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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姬烈

墨三的拳頭好似打在空氣中一樣,兇猛的拳勁消失于無形,這一拳墨三用了九成功力,眼前之人居然用手掌就這么簡單的握住了,墨三隱藏在袍子下面的臉有些動容了,他知道自己對上這個人肯定不是對手。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墨門沒有完不成的任務,墨三的嘴稍微咧了咧,體內的內力猶如長江大河一般奔騰而起,準備運氣最強勁力,與眼前之人一決高下。

誰知姬烈根本沒有一戰的意思,手掌收回,退了兩步,對著墨三微微點頭示意,然后轉頭對著劉信恩說道:“您是唐皇座下劉公公吧,在下姬烈,在此有禮了”。這一下,反倒讓墨三無比難受,有勁使不出,一口氣提到胸口憋在那里,不吐不快。可姬烈退后兩步,氣勢隨身而動、勁隨意走,墨三不敢貿然出手,只能恨恨的看著姬烈。

小月兒看到姬烈來了,頭一低,調轉馬頭想偷偷溜走。姬烈輕喝:“姜月,想去哪里,還不給我過來”。小月兒聽到姬烈語氣稍重,不情不愿的下了馬,小手扭著裙擺,慢慢的走到姬烈身邊。姬昭一臉狼狽的站在一旁,姬烈掃了姬昭一眼:“帶著月兒到一邊去,回去再跟你們算賬”。

一直作壁上觀的劉信恩,此刻也暗暗防備,姬烈看上去一身樸素華服,頭發用普通的木質簪子固定,身形高大,國字臉,絡腮短須,舉手投足之間,看似客氣謙讓,實則霸氣內斂,含而不露。

姬烈看到劉信恩蓄勁警惕,不接自己的話,繼續說道:“劉公公不必如此,你我雖未見面,但我久聞劉公公大名,劉公公憑借洛陽一戰,登入天境之列,令人佩服啊”!

劉信恩心想既然對方知道了自己身份,也不必隱瞞,索性將話問個明白:“見笑,咱家這點微末本領,在尊駕看來,不值一提。不知尊駕來自何處,我們在此辦事,那位小哥卻橫插一腳,殺了我們的人,不知尊駕準備如何解決”。

姬烈笑了笑:“不巧了,我們也是來此辦事,姬昭乃是家弟,奉家主之命,請這位徐少坤徐幫主到家中做客,所以,還望劉公公明示,此事如何解決”。姬烈不與劉信恩糾纏,兩句話就把問題扯到劉信恩身上,意思是這個人我要了,你想怎么樣。

就在兩人對話之際,肖云峰終于清醒了過來,被墨七拍了一掌,讓他的腦袋疼的跟要炸開了似的,不禁疼的哼了兩聲,勉強睜開眼睛。徐少坤關切的問道:“感覺怎么樣”?

“徐大叔,頭疼的厲害,有水喝嗎”?肖云峰看到徐少坤,心中一安。徐少坤就像他現在唯一的親人,有徐少坤在,他就能有安全感。

姜月人小鬼精靈,懶得去聽姬烈和劉信恩無聊的對話,看到肖云峰醒了,立刻蹦蹦跳跳的到了肖云峰身邊,一腳踢在肖云峰的屁股上:“喂,你好歹是個男的吧,哼哼唧唧的像什么樣子”?

肖云峰一愣,哪里來的小丫頭,剛想出口叫罵,姜月已經回頭對姬烈喊道:“烈哥哥,這個小子咱們也帶回去吧,正好能陪我玩”。

姬烈笑了笑,不置可否。劉信恩卻有些怒氣了,什么意思,想要誰就要誰,真當他不存在嗎,“咱家不管你們是什么人,徐少坤和肖云峰是皇上欽犯,咱家一定要拿他們回去,你若是阻攔,那就是犯上作亂”。

“哈,你是說這兩個人是欽犯,那你們怎么還出手殺了這么多捕快,這么看來,犯上作亂的不是我吧”,姬烈語氣嘲諷,有些戲謔的看著劉信恩。

“放肆,咱家本想好言相勸,既然你這么不識抬舉,別怪咱家不留情面了。墨三、墨十二,姬烈、姬昭犯上作亂,殺害朝廷捕快、重傷六扇門紫衣衛,搶奪朝廷要犯,將他們格殺勿論”,今天之事辦成這樣,完全超出了劉信恩的預計,現在只有殺掉這兩人,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這兩人身上,回去好有個理由跟李嗣源交代。

