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極看著眼前消失不見的父親,再看看腳下躺在地上還喘著氣士兵,倒退了幾步,再一咬牙,向外跑了出去。
他跑過了幾個路口,想起那都是曾經自己經常路過的,那時的他喜歡在基地里閑逛,去和大家聊天,這是他唯一能做的與基地能掛鉤的事情,但是他也似乎樂在其中。而如今,看到一面面不斷向身后快速移動的金屬墻壁,于極猛地一下停住了。
我要跑去哪里?他在心中質問自己。
現在的情況就是,原以為卡西迪奧是幫助自己來接管基地而提供這些士兵,可是卻發現他們此時此刻并不聽命于自己,而是有新的任務,秘密的任務——殺死自己,雖然這已經不是秘密。于極靠著一面冰冷的墻壁,不知自己該往哪里跑,他心中生起無盡的恐懼,自己的父親難道早就死了?那他為什么要以這樣的面目示人呢?徐久為什么也隱瞞了此事,他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下去的這一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這個地方究竟藏著什么恐怖的真相?
少年的心中有無數疑問,卻沒有一個可以找到一絲頭緒。
咚咚咚——走廊里傳來了靴子踩在地面上發出的響聲。
看來他們已經發現自己逃了出來。
我沒時間去想這些了。于極重新振作精神,開始尋找逃跑的路線。
“你去那里找找,你們跟我來。”于極正躲在一扇門后面,偷聽幾個士兵的對話。
等到士兵走后,于極才發現自己身邊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器械和模型,有的還似曾相識。
這是徐久的實驗室。他心想。
或許我能從這里找到什么東西幫助我。
于是于極開始了漫無目的地尋找著。
他打開了一個抽屜,看到里面擺放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就把它從里面拿了出來。
老徐好像是說過,給我留了什么禮物,會不會是這個?于極心中起了疑問。
他輕而易舉地就打開了盒子,看到一把泛著金屬光澤的鑰匙,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鑰匙,上面沒有任何印記或者記號。
欸?這把鑰匙上怎么系著根繩子?于極發現。
于是他把鑰匙拿起來好好打量了一番后,就戴在了脖子上,心里想:反正戴著也沒什么壞處,就當個紀念品。
然后便開始繼續搜索。
正在于極專注于眼前的工作時,門口發生巨響,金屬制成的的實驗室門被人踹開了,“在這里。”門口一個士兵正朝里面舉起了槍。
驚恐的于極此刻正視著那個人,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該死,沒有人。”士兵又退了出去。
于極低著頭等候著,突然發現門口沒了動靜,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走到門口四處張望著。
就在此時,又有兩個士兵路過了,他們對著實驗室打開的門望了一下,視線明明應該與于極交匯的,可是卻穿過了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于極被嚇出了冷汗。
這是怎么回事?少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以便鎮靜下來。
啊,是這個。他發現了被繳獲的戰利品正在自己胸口掛著。
于極用嚇得冰冷的雙手握住鑰匙,心想:謝謝你。
此時的于極已經不用逃跑,不會有人再發現他,但是,他到底應該做些什么呢?
