幫我查查歐陽墨兮這個人。”蘇睿辰不管這個歐陽墨兮是否真的存在,都必須要查清楚。
“是,屬下這就去辦。”影單膝跪地,拱手一禮。
話罷,便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蘇睿辰突然叫住了正要離去的影。
“皇上還有何吩咐?”影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著蘇睿辰,低著頭。
“若此人真的存在,務必...殺無赦!”蘇睿辰的眼里驟然閃現一抹冷光:若他真的存在,且不管是何方神圣,為了永久安穩的將月清嬋留在自己身邊,此人,便無論如何也留不得!
“是!屬下遵旨!屬下這就去辦!”影一怔,黑色面具里的眼神不清不楚,看不真切。
待影離去,蘇睿辰方才坐在自己的龍椅之上,看著這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他心里突然沉重。
“司馬睿,必誅。月清嬋,必得。我昭和,必昌!”蘇睿辰一手撫摸著龍椅,眼里是來自帝王無上的自信。
面對整個天下,他肩上有最沉重的責任,所以,他必須是個好皇帝,造福于民,更要誅殺奸臣!
但,對與月清嬋,只是他帝王人生中的一個意外,他第一次拿自己的子民的性命去威脅一個弱女子,他知道實屬不該,這種手段確實不該是帝王所為。
但,因為月清嬋,所以他才會犯此錯誤,明知是錯,卻仍不肯罷休。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對這樣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子產生如此之深的執念,但是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對她一輩子。
“唉!”輕嘆一聲,蘇睿辰閉上眼:上天就原諒他這一次的錯誤吧!這是他當上皇帝以來,唯一一次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