墨三、墨十二這會兒也放下成見,各自守住一邊,與劉信恩形成犄角之狀。

氣氛剎時緊張起來,姬昭立刻持劍站在姬烈身旁:“哼,李嗣源不過北方一個蠻夷,投靠了李克用才有了出身,結果還不是以螟蛉之身奪了皇位,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滾回去,告訴你主子,不該惹的人不要惹,否則我四大古族……”。

姬昭還未說完,姬烈勃然大怒,攔住姬昭:“住口,胡說什么,還不給我去好好看著小月兒”。

姬昭也發現自己失言,連忙退到小月兒身邊,小月兒朝著姬昭做了一個鬼臉:“哈哈,昭哥哥,犯錯了吧,叫你亂說話”。

姬昭的一番話讓劉信恩有些捉摸不透,看樣子這幾人是有備而來,后面肯定有一股龐大的勢力在支撐,否則不可能明知自己身份,還殺墨七、搶要犯,但劉信恩不管那么多,他不信當今天下誰的勢力能大過李嗣源,不過四大古族這個詞,聽著著實奇怪,劉信恩心中記下,待今日之事了解后,再好好查查這兩個人到底是什么出身。

看著劉信恩、墨三、墨十二等三人圍了過來,姬烈也不在意:“既然劉公公如此,姬烈只好得罪了”,說罷,姬烈腳下輕輕一跺,一道氣浪以姬烈為圓心,漣漪般向四周擴散出去。

還未待劉信恩等人反應過來,踩在枯葉上發出的繁雜的腳步聲從四周響起,緊接著“噌噌”的聲音響起,劉信恩、墨三、墨十二立時明白,這是強弩的弓弦將弩箭彈射出弩機的聲音,從聲音判斷,最起碼是五十部弩機同時射出弩箭,而且聲音渾厚,以后唐軍中所用弩機與之相比,好似還略微不如。三人心中凜然,不約而同的互相靠攏,抽出隨身兵器。這時,四周半空中一排黑影飛速而至,弩箭帶著與空氣摩擦出的“嗖嗖”的響聲,弩箭并未向三人射來,而是射在三人十步之外,形成了一道箭圈。這時,四周人影晃動,均是黑衣蒙面,或三人一組、或四人一組,分別展開,形成了一種軍陣,遠處四周樹冠上,也有人埋伏其上。最令劉信恩等人驚訝的是,這些人居然裝備了中型弩車,這種弩車所發的弩箭能夠從三百步外貫穿五層牛皮甲。

姬烈對劉信恩的表情很滿意:“劉公公,徐少坤我帶走了,請你最好不要邁出這個箭圈,否則有什么意外,我可不負責”。

“好了,此間之事已了,都給我回莊中去” ,姬烈對著姬昭和姜月一招手,隨后看著徐少坤:“徐幫主,走吧,就不需要我親自請你了吧”。

徐少坤盯著姬烈,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意,也有一絲迷惑。姬烈笑道:“徐幫主,我勸你最好跟我走,我那里至少比洛陽強,到了你就明白了”。

姜月跑了過來,拉住肖云峰:“喂,你這人,松開他,這小子可是我抓住的”。

肖云峰想甩開姜月,誰知掙了兩三下也沒有掙開:“放開我,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老抓著我不放”。在肖文淵的熏陶之下,肖云峰從小就記住了男女有別,禮儀相待之分,一看掙脫不開,就拿出話來逼著姜月放開自己。

姜月嬌生慣養,甭管什么時候,都是別人順著她。就算闖了什么禍事,也有人替他兜著。這次姬昭出來辦事,姜月在家耐不住寂寞,死活要一起跟來,姬昭架不住姜月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也自信能夠保姜月無事,索性帶她出來,一路上也有個玩伴,誰知碰上的劉信恩、墨三等人都是當世有數的高手,幸虧姬烈及時趕到,否則自己失手是小,要是姜月受到損傷,家里那位老爺子的通天怒火,甭說是他,就算是姬烈也承受不住。

姜月才不去管,用手指戳著肖云峰的頭:“喂喂,你給我老實點,你可是我的俘虜,再不聽話,我就把你綁起來”。

徐少坤松開了摟著肖云峰的手,對著姬烈說道:“跟你們走可以,這個孩子是好友之子,我定要護他安全”,徐少坤言下之意,不管你們想要怎么對我,肖云峰你們不能碰,否則,大家一拍兩散。

“那是自然,這個孩子是肖文淵肖大人之子,他的名聲在下有所耳聞,雖然說不上佩服,但這個世上還能有如此風骨的人可不多了,他的兒子,我肯定護他周全”,姬烈一語既出,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魅力在其中,徐少坤聽他這么說,也就不再堅持,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誰讓自己的本領沒人家強呢。

