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傾寒和琳瑯告別婦人回房休息,兩個小孩一路嬉戲,很快就到了房里,莫傾寒在她房里磨蹭了一會兒后,才不情不愿回了自己房間。
送走了莫傾寒,琳瑯打發了伺候她的婢女出去,自己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轉眼間,自己在這異世界已經兩年之久了,知道了這家家主叫莫江,也就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河西莫家,家住莫江以一柄柳翼刀名震江湖。
那婦人是莫江的妻子,名喚江蘺,以溫柔賢淑,詩書滿腹聞于江湖。因將離與江蘺同音,所以她對芍藥喜愛至極,并將喜愛芍藥之人引為摯友。
他們二人有一子,名傾寒,莫傾寒!平日里他便跟著莫江習武,還要跟著江蘺學知識。但是只要一有時間,他便會去和琳瑯拌嘴,雖然每次鎩羽而歸,但依舊樂此不疲。
而琳瑯就跟著江蘺,接受她的全面教育。
江蘺說:“古人云,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是個屁!”琳瑯腹誹:這真的是那個溫柔賢淑的江蘺?
于是,這兩年里,江蘺非要琳瑯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舞蹈女紅,美其名曰:打造全能淑女!
琳瑯苦不堪言,她棋藝不通,書法不行,拿著辛苦畫了兩天的畫作,更是被莫傾寒稱為:辣眼睛!
琳瑯絕倒,深感不該教莫傾寒那樣先進的詞匯。
所幸,琳瑯的舞技,琴藝都還學的有模有樣。若不然,她都擔心江蘺會對她絕望,然后不要她了。
詩詞賦方面,琳瑯憑借著自己穿過來之前背過的豐富資源,得到了江蘺和莫江的一致好評,只是莫傾寒經常對她表示不屑!
就如,江蘺愛芍藥。院子里回型橋的旁邊種著大片的芍藥,一天早晨,琳瑯看著芍藥開的紅火,三三兩兩的蝶和蜂飛舞著,就突然想起一句詞:“念橋邊芍藥,年年知為誰生?”
這句詞讓江蘺聽到了,大贊琳瑯聰慧,對她更是喜愛,讓莫傾寒很不滿!曾公開向琳瑯表示:“不就是句詞嗎?小爺若是作詞,片刻間便讓你羞于抬頭!”
琳瑯睨了傾寒一眼,不屑道:“寫出來再來跟我說話!”
莫傾寒鼓著腮幫子瞪了琳瑯半天,遁走。聽著琳瑯在身后哈哈大笑,他在心里默默發誓:再也不會理這個破小孩兒了!
最后,琳瑯給他說了好話一籮筐,將他夸的天上僅有,地下絕無!又在他的要求下上躥下跳跳了一段草裙舞才原諒了她。
后來,各種機緣巧合之下,琳瑯就有了神童之名。
她曾向莫傾寒表示自己很苦惱,并不想要這樣的虛名。莫傾寒默了默,看了看她臉上得意的神色,轉身走了。自此半月沒有搭理她!
回想著這兩年的事情,琳瑯唇角勾起一個溫暖的笑,閉上眼慢慢睡去了。
睡至夜半,琳瑯突然被噩夢驚醒,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方才下床去倒了杯水喝。冰涼的水入口,砰砰的心跳才緩了下來。
側耳聽了聽,外面似乎有什么聲響,很嘈雜的樣子,還很遠,在前院。琳瑯心中疑惑,打開門去看,外面前院的方向有火光在四處散開,照的那一片明晃晃的。似乎還有人的驚呼,響道一半便戛然而止,有絲絲縷縷的血腥味淡淡的傳過來。
琳瑯的眼皮子突突的跳起來,心中的不安一圈圈擴大開來。
愣了片刻,琳瑯奔進屋去迅速把衣服穿好,轉身就沖進了旁邊傾寒的屋子。
莫傾寒被搖醒的時候,迷蒙著眼看著琳瑯:“又做噩夢了?不怕啊!”。說著便伸手去拍琳瑯的背。
此時,琳瑯卻顧不得感動,焦急道:“不是這個,快點穿衣服起來,外面有點不對!”
見琳瑯是叫他起床,傾寒咕噥著:“阿城你別鬧,我明日還要早起隨父親練功呢,可不像你,只用跟著母親背背書就行了。”,還未說完,便又倒下去睡了。
琳瑯急得恨不得打他幾個大耳巴子,再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就掀掉了傾寒的被子。傾寒正要發火,卻見得琳瑯神情焦急,不似作假,嘆了口氣道:“罷了,便是你真的框我,我也認了!”
待得傾寒穿好衣服與琳瑯走到門口時,便見江蘺提著一把白色長槍急掠而來,琳瑯從不知道江蘺竟也是會武功的,而且武器還是這樣剛猛的長槍!
江蘺衣衫帶血,轉瞬就到了門口,看到兩人已經起了,喜道:“你們起了就好!”
琳瑯和傾寒見江蘺這副模樣,齊齊一驚,迎上江蘺。傾寒急聲問到:“母親,你怎么了,這是怎么回事?”
江蘺卻無暇回答傾寒的話,她半俯下身,蔥白的手搭在傾寒的肩膀上,聲音溫柔,卻疲憊無比:“寒兒,你是男子漢了,是大人了,往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保護城兒,不可再像以前一樣耍孩子脾氣,知道么?”
莫傾寒愣了愣,看了看前院火光和越來越近的喊殺聲,神色肅了肅,輕輕問了句:“母親,父親呢?”
江蘺直起身,微微騙頭向外面看了一眼,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滑下。
晶瑩的淚珠映著外院的火光,像是一顆剔透的珍珠,烙在默不作聲的琳瑯心里。她知道,那個在這兩年里對她溫柔言語,笑語晏晏的女子,會埋葬在今晚的夜色里!或是身,或是心!
莫傾寒也沉默下來,小小的孩子臉映著外面的火光忽明忽滅,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外面的火光似乎喊殺聲越來越近了,江蘺看了一眼外面,轉過頭拉著琳瑯的手,招呼著傾寒往后門跑去跑去。
跑到后門的時候,江蘺讓兩個孩子不要出聲,貼在墻上聽了聽外面的聲音,然后輕輕的走到另一邊的圍墻旁,側耳聽了聽。
招手讓兩個孩子到她身邊來,江蘺一把摟住他們,琳瑯只覺得自己一輕,然后就到了墻外。
剛站穩,便見頭江蘺向左一偏,眉頭微微皺著,沉聲說道:“寒兒,帶著城兒,快走!”
站在琳瑯身旁的傾寒身子一顫,卻固執的沒有動,只低低道:“母親……”
江蘺卻突然變了臉,冷聲道:“莫傾寒,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么?”
傾寒身子顫抖著,看著氣勢洶洶逼近的黑衣蒙面人,握緊了拳頭,一副誓死拼殺的表情!
琳瑯眼皮子一跳,死死握住傾寒的手,迎著微弱的火光,仰頭看向江蘺,輕聲道:“母親,我與寒哥哥在青齊山等你!”
江蘺眼神閃了閃,終于還是點頭:“好!”
琳瑯心里其實清楚,這個人,他們再也等不到了!只是如若不這樣說,傾寒又怎會離開?
說看了一眼已經逼到面前的黑衣人一眼,琳瑯轉身推著莫傾寒向另一頭跑去,六歲的孩子此時像是有無窮的力量,傾寒被動的被她推著跑,速度竟一點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