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在鬧鐘響之前5分鐘把它取消,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掀開白色的被子,下床走向窗邊,打開窗,對著清晨的陽光,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享受著朝陽的洗禮。
當她睜開眼睛時,一束光正打在她臉上,明夕下意識將頭扭向一側,看見隔著一戶的鄰居正直直地面對著太陽。
他不會被刺傷嗎?明夕不解。
她觀察了一會,那個不知姓名的男人保持著一個很奇怪的姿勢,像是在沙漠中生存的人們發現了綠洲般的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
啊。明夕張開嘴想發出聲音,但是她沒有。因為她發現不止是隔了一戶人家的那個男人如此,樓下有兩戶人家的窗口也有人探出頭來,似乎都是剛起床的樣子,正打開窗準備開始新的一天的。
驚訝總是接踵而至,這似乎就是明夕的生活。她在觀察那幾個人不久,就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說是特點,是因為那實在是太顯而易見了,他們的眼睛正向白色變化,不,應該是銀色,一種可以和陽光交相輝映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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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明天見了啊!”馮曉光對著一個奔跑的身影告別。
這胖子丟下我去吃夜宵跑的比誰都快。馮曉光無奈地笑了笑。
他抬起頭,讓視線在深邃無底的夜空中肆意揮灑,這時只要發揮一下想象力,毫不費力地就能勾畫出一副璀璨的星圖與星空下的畫面。
那么浪漫的事情,可不適合我。馮曉光放棄了對星星的遐想,回歸到現實生活的人潮中。
“這里怎么都沒人。”馮曉光將上衣拉得更緊了,沒有擁擠的人流,月光灑在廣場上讓人憑空生出一絲涼意。
他低著頭踩著人行道的紋路前進,本想著可以早點回家,可老媽卻以周末為什么不和同學出去玩玩為由把他趕了出去。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馮曉光輕嘆了一聲。
忽然吹來一陣涼風,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馮曉光抬起頭,看到一個扎著馬尾,穿著黑色外套的苗條身材。
“Hi。。。”一陣風吹過把后面的內容都帶走了。
那個女孩身邊出現了一個高大壯碩的黑影,他們沒有任何親密的動作,但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兩人的關系,馮曉光自認視力不差,雖然不甘心,但看看自己的大腿都沒人家的手臂粗,就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像我的大腿還粗些。他心里想著。
于是還是決定跟了上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馮曉光發揮著從電影里學來的跟蹤技巧,與情侶保持著一段距離,走走停停,還不時向四周環顧。
真像一個做賊心虛的人。
比斯特突然放慢腳步,明夕走了四五步之后發現身邊的男人不見了才意識到,轉身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比斯特兩步追了上去。
兩人到了一個廣場中間的方碑下,靠在上邊聊起了天。
馮曉光的視線被路邊的綠化擋住了,加快了腳步。
“對不起。”他撞到了一個女人。
被撞到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看來不準備開口。馮曉光看到她留著干練的短發,畫了淡妝,看起來也不比自己年長多少。
女人正用一只手握著手腕,像在檢查著什么。
“小心!”
“快閃開!”
警告聲劃破了寂靜,馮曉光和女人還沒來得及分開,看起來就像是結伴而行。
路人的警告沒有起任何作用,兩人只看到一個快如閃電的黑影向自己沖來,只是剛抬起手臂阻擋,卻已經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到,馮曉光的視線從眼前長相精致的女人一下子變換到一汪深藍的湖水,這一瞬間仿佛世界被靜音了。
短暫的耳鳴。
然后便是突如其來的一片黑暗,持續了數秒。
黑色與藍色互相切換著,直到重新感覺到夜晚寒冷的空氣,他終于意識到自己躺在地上,雙手雙腳攤在地上。
他將頭貼在一側地面,想查看女人的情況。
她看上去比我好多了。
女人正不慌不忙得站起來,視線窮極之處,馮曉光發現女人扔握著自己的手腕。
他也將自己撐了起來。
“明夕!”恢復意識后,他考慮到了明夕可能正處于危險。
解決了迅速站起后頭暈的問題后,他在視野里找到了明夕,雖然她看上去有些受了驚嚇,但是沒有任何危險,腳下卻趴著一只溫順的獅子,身邊的男人又在苦笑著。
到底發生了什么?馮曉光思索著,向剛才的女人望去,想詢問下她的情況。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握住了他,女人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停留在他的脖子上,手腕上,馮曉光感到喉間干澀,咽了一口口水,好像還能聞到女人身體的香味。
是一種讓人想去一探究竟,卻又危險至極的香味。
她不會在看我的腳踝吧。馮曉光腳軟得幾乎無法直立。
只見女人驚慌失措,又將視線移向四周地面,“你是不是在找這個。”馮曉光將一個金屬材質的手鏈遞給她。
“謝謝。”女人僅吐出了兩個字。
手鏈的溫度十分配她手的溫度。“不客氣。”
“哦,我是看你手腕上空空的,總覺得缺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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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陽,你有沒有覺得住這里的人有什么奇怪?”明夕從房間里出來。
“沒有。”
“可是他們的。。。”明夕停下來沒有說下去。
明陽依舊在吃早飯。
“可是我我覺得我真的看清楚了。”明夕努力地勸服自己與對面的比斯特。
“哪會有這種事,可能是窗口反光之類的吧。”
“那哪會那么巧,正好反射在那幾個人眼睛上,”明夕義正言辭,“再說他們不會躲嗎?這可是本能反應。”
“就像你不能被氣憋死一樣?”比斯特喝了一口咖啡,瞇著眼睛說。
“對。”明夕將心情平復下來。
“那我現在就憋死給你看。”比斯特做了個捏住鼻子的動作。
面對比斯特的怪異姿勢,明夕自顧自地低頭思考著。
但是我為什么不告訴小陽呢?我那個時候為什么不說出來呢?
一種說不出的不安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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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斯特行走在蒼白的金屬走道里,身后跟著兩個持槍的護衛。
他們是護送我還是監視我?
終于走出了金屬走道,撲入眼簾的是一扇有著溫暖的褐色和黃色畫面的門,比斯特根本沒有注意門上的東西。
“請進。”一名護衛將武器背在右肩上,用戴著皮手套的左手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比斯特不得不側身進門,因為護衛龐大的身軀擋住了只開了一半的門的一部分。
砰——門應聲關上。
“請坐。”是女人的聲音。
比斯特提高了警惕。
“我是徐博士的秘書,你可以叫我瓊。”眼前是一個黑色短發,一身職業裙裝的女人在對他說話。
“找我什么事。”比斯特挑了靠門口近的沙發坐下。
女人將翹著的長腿放到地上,走向他,手里拿著幾張照片。
分別是,一個坐在凳子上對著畫板的馬尾女孩,一個背著包站在酒店外等候的男孩,和一個外貌清秀的學生。
“這是徐博士吩咐的。”女人背對著他說道。
“為什么是你來找我。”比斯特捏著照片查看。
“因為徐博士在忙著做實驗,我身為秘書,當然要為他分擔一些。”
“你不能對我下命令。”
“徐博士也不能。”女人已經坐了回去。
比斯特將照片放在了沙發上,已經推開了門。
“我就當你答應了。”女人揉捏著自己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