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我陪康熙爺用過午膳,在乾清宮康熙爺讓梁九功為我準備的小院兒自己洗了澡。因沒有給我的合適的宮裝、旗裝,我換上了一套宮女提前給我備下的杭白綢的中衣,靠在小榻上瞇著,窗外的陽光落在我的臉上,我靜靜地等著頭發(fā)被曬干。
一個聲音突然吵醒了不知何時睡著了的我——
“格格醒著么?”
我聽見聲音,問了一句:“誰啊?”
“是奴婢蘭琪。格格,萬歲爺讓奴婢來傳您去前殿呢。”怪不得這聲音覺得很熟,原來是蘭琪。
“進來吧。”
蘭琪推門進來,垂首立在門口。
“我換件衣服,你稍等。”說完,我隨手換上了之前在路上曾穿過的一件蒙古袍,頭發(fā)還未全干,我便也不管它,只披著頭發(fā),戴上配套的帽子,就喚上蘭琪讓她領著我到前殿去。
“蘭琪,萬歲爺這個時候找我有什么事么?”
“好象是萬歲爺要去慈寧宮給皇太后請安,想讓您跟著一起去呢。”
“哦,知道了。”皇太后啊?記得是博爾濟吉特氏仁憲皇太后吧。論理其實跟康熙爺是同輩,嫁進愛新覺羅家就成了康熙爺?shù)暮髬尅N遗c她同為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名義上似乎是她的遠房外孫女,自然要去請個安的吧。
到了前殿,康熙爺似乎正接見什么人,門關著,梁九功在門口守著。見我來了,忙迎上來道:“給格格請安,格格吉祥。”
“梁公公何必多禮,快請起吧。”
“萬歲爺吩咐,讓格格來了就進去呢,您且稍等,奴才去傳個話。”梁九功說著就轉身要去傳話,我叫住了他:“諳達稍等,皇上可是在里面與人商議事情,我此時進去不太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萬歲爺吩咐了讓您來了就進去,自是不妨事的。里面是八阿哥,沒有外人。您且等等。”說著便走到門角,沖里說了一句:“萬歲爺,格格來了。”
康熙爺熟悉的聲音傳出:“讓她快進來。”
梁九功為我推開了門,仍立在門口外側,我扶了扶頭上的帽子,跨步進去后,他靜靜地關上了門。
我因今日仍穿著蒙古袍,若行萬福禮只怕奇怪的很,所以只是行了個蒙古禮道:“給萬歲爺請安!”
康熙爺說:“起來吧!”
我起身后也不說話,康熙爺看了我一會兒說:“暫時大概也沒有合適的宮裝和旗裝給你,明日大概就能送去幾件了,你今日就還穿著這蒙古袍吧。好看!”
“謝萬歲爺夸獎!”
“來來來,過來朕身邊。”
我聞言快步走到他身邊站著,在這個陌生的朝代,只有他知曉我的來歷,這段時間的相處后,我已將他看作我在清朝最踏實的依靠,只有站在他身邊,我才覺得踏實安全。
康熙爺指著殿中站著的男子說:“丫頭啊,這是朕的八阿哥胤禩,此次塞外行圍,他留在京中負責監(jiān)國,這不,正跟朕回稟情況呢。”
我這才抬頭看向這位著名的“八賢王”,怎么看都像位擁爐煮雪,把酒詠梅的翩翩君子,面目俊秀,風姿俊逸,臉上帶著再得體不過的微笑,可這笑容卻與他眼底的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使我覺得這本來應該很美的畫面詭異非常。比起他來,我還是更喜歡四爺那面冷心熱的類型。
我仍是行了禮道:“八阿哥吉祥!”
他只道:“父皇,這可是您這次帶回來的博爾濟吉特玉冰格格?”
康熙爺笑了笑說:“對啊!就是朕的小玉冰!怎么樣?”
真不明白,康熙爺怎么現(xiàn)在一介紹我,語氣里就透著股子自豪感?
八阿哥也笑著說:“的確與眾不同。”
“呵呵,好了,最近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朕要帶著丫頭去給皇太后請安了。”康熙爺說著站起來就往外走,我緊跟在他身旁。
八阿哥跪下道:“兒臣謝皇阿瑪,恭送皇阿瑪。”
梁九功招呼著奴才們跟上,康熙爺揮了揮手說:“都別跟著了。梁九功,你也不用跟著了。朕跟丫頭走走。你把晚膳準備好,朕和丫頭回來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