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別離一
- 半面郎妝
- 妖孜
- 1907字
- 2020-11-18 14:07:31
離瀟離去后,妙戈什么也不敢想,腦袋空空的又泡了一刻鐘。芳藍(lán)正拿了新的衣物過來,看到妙戈時臉色有些不好,欲言又止的。妙戈以為她是在為自己擔(dān)心,又沒心沒肺地作弄了她一番。
待芳藍(lán)扶著他回到桃花居時已是后半夜,門口站著三人,走近才發(fā)現(xiàn)為首的是孟冬,其余兩人帶著半面銀質(zhì)面具,腰間佩劍,應(yīng)該是離瀟府里的侍衛(wèi)。
這大半夜的,木頭人帶著兩個陌生人守在他這兒干什么。滿心疑惑卻并未得到解答,孟冬直接掠過他對旁邊的芳藍(lán)說:“幫妙戈公子收拾行禮,該拿的該帶的都裝好,晚上我們就會送他出城。”
收拾行禮出城?妙戈伸手推了把身前的人:“臭木頭,你什么意思?”
孟冬再次為這稱呼皺眉,覺得有點耳熟。
“這是王爺吩咐的,公子還是不要鬧了,乖乖隨我們出城吧。”
離瀟的吩咐......因為自己不能跳舞,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要趕他走?
“好,我跟你們走便是......”妙戈進屋坐在床上,他腿不方便,指什么芳藍(lán)就幫他收拾。可有一樣?xùn)|西他沒有經(jīng)芳藍(lán)的手,而是自己伸到枕下將一對襟佩牢牢攥在手中。
分別時,芳藍(lán)哭得不能自持,妙戈除了勸她好好照顧自己以外別無它法,還不忘最后逗她說欠她一個夫君,以后遇到好的定給她留著。可是大家心里都明了,這一別說不定是一生。
來時是在后門,走時又是在這兒,看來大家都習(xí)慣了把見不得人的事留在這兒干。坐上一輛樸素的馬車,妙戈心頭感嘆,這進了一趟王府,待遇確實比來時好多了,起碼沒不管他死活硬丟上馬。
孟冬掀開窗簾,遞進一個囊袋。“這是些銀兩,路上總是要用上的。”妙戈笑了笑收下,也沒有故作推辭。想想自己在王府呆了大半年,不愁吃穿,都快忘了錢的重要性了。
“這是公子的賣身契,從今以后你就是自由身了,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吧。”妙戈愣愣地接過那一張紙,顫抖著撕了個粉碎。曾經(jīng),就因這張紙,他葬送了自己最好的年華,如今回歸自由身了,他卻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他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只求茍活的妙戈了,因為他的生命里出現(xiàn)過一束他想都不敢想的火花——離瀟。
妙戈對孟冬淡淡的道了聲再見,馬車就啟程了。妙戈忍不住回頭張望偌大的德寧王府,和不遠(yuǎn)處的孟冬,突然,一個怪異的身影飛躍至孟冬身前,孟冬恭敬的向他行禮,那人全然不理,極不正經(jīng)的說什么你家小王爺斷氣沒......這么急叫他來作死這樣的話。
距離隔得有些遠(yuǎn)了,但那一句妙戈聽得是極為清楚。他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停車,停車。”妙戈著急的去拍前面面具人的肩膀,卻被徹底忽視,一聲“駕”,馬車跑得更快。
顛簸讓他向車后倒去,他又爬回來緊緊抓住車檐,直喊停車。其中一人伸手向他靠近,妙戈連忙后退,果決說道:“敲暈我也沒用,就算送走了,我也會跑回來的,我要見孟冬,只要見著他我乖乖跟你們走。”
面具男完全不理他,快速下手點了他的啞穴。妙戈心里胡亂咒罵一番,看了看四周倒退的景物,心一橫,趁兩人不備,跳下了馬車。駕車的兩人暗呼不妙,連忙下車查看,妙戈卻早已昏死過去。
兩人商量著,王爺要他們毫發(fā)無傷送這人離去,現(xiàn)在如何是好?看來只有請首領(lǐng)前來了。
不得不說妙戈運氣好,從那么快的車上跳下來,竟然只受了些皮外傷。在客棧昏睡了兩三個時辰便醒了,他睜開眼時,孟冬已在房內(nèi)。
妙戈從床上爬起身,開門見山:“王爺他怎么了。”
“王爺一切安好。”
切!妙戈扭頭嗤笑,“木頭,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會撒謊,在這方面我可是行家。”孟冬被人看透心思,有些無措,打算否認(rèn)到底,還沒開口就先被妙戈喝住:“行了,別騙我了,你和那個老頭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面對沉默,妙戈繼續(xù)咄咄逼問:“王爺出事了,對不對?”卻在看到孟冬閃躲的眼神時,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他有危險!是啊,那樣一個清明如珠玉、有著綠竹品性的人怎么會在他受傷時棄之如敝屣,絲毫不講情面。自己真傻,差點就這樣走了。
恐慌使妙戈失去了理智,他緊扣孟冬的手追問:“孟冬,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力道太大有些泛紅了,孟冬卻并未掙脫,他想,這是妙戈第一次主動拉他的手。再看他的神態(tài),讓他發(fā)泄發(fā)泄也好。
見孟冬一副鐵了心不說的樣子,妙戈無可奈何。他抽下頭頂發(fā)簪,在對方失神時抵上自己的脖子。一頭及腰黑發(fā)瞬間散開,將他襯得妖艷美麗,只可惜同時掉落的眼淚刺痛了孟冬的心。
“孟冬,你當(dāng)初說妓子無情,可是如今我卻栽在了這個字上。不怕你笑話,我喜歡他,從第一眼我就喜歡他。我妙戈身在風(fēng)流場,什么人沒見過,可是這是第一次動了心,所以明知他是利用我,我也甘之如飴,沒日沒夜的練舞,想著,只要能幫到他,跳斷腿又如何,出賣色相又如何,又不是沒干過。這樣想著,苦痛也覺得是開心的。叫我看著他陷入危險我辦不到,求求你......都告訴我吧,孟冬。”
孟冬的拳頭緊了又緊,看著面前傷心的妙戈,想著至妙戈離去后憔悴臥床的王爺,心中的城墻轟然倒塌。這是視忠誠如生命的他第一次違背王爺?shù)拿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