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意指點
- 百戰山河
- 天下匹夫
- 4270字
- 2020-10-12 17:25:52
劉信恩隨李嗣源在外征戰多年,軍事上的事情雖不擅長,但是也所知頗多,也做過斬將奪旗之壯舉。唐昭宗光化三年,公元900年,李克用義子之一李嗣昭領兵攻打后梁邢州、洛州,李嗣昭取道青山,欲奔襲邢、洛二州,不想中途遭遇后梁大將葛從周所部,一番大戰,李嗣昭敗走。就在梁軍緊追不舍之際,李嗣源超近道趕來增援,搶占高處擺開陣勢。劉信恩對李嗣源說:“主公,如今李嗣昭大敗,梁軍氣勢正盛,我們長途趕來,人困馬乏,貿然出擊,勝算不大。我聞前朝杜甫的《前出塞》詩之六中有一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不如讓我先取了葛從周人頭,待梁軍大亂之際,主公在領兵出擊,一鼓而定勝負。說罷,劉信恩縱馬馳入敵陣,殺入后梁軍中軍,直撲中軍帥旗之下的葛從周。后梁軍見劉信恩不過一人一騎,立刻包圍上來,劉信恩渾然不懼,天煞元氣猛然爆發,包圍上來的士兵哪里抵擋的住,紛紛遭受重創,趁著出現的空當,劉信恩棄馬騰于半空之中,以刀為箭,以身為弓、以臂為弓弦,借空中旋轉之力,手中之刀如離弦之箭一般,一刀刺中葛從周心口,葛從周立時斃命。李嗣源一直在高處觀察劉信恩,一見劉信恩得手,立刻率領五百親衛騎兵,以中央突破的戰術,鑿穿了后梁軍陣。后撤的李嗣昭也抓住機會,領兵返回殺來,后梁軍幾乎全軍覆沒。立下如此大功,李克用故以李嗣源所部五百騎兵將士為“橫沖都”,李嗣源也因此得了一個別號“李橫沖”,名揚四方。
有了這等經歷,劉信恩在軍事上有著一定的把握。他在調動許州、宣武、忠武三鎮駐軍之前,就已經了解過,許州三鎮居于后唐疆域中間靠南一些,緊鄰山南東道,唯一能對許州三鎮有直接威脅的就是南方的吳國和南平,吳國與后唐以淮水為界,想要發動突然襲擊,可能性不大。南平地小民寡,一直以來對后唐稱臣納貢,且與許州三鎮之間隔了山南東道,更不可能以卵擊石,襲擊許州。所以,劉信恩放心大膽的調動三鎮駐軍,意圖短時間內找到肖云峰、徐少坤、姬烈等人。可是,劉信恩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南平真的敢攻擊許州,而且是繞過山南東道的安州、鄧州,渡過漢水,直撲許州。
劉信恩聽到這個消息,驚訝歸驚訝,并不慌張,在他看來,南平出其不意的襲擊許州,不過是趁許州空虛,占一些便宜。南平軍不過是烏合之眾,只要集中許州之兵,擊潰南平的2萬人不成問題。劉信恩立刻說道:“裴刺史,言過其實了,南平之兵,烏合之眾,擊潰他們易如反掌。這樣,讓劉猛都尉以許州之兵前去迎敵,宣武、忠武之軍繼續尋找。另外,派人知會安、鄧二州,立刻出兵,截斷南平軍的后路,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過,無論是裴玉成,還是劉猛,還是宣武、忠武二鎮守將,都站在那里看著劉信恩,沒有人動起來,更沒有人出聲接受劉信恩之令。
裴玉成上前走了一步,說道:“劉公公,這里是許州,不是皇宮,如何迎敵,是我等職責所在,不勞劉公公費心。不過對于皇上的密令,只能等擊退南平再行辦理,還望劉公公諒解”。
劉信恩大怒,手一揮,墨三、墨十二閃身守在帳門外。劉信恩陰聲道:“裴刺史,你這是想抗命不遵嗎,你別忘了,咱家可有先斬后奏之權”。
“哈哈,好一個先斬后奏之權,我怎么沒有聽皇上說起過這件事情呢,劉公公”,這時,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從帳門外傳了進來,人影晃動,墨三和墨十二同時出手,居然沒有攔住來人。來人大步走進帳中,衣袂飄飄,氣度不凡,正是拖延多日才到的陳翰庭。
肖云峰得到《鴻蒙玄氣訣》之后,如獲至寶,迫不及待的就想開始修習。不過,肖云峰牢牢的記著徐少坤所教,內力的瓶頸最終取決于自己的身體,循序漸進才是正道。肖云峰按下急于修習的心態,一邊繼續磨煉自己的身體,一邊揣摩《鴻蒙玄氣訣》,待時機成熟,再開始修習,以達事半功倍的效果。
