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傷將養(yǎng)了五六日,這幾日皆在他自己的房中休息。
昆侖眾女弟子中,只有白茹雪的屋子里還有張床,昆侖掌門引胥命人收拾干凈了讓我住。我日日同白茹雪在一起,頓頓給子夜送飯菜煎藥湯。白茹雪雖愛使小性子,但心里著實善良,她特意拿了兩套昆侖的衣裳供我換洗,見我日日散著頭發(fā),還手把手教我如何梳發(fā)髻別發(fā)冠,我則借用自己薄弱的造物靈力,變出一些小首飾香囊劍穗什么的送給她,一來二去的,兩人好的恨不得能做連體的姐妹。
每隔三天都是子夜換藥的時間,白茹雪仔細(xì)地給子夜涂藥膏,我在一旁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結(jié)實的胸膛,思索著這追神箭傷會不會留疤。子夜臉憋通紅,半晌牙縫里擠出一句:“你別這么看我行不行?!?
我哦了一聲,移開了目光。白茹雪撲哧一聲笑出來:“小長老,我給你換藥你怎么不臉紅?”
子夜瞪了她一眼:“我看你長大的,你孝敬孝敬我給我換藥難道不應(yīng)該嗎?”
“什么?”我大吃一驚,“子夜,你看著茹雪長大的?你看著和她差不多大???”
白茹雪接話道:“你自己是散仙,難道不明白仙人長生不老?小長老看著年輕,他已經(jīng)快兩千歲了,這要是凡人,兒孫都幾十打了?!弊右购莺葚嗔怂谎?。
受教了,我以為混沌的生靈在長壽也不過百年光陰,原來這些做仙人的也是可以長壽無疆的,難怪總有些凡夫俗子想要修仙。
別的弟子也隔三差五來看望下他們的小長老,有的還藏著燒雞肘子什么的來給小長老加餐,諸位長老有的親自來看望,有的差人送些療養(yǎng)的丹藥,甚至連昆侖掌門引胥都親自來關(guān)切了兩句。
但長老們總有諸多雜事,弟子們總是需要上課練功,也沒有人能專程照顧子夜,我內(nèi)疚于是自己放箭傷的人,便主動請纓專門照顧子夜。
其實照顧人這種事,并不是說主動就能做好的,關(guān)鍵是得有做家務(wù)的本事。
想我一個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在家里除了上學(xué)修煉外,一味傻吃傻完傻睡,哪里會照顧人——于是呼,給子夜換藥時常常將紗布裹得跟粽子一樣,子夜只能無奈的自己拆了重包;偶爾給他熬個湯,子夜都是表情怪異的品嘗,我自己用筷子沾了點,不是甜膩膩的,就是咸吼吼的,喝的子夜傷口奇癢難耐;還有一回給子夜熬了藥,子夜皺著眉頭聞了聞,道:“這個藥,好像熬糊了。”然后,捏著鼻子一飲而盡...沒錯,是糊了,我把藥罐子加上水就放爐子上了,然后去找白茹雪玩兒,玩好了再回來,藥湯已經(jīng)熬干了,我只能加點水和一和給子夜喝了,不過他居然真喝下去了!
在我的這般伺候下,子夜的傷口足足養(yǎng)了一個月才見好轉(zhuǎn),整個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樣子,這么一來,我心里就更內(nèi)疚了。
要不,我還是別照顧了,想想日子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找個時間該道別就道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