出口,我要去出口。于極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不管怎么樣,先離開這里再說。
于極就這樣,徑直走向幾個正在巡邏的士兵,他謹慎地在那些人身邊貼著墻壁移動著。
一個,兩個,四個,這個過程順利到無法想象。
突然,到第五個士兵面前的時候,那人停住了腳步,嚇得于極也跟著停住了,這時候他正站在那名身材魁梧的士兵的身后。
士兵解下蒙住臉部的黑布,緩慢地、警惕地轉過身,什么都沒有發現。
“吁——”他喘了口氣,繼續戴上口罩,開始巡邏。
此時的于極已經躲到了邊上的一個房間的門后。
“看來他們只是不那么容易注意到我而已,不可能當我不存在,我要抓緊時間了。”少年對自己說。
。。。
恩……最近的出口應該是這里。
于極在一個拐角處停住腳步,探頭望去,不幸的是,那個本該是出口的地方,現在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他們背著槍,正在四處查看著。
“不好。”于極馬上把頭縮回來,生怕被看到。
不甘放棄的于極又去了另外幾個出口,還是無功而返。
他們都已經控制住了所有出口,我沒有辦法逃出去了。失落的于極悄悄地回到了實驗室。
他一屁股就坐下了,泄氣地想:“看來我只能在這里等死了。”
咔咔咔——嗡嗡嗡——
身邊突然響起了怪聲。
于極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才發現這個大家伙就是那天和徐久聊天時候,看到的那個半成品。
它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于極納悶道。
這時候,在于極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投影畫面,他用手指在上面輕輕點了一下。
畫面開始播放,在其中央,出現的自然是徐久那張熟悉的臉龐。
“于極,如果你看到了這個,說明已經到了我們最危難的關頭,我已經無能為力了,然而我也不想讓我的研究成果白白浪費掉,眼前的這個機器是你父親托我研究的,上一次就是他用自己做試驗,你也看到了,成功了,他的精神力量,或者可以說是靈魂,已經被提取出來了,當然,他也死了。”
于極看到這里,將畫面暫停,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他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接著,又讓視頻繼續播放。
“按照你父親的遺愿,我把他的靈魂寄存在我特殊制作的眼鏡里,上面安裝了一個發射器,能在我附近的可作用距離內使他自由被激發成全息影像,所以說,他還是有自己的意志的。”
。。。
剩下的徐久所解釋的事情,于極都看在了眼里。
“但是,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也無需多想了,如果你不這么做,你終究是逃不過的,這就是我給你的禮物,不過到底接不接受,現在就該你下決定了,祝你好運,孩子。”
畫面中斷。
于極面無表情地坐著,然后輕輕地將安全帶系在自己的腰上,“呼。”他深呼吸。
“呼呼——”再一次,是更長的深呼吸。
另一個房間內,被銬住雙手的徐久正端坐著,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士兵,對自己說:“祝你好運,孩子。”
◇◇◇◇◇◇◇◇◇◇
哐!實驗室的門再一次被撞開,“仔細找找!”帶頭的士兵命令下去。
“是。”兩名緊隨其后的軍人開始在面積不大的實驗室中搜索著。
不一會,他們便回到了門口,“報告,沒有發現。”
怎么可能?帶頭的人沉思著。
他開始四處張望,直到視線掃到一個躺在角落里的連接著天花板的巨大裝置,他慢慢踱過去,然后用手在上面撫摸著,正仔細查看。
突然,“那里有人!”一個士兵喊道。
這時帶頭的軍官吸了一口冷氣,終于發現了就躺在自己眼前的年輕人,他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這小子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底下溜了進來,自己卻沒有發現。
沒有生命跡象,已經死了。他將手指從于極的動脈旁收回。
“任務完成。”
◇◇◇◇◇◇◇◇◇◇
“快點睡覺。”徐琳打開房門,把正在熬夜玩游戲的馮曉光抓了個正著。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這就睡了。”馮曉光心虛地做手勢驅趕自己的母親。
徐琳搖搖頭,說道:“快睡啊。”然后就關上了門。
“哎,今天又輸了好幾把。”
馮曉光等電腦關了,順手關掉房間的燈,然后在黑暗中摸索著上了床。
對睡覺天賦異稟的他,頭剛沾到枕頭,就睡了過去。
。。。
窗外不時有車輛駛過發出的燈光,從窗口掠過,有幾個晚歸的人,結伴而行正談笑風生,遠處巡夜的保安,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打著手電隱入了黑暗中。夜風吹得樹枝不斷發出沙沙聲,雖然不響,卻足以蓋住馮曉光房內的異樣。
一陣風吹過,拍打在玻璃窗上,沒有發出響聲,只見玻璃好像是發生了某種形變一般扭曲著,大概有四五秒,又恢復了原樣,緊接著,窗簾擺動了,在窗戶關著的時候,它們自己向兩旁拉開了。躺在床上的馮曉光翻了個身,臉朝向天花板。
這時!他突然睜開了雙眼,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畫面,他全身抽搐著,卻一聲不吭,一直持續了一分多鐘才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馮曉光的臉上,他睜開了眼睛。
“怎么睡覺前沒拉上窗簾。”馮曉光在迷迷糊糊中說著。
“啊——好痛。”少年突然覺得頭部劇痛無比,他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想出來,卻受到了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