姜月對肖云峰的選擇嗤之以鼻,不知道為什么肖云峰會選擇一個都認為是無用的秘籍,要不然也不會丟在那里那么多年,除了積灰,沒啥作用。肖云峰不去理會姜月,每天兩個時辰揣摩《鴻蒙玄氣訣》、三個時辰磨煉身體、兩個時辰去五易堂的一樓學習各類典籍藏書、一個時辰打掃五易堂,休息睡覺時間只有四個時辰。姜月每次想來找肖云峰玩,肖云峰都推脫掉沒時間,就算姜月拿來好吃的點心也無法打動肖云峰陪她。不過,肖云峰有時候也會求到姜月,特別是《鴻蒙玄氣訣》里一些晦澀的詞語,肖云峰怎么也看不懂,也無法理解,只能哄著姜月去找人問問,然后來告訴他。
姬烈一直關注了肖云峰的動向,不知道為什么,肖云峰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不會武功、也沒有傳承肖文淵的博學多才,但第一眼看到肖云峰,就吸引他的注意。正因為這種直覺,姬烈才把肖云峰放在五易堂,讓他一個人在那里,看看肖云峰到底會有如何表現。不過幾天來聽著老李的匯報,姬烈倒也沒有發現肖云峰到底有什么異于常人的特質,每天除了鍛煉身體,就是在五易堂一樓看書,看的書非常雜,五花八門什么都有,姬烈和老李都沒注意到肖云峰在鉆研《鴻蒙玄氣訣》,也不知道肖云峰身藏少林金剛掌心法秘籍。難道是自己的直覺錯了,姬烈搖搖頭,交待老李,除了一日三餐,不用去管肖云峰,就讓他待在那里好了。
天剛剛放亮,肖云峰就強迫著自己從床上爬起來,三個時辰的身體磨煉后,匆匆吃了早飯,便坐在樹下,翻起《鴻蒙玄氣訣》。不過,肖云峰拿著《鴻蒙玄氣訣》翻來覆去,心中煩悶。這《鴻蒙玄氣訣》怎么讀怎么拗口,而且人之氣、地之氣、天之氣的劃分,讓肖云峰很不明白,天地之氣他聽說過,人之氣又是什么東西。總綱里還講到,人的身體就像鴻蒙沆茫,這本是《漢書》中的一句話:外則正南極海,邪界虞淵,鴻濛沆茫,碣以崇山。大意為:外面正南到海,左臨虞淵,高山獨立,廣闊無垠。《鴻蒙玄氣訣》中以此句來比喻人的身體,肖云峰無法想象,人體之內、丹田之中要達到一個怎樣的地步,才能像高山一般、想大海一樣。
就在肖云峰煩悶的時候,一個頭發黑密,眉毛和胡子卻都花白的老人家沿著湖邊慢慢向他這邊走來,肖云峰奇怪,頭發花白,眉毛和胡子黑黑的他見過,可頭發黑黑的,眉毛和胡子花白卻頭一次見,不管了,反正花白的就是老人家。這是肖云峰來五易堂這么多天,除了姜月和老李外,第一次有其他人來這里。肖云峰看了兩眼,估摸著不會是來找自己的,除了姬烈、姬昭、姜月幾人外,他誰都不認識,也沒有人認識他,可能是老人家早上散步散到這里來了吧。
肖云峰身邊堆了一摞的書,什么《漢書》、《莊子》、《史記》、《說文解字》應有盡有,都是為了能看懂這個所謂的《鴻蒙玄氣訣》。可是,看來看去,肖云峰只感覺枯燥乏味,頭痛欲裂,甚至會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肖云峰不懂為什么會這樣,雙手使勁的在頭上撓來撓去,后來干脆把頭埋在雙腿上。
忽然,肖云峰感覺有人在拍他,肖云峰抬起頭一看,正是他看到的在散步的老人家,老人家面向和藹可親,笑起來,特別親切:“小家伙,怎么了,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老人家這么問,肖云峰本能的有些抵觸和警惕,除了姜月,肖云峰在姑臧山莊誰都不信任,也不敢去輕易相信一個人。老人家看出了肖云峰的排斥,微笑道:“別這么看著我,不禮貌了啊,咱們先來認識一下,我叫姬華,你是叫肖云峰吧”。
肖云峰可不認識姬華是誰,不過姬華這種態度,到讓肖云峰的好感增加了許多,畢竟對方是一個老人家,連忙起身回禮,從小肖文淵就讓他背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以肖云峰尊老的禮節是懂的。
姬華滿意的拍了拍肖云峰:“小家伙,再看什么呢,喲,《鴻蒙玄氣訣》啊,這是五易堂里的第二層的藏書吧”。
肖云峰倒也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說道:“是啊,我在五易堂第二層樓里找到的,不過這本秘籍丟在一個角落里,要不是我注意到,還真不一定能找到”。
姬華對肖云峰的磊落倒有些驚訝:“哦,五易堂里那么多的秘籍,你怎么偏偏就找到這本了”?
