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怡河踱步向蔣遙走去--她要想個借口將他支開才好。
“怎么樣?為夫這樣穿可好?”深翠色的上好衣料貼身而裹,使他整個人顯得英俊挺拔。帶著清爽笑容的容顏還真有點風流少年的韻味。
確實很適合,正趁他的張揚年紀。
“嗯,很好看”…
“娘子說好看,那為夫就穿這個了,明兒個就叫人照著這個多做幾套!”聽到她的夸獎,蔣遙忙將散落在地上的袍子們一股腦地扔回柜子里,這感情就像以后再也不會穿它們一樣。哪知他身上這件衣服是前兩天才送來的,當時蔣遙嫌著老氣,本打算扔掉,可現(xiàn)在看來那時的猶豫還真是對了。蔣遙笑得真心。
不用多想,只要順從著心意生活就好---怡河現(xiàn)在竟有些羨慕眼前的他,羨慕他為什么可以隨心所欲,羨慕他竟生活在這么個好時候。
剛剛還在說不屑的說這只是天真而已,現(xiàn)在就開始羨慕了,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不過又或許她只是從未天真,所以在羨慕他的天真吧,可誰知道呢。
“別等明天了,今天就去吧,讓裁縫給你量身多做幾套”怡河上前給他正正松弛著垮在一邊的腰帶,順手從自己身上取下玉佩掛在他的腰間,向后退開兩步打量著,微微點頭:“這佩子好像跟你更配呢”
蔣遙臉紅,“雖然已經(jīng)是夫妻了,不過我可以把這當成定情信物嗎?”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這雕刻鷹頭的玉佩。
怡河略顯猶豫,不過還是將頭點了下來—只是個玉佩,他想要,給也無妨。
這下可給蔣遙高興壞了,暈頭轉(zhuǎn)向的就在屋子里轉(zhuǎn)悠,想著自己該給她什么樣的定情信物才好呢,好像什么都配不上她。終于靈光一現(xiàn),回到她身邊,認真的握著她的手,讓她在府中等他,他去帶定情信物回來!
他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出去,留下怡河再次露出微笑:“我不在府中能去哪兒啊”,笑他還真是個孩子。
奔跑在路上,蔣遙是從未有過的身心舒暢,就連他的小花生崽都沒見他如此高興。小花是他養(yǎng)的一條狗,至今已經(jīng)養(yǎng)了三年有余,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讓下人伺候著。
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人,蔣遙忽的就與來人撞了個正著。他呼哧著揉揉自己被撞疼的臉,怒斥:“來了多少年了怎么還不知道看路,竟敢撞著本少爺!”一般來說,現(xiàn)在還能在府中能碰到的人不是下人就是丫鬟,蔣遙沒有必要和他客氣。
可真的看清楚了面前之人后,蔣遙就有些猶豫了,“你是什么人,為何在我蔣府?”
“在下從西域而來”說話之人正是昨日迎親之時,在隊伍前面帶頭的男子。
“原來是跟著夫人來的下人啊,那本少爺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快走吧,別擋了本少爺?shù)牡馈笔Y遙繞過他就走,可還沒走幾步,眼前忽的就一黑影略過,再一摸,腰上的玉佩不見了。
“這玉佩你是怎么得來的!”目露兇色。竟還是剛剛的男子!
“還不快將玉佩還我,小心對你家法伺候”蔣遙伸手就去夠,可這哪能抵得過習武多年的他,背手一扭就將蔣遙的手彎到了后背,疼的蔣遙直叫喚。
“還不快說,我可不是你家的下人,不會對你心慈手軟!”說著又是使勁一擰。
“這是我夫人給的定情信物!,啊啊,疼,還不快放手!”蔣遙疼的呲牙咧嘴,感覺被他擰著的手都快要斷了。
“此話當真?”男子不信又問了一遍,不過還是放開了他被控制的手,眉頭不可致信的皺在一起。
蔣遙恨恨的瞪他,在他出神的瞬間一把搶過玉佩就向門外跑,只一聲“看我回來饒不饒得過你”自門外悠悠飄來。
男子還是覺得不可置信--怡河,怎么會把這個送給旁人,還是定情信物?!
這個玉佩圓體通透晶瑩,兩側(cè)分別雕刻龍鳳纏繞,最中心雕琢成鷹身形狀,鷹眼更是由只有在西域才找得到的寶石鑲嵌,驅(qū)邪引毒,遮陰引陽。男子一眼便認了出來。
一股無名火忽的從心底升起。男子快步離去,中間沒人時甚至直掠而起從屋頂飛過,目的地直指剛剛蔣遙出來的房間。他到要去問問她,這玉佩是怎么回事,定情信物又是怎么回事!為何剛到此地就違反了兩條戒律!
仔細觀察著周圍走過的下人,逮到?jīng)]有人的瞬間男子便從屋頂跳下,定定的站在門口處。這一刻寂靜的死一般。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門內(nèi)怡河的聲音突突響起。男子神色警惕的向四周一瞥,瞬的推門進去。
背手把門一關(guān),男子就徑直的向怡河走去:“為何把玉佩給他?”
“不為何...”
“這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不是...”
“你喜歡他?”問出最后一句后男子走到了她的身旁。房間本就不大,這段距離更是不過三米,可卻足夠他用來問這三句話了。
“不喜歡!…,不過櫟嵐,不覺得今天你的話有點多嗎?”怡河看著近在咫尺的櫟嵐。想他也是為自己好,就不追究他的無禮了,不過還輪不到他對自己的決定多說什么,這次帶他來是因著他醫(yī)術(shù)高超,可不能讓他覺得自己就是離不開他了。
而櫟嵐,豎直向下耷拉著的手松松緊緊地張合,情緒也終是在這一張一合中平靜了下來。今天是他話多了,而且他也知道,他丟失了作為下屬該有的謙卑,她沒有懲罰自己就已經(jīng)不錯了。再次望向怡河的目光便多了幾絲歉意,也少了幾許質(zhì)疑。
“看來是我多慮了,不過你體內(nèi)的冰蟲若沒有那玉佩鎮(zhèn)著,恐怕又會活動了。”
“這你不用擔心,近來我時常將它取下,并沒有出什么事,想來應(yīng)該是不需要它,我也能鎮(zhèn)得住這冰蟲了”怡河將冰冷的手摁在額頭,以汲取些溫度,漆黑的眸子里發(fā)出了難得一見的光彩:“現(xiàn)在陪我去大廳一趟吧,丞相應(yīng)該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說著怡河就向門口走去,也沒想兩人一同出去若是被人看見了會怎樣。櫟嵐急忙將她拽住,提醒到:“先看看外面有沒有人”
聽到這句話,怡河呵呵地就仰頭笑了起來,笑的竟有些癲狂。像是不可置信,睜大了眼睛,玩趣地說:“櫟嵐何時變得這般警惕了,若是外面有人,直接將他敲暈了抹去記憶便可,以前不是做得很好嘛~”
說完便推了門出去,站在院子正中央,張開雙臂給他瞧:“看,這不沒人嗎,也不用你費心思敲暈人了,快跟來吧”
櫟嵐心驚。他從未在她面前將人敲暈,更沒有抹去誰的記憶,這些她都是從何而知?習慣了她的出人意料,雖是疑惑,櫟嵐嘆了口氣后也還是跟了上去,畢竟到這里來是要完成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