劉信恩重重的哼了一聲:“姬烈,你若如此,咱家認栽。不過我勸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否則待我回去稟明皇上,就不會像現在這么好說話了”。

“沒關系,也許日后我還會主動找上門來呢”, 姬烈向四周喊道:“一刻鐘之內,這三人不得出圈,否則直接射殺”,說罷,姬烈轉身離開,徐少坤帶著肖云峰走在姬烈身后,姜月拉著肖云峰一起走,姬昭則走在最后。

墨三心有不甘,這次出任務,是墨老大再三交待的,結果不但人被搶走了,還死了墨七,回去哪還有臉去見墨老大,想到這里,手中墨劍微顫,意欲沖上去,將徐少坤和肖云峰奪回來。劉信恩按住墨三的手:“不可莽撞,咱們先將消息傳回去,然后調集人手,再報此仇。他們這一行人,居然裝備有弩機,這么大的一個勢力,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跡泄露出來,只要查到,定將他滿門滅掉”。劉信恩說的在理,墨三心中也明白,只能長嘆一口氣,將劍垂下,看著眾人離去。

走出樹林不遠處,有兩輛馬車已在等候,姬昭騎馬先行。姬烈拉著姜月要上一輛車,姜月卻死活不干,非要和肖云峰同乘一輛,姬烈沒辦法,拗不過這個小丫頭,只能隨他去了:“徐幫主,要不咱們同乘一輛,可好”?

徐少坤無所謂,反正現在是人家砧板上的肉,隨便人家怎么砍,大步踏上了馬車,姬烈到是一贊:“徐幫主不愧江湖風云人物,夠灑脫,姬某佩服”。

徐少坤才不理會姬烈的假客套:“不知我該怎么稱呼你”?

“哦,叫我姬烈就行”,姬烈剛說完,姜月的聲音傳來:“你叫烈公子或者三公子都行,隨便啦”。

“好,烈公子,不知你拿住在下有何用處,咱們這是去哪里”,徐少坤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哈哈,請徐幫主到莊中,具體為何,一到便知,現在咱們去的是我家族在此間不遠處的一座別院,姑臧山莊”,姬烈對徐少坤的態度不以為意,依舊客氣的說道。

肖云峰無奈的跟著姜月進了一輛馬車,剛坐進車廂里,姜月的挨了上來,在他身上掐來掐去,肖云峰小臉一紅:“喂,你這是做什么,不知道害羞嗎”?

“嘿,你這小子,年紀不大,想法到是多,本小姐可看不上你,最多是帶你回去消遣消遣無聊的時間罷了”,姜月雙手一插腰,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么一來,到讓肖云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氣鼓鼓的瞪著姜月,想了一會兒,問道:“你叫姜月對吧,可你姓姜,那兩人姓姬,你們怎么會是一家人”?

姜月很鄙視的掃了肖云峰一眼:“你知道什么,我們雖然姓氏不同,可祖先同源,一直傳到現在,四大古族你不知道吧,哼哼,別說你了,當今天下也沒有幾人知道”。

對姜月鄙視的眼神,肖云峰很不喜歡,男孩子的自尊心還是比較強的,當即大聲說道:“我怎么不知道了,我爹學貫古今,我從小就看書,只要你說出來,我就知道”。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們……”,姜月忽然閉上嘴不說了,她記得,家族古訓之一就是,家族傳承之事不得向外人說起。

“哼哼,怎么樣,是不是說不出來了,什么四大古族,都是吹牛的”,肖云峰看到姜月不說話,得意的說道。

“得意什么,說就說,不過我告訴你了,你不得告訴其他人,否則我就……,我就拔了你的舌頭”,姜月大大的眼睛瞪著肖云峰,惡狠狠的道。

看著姜月的眼睛,肖云峰的心沒來由的動了一下,不過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會這樣:“沒問題,我答應你,肯定不跟其他人說”。

“好,那我們拉鉤,拉了鉤我就信你”,姜月伸出白白的小手。

肖云峰看著姜月的小手,小臉又紅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跟她拉鉤鉤,手停在那里,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姜月反而不耐煩起來,一把抓起肖云峰的手,小指鉤小指,口中念念有詞,好像這樣,肖云峰就不會違背諾言了。

拉完鉤后,姜月坐到肖云峰對面,認真的說道:“我姓姜、烈哥哥和昭哥哥姓姬,除此之外,還有兩家,分別姓贏、姚,我們四家合稱四大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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