肖云峰把《鴻蒙玄氣訣》展開來,皺著眉頭說道:“我第一次翻開它,就感覺這本秘籍與眾不同,不過我看了好幾天,怎么也沒看懂,頭疼死了”。
姬華聽到這里“哈哈”一笑:“什么,看了好幾天,你把秘籍當一般的書嗎,只是在這里看”?
肖云峰一臉有什么好笑的表情:“當然要看了,看都看不懂,又怎么去練呢。我徐大叔還說了,身體的好壞決定了內力的修煉程度,我準備把身體磨煉好了,再修習,所以趁著這段時間,先把《鴻蒙玄氣訣》琢磨透了”。
姬華無奈的搖搖頭,這都是哪門子理論啊,這孩子把學武當成讀書了,難怪在這里抓耳撓腮的。
以姬華的身份和地位,能夠來看肖云峰,完全歸功于姜月。肖云峰只要有不懂的地方,就扔給姜月,姜月也干脆,除了姬華誰都不找,姜月明白,如果姬華都不會的東西,那整個姑臧山莊也就沒人會了。幾次三番問下來,姬華開始留意了。在姬氏家族,能夠把整個五易堂第二層藏書看個遍或者看了大部分的,除了姬烈就是姬華,而且姬烈還是受到了姬華的影響跟指點,才有今天的境界。姬華對五易堂第二層的藏書是十分清楚的,馬上就知道了姜月問的是什么,以姬華的本事,稍稍用了點手段,就知道是肖云峰找到了《鴻蒙玄氣訣》,準備修習。
姬華年輕的時候,也花了很大的精力參悟《鴻蒙玄氣訣》,可惜一無所獲。但他并不認為《鴻蒙玄氣訣》是一部無用的秘籍,甚至是姬氏前輩異想天開之作。隨著姬烈的成長,姬華把《鴻蒙玄氣訣》推薦給了姬烈,可惜姬烈只看了幾眼,就跟大部分的人看法一樣,把《鴻蒙玄氣訣》丟在了一邊。正因此,《鴻蒙玄氣訣》成為姬華的一塊心病,年紀越大,心病越重,不除不快。當他得知肖云峰挑到《鴻蒙玄氣訣》,而且堅決的要修習這本秘籍,不禁對肖云峰高看了一些,特別是肖云峰問的東西,都是關鍵之處,這些關鍵之處,姬華參悟了許久才稍稍弄明白的,肖云峰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悟性,也許《鴻蒙玄氣訣》在他手上,還真能練成。所以,姬華特意一早來到五易堂,想看看肖云峰到底是怎樣一個小家伙,如果真是天賦異人,他不介意出手指點一下,看看在一個外姓人手中能不能將《鴻蒙玄氣訣》的秘密挖掘出來。
以姬氏族規,家族內的秘籍只傳家族內姬姓之人,就算是其他三大古族子弟也不得修習。五易堂第二層所藏的武功秘籍,其實都不是姬氏家族的傳承,所以姬烈不介意讓肖云峰到五易堂。姬華也自問是有把握的,就算肖云峰真的能夠練成《鴻蒙玄氣訣》,他也能將之廢掉,他只是心心念念,《鴻蒙玄氣訣》到底是不是一部無用的秘籍。
肖云峰現在就好像嗓子里卡住了一根魚刺,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看到姬華的表情,肖云峰立刻想到,這位老人家肯定對《鴻蒙玄氣訣》有所了解,趕緊一個行禮:“不瞞您說,晚輩現在愁苦無比,希望能得到老前輩的指點”。
“哈哈,你這小家伙,自然一點,別動不動就行禮,既然你問老夫了,那咱們就來說說這個《鴻蒙玄氣訣》”,肖云峰立刻想請姬華到屋里,姬華擺擺手:“這里就行,現在天氣還早,空氣不錯,正適合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