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海！”

江葉大驚，自己腳下如若金色麥田般的海洋竟然會是師傅曾經(jīng)提過的神海！

要知曉，神海有別于識海或者說靈海，它是更為高等的存在。

靈師修煉一途，先是為凡靈師。顧名思義，就是還僅僅只是一介凡人的靈師。識海謂之靈海，靈魂謂之靈識。凡靈師也還只是靈魂比普通人強上不少的凡人。

在之后才是仙靈師，徹底的超凡脫俗，靈魂得到升華，識海由靈海蛻變?yōu)樯窈＃`識進化為神識。而仙靈師的強大更是不輸于武道的皇境強者。

當然后面還有圣靈師，甚至是神師，不過很遺憾，這兩者都是傳說中的存在，江葉也不知道多少。

驚完，江葉不自主有些神思恍惚，沒想到穿過一扇金色水輪，結(jié)果會于神海上身臨其境。

“不對，神海是精神世界，我怎么能進來？我記得我明明是親身實體的進入了那水輪才對。師傅，這到底怎么回事？”

恍然間，江葉突然如若夢醒，便是全身撫摸自己的身體。清晰的實物觸感自他的手心傳來，江葉實在地感觸到了自己溫熱的體溫，這么說來自己現(xiàn)在起碼還是肉體并非精神體。

再次江葉狠狠的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疼’，沒錯，傳入自己神經(jīng)的是真實火辣辣的疼痛感。

一番驗證，江葉弄清了一點，那就是，現(xiàn)在的自己便是在現(xiàn)實當中，既非夢，亦非幻境。

不過也正在江葉這一通驗證之時，整個空間內(nèi)竟是再次響起了回應，

“沒錯，神海確實是精神空間，但江葉我問你，精神又具體是什么呢？”

這回應之聲如若空谷傳音，一波波的回音如同潮水般蕩漾在這神海空間。在江葉聽來，這洪厚的蒼老聲音仿佛瀑布自他頭頂沖刷而下，又好似從腳底攀爬到他的耳垂。也給他說話人好像在自己的身后的感覺，同時又讓他產(chǎn)生如若是與靈老促膝長談的錯覺。

一切顯得混亂極了，就仿佛無數(shù)只擴音喇叭在他周圍無死角播放一般。聲音嚴重干擾了江葉的雙耳效應，讓他開始分不清方向，一陣陣不適和暈厥向他襲來。

靈老最開始說的幾句還是簡單的詞語，這江葉不難接受，就算是立體環(huán)繞音，江葉還是可以辨別。可是隨著靈老語句的增長，江葉便是有些難受，特別是靈老的語言中還存在著一種不斷攀升的威嚴，直教他腦海之內(nèi)如有黃蜂般不斷的嗡鳴作響。

那種威嚴就仿佛靈老便是這神海天地的主宰，這世界的天道！而他所說的每一句都帶著這天道的威嚴，是這陌生世界的意志！

抱著頭，堅忍著這不適的對話。直至時過好許，江葉才漸漸適應下來。而這傳自空間各處的聲音并未倉促而起，就仿佛是在等待著江葉的答復。

而剛剛靈老的提問也在江葉腦內(nèi)再次循環(huán)響轉(zhuǎn)，‘精神是什么？’

是啊，精神到底是什么？江葉開始糾結(jié)在這形而上學的問題之上，一番番的冥思苦想，精神是什么？是靈魂？是意志？還是某種能量？粒子？或者說就像場一樣，說到底還是物質(zhì)？

精神，物質(zhì)。精神，物質(zhì)。精神，物質(zhì)......

自從江葉著手到物質(zhì)之上時，他就像是麥比烏斯圈上的不幸的螞蟻一般，跳入了物質(zhì)與精神的死循環(huán)中。

“物質(zhì)，精神，物質(zhì)，精神......啊！師傅，我不知道！”

這時，神海之上的天道之音再次回響，

“哈哈，就如同沒人知道物質(zhì)到底是什么一般，同樣也沒人真正知曉精神的一切。我不知，你更不知。”

靈老言出，頓時激起江葉心里一陣牢騷，什么精神是什么，物質(zhì)是什么，什么跟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還來問我......只這一語間，剛剛靈老語音中還存在的無上威嚴便是在江葉心里轉(zhuǎn)眼墜落深淵，消散殆盡。

不過，靈老很快又再次說道，“但是好歹老朽也是修煉了數(shù)千載，靈師上的專研也并非一朝一夕。對于精神也是有著自己的領(lǐng)悟。”

數(shù)千載？！又是一番山雨欲來風滿樓，一波未平一波起。心里好一陣驚濤駭浪，江葉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呵呵，要在地球，靈老這活了幾千年的不死老妖都夠給自己當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哦不，說他可以給靈老當?shù)谀呈炒鷮O或許更好理解兩者之間輩分的巨大鴻溝。

不過靈老仿佛沒有理會江葉弄得夸張的表情，還是依舊自說自話。

“物質(zhì)與精神，世界上最對立的兩種存在。無論是哪一方，在提到對方時，都是絕對的禁忌。可是，我歷經(jīng)千載年華，最終進入了靈師的這番境界也算是對精神有了些深入認識。若要我來說，精神便是物質(zhì)的禁忌。”

物質(zhì)的禁忌！精神，物質(zhì)，這精神力量的海洋，這神海如若實物般的存在感，還有身為物質(zhì)存在的自己。難道說，難道說......

“精神還是物質(zhì)！”江葉恍然，昂首一聲大喝。

這時空間再次傳來回響，如若是被孩童逗樂的老人的歡笑聲。

“非也，我開始就說過的，物質(zhì)與精神是對立的存在。我說精神是物質(zhì)的禁忌，同樣物質(zhì)也是精神的禁忌。兩者對立而存在，但是它們也是能夠統(tǒng)一的。當靈師達到一定境界后，舉手抬足之間，便能化物質(zhì)為精神，以精神而造物。最后將物質(zhì)精神升華為更高的存在。而那種境界便是靈師的頂點。”

更高的存在。呵呵，真是玄而又玄。在這元天大陸上，他已經(jīng)見識了無數(shù)超自然，非常識的現(xiàn)象，現(xiàn)在的他已是司空見慣，不欲驚嘆了。

“江葉，看這神海，有著物質(zhì)的實在，又包含精神的特性...”

江葉恍悟，“難道這就是那更高的存在？”，他突然插嘴說道。

“還不是，它雖凌駕于兩者之上，但它還不完全，還是不穩(wěn)定的存在，還沒達到那種境界。”靈老說來，然而語氣里卻含著難以察覺的一絲遺憾。

“這神海現(xiàn)在便是實際存在的一方空間，所以你才能夠進入。不過自從你進入了這空間之內(nèi)，你也有些變化，現(xiàn)在的你同樣既是精神亦是物質(zhì)。”

靈老微頓，給以江葉反應的時間，不過在今天這一連串異常現(xiàn)象的沖擊后，江葉已是不再大驚小怪。

靈老于是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明白我為什么一開始要布施天地禁制陣了嗎？”

冷靜的江葉靈魂力非凡，自是思維活躍，“因為神海空間不穩(wěn)定？”

“嗯，我的神海不穩(wěn)定，想要將這空間投影到現(xiàn)實世界，讓人進入的話，就必須有穩(wěn)定的物質(zhì)環(huán)境作為空間的投影點。所以我才必須施展陣法，凍結(jié)時空。”空間響起的聲音含著欣喜之意，自然是靈老滿意江葉的回答。

江葉頷首，心想難怪靈老拼了命也要布陣，原來如此。

“而能將神海具象到現(xiàn)實，大概這世上也就我一人能辦到吧，畢竟我還沒聽說過有第二人會那天地禁制陣。所以你很幸運，作為世上第一個能在神海修煉的人。”

靈老聲音傲然，不過在江葉心里卻是半信半疑。放眼一望，除了金色海洋外別無所有。在這修煉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