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時間,夏小若已經不太記得第一次和陸梓皓面對面站著的時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唯獨記得他的臉上淺淺的笑意,并不達眼底,確如春風般和煦。
水溶辦完事情趕回病房的時候,沒有看到夏小若,卻看到了一身西裝筆挺的陸梓皓正從病床里邊的地上撿起一個被摔成好幾瓣的銀色手機,他表情頗認真的將手機拼好,然后開機,眉頭隨著他開機的動作微微皺起。
水溶上前,故作不知情道:“這樣還晚了你一步,梓皓你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陸梓皓這才發現有人進了病房,迅速將手機放進衣服口袋里。“不夠快,她已經走了!”
水溶驚訝。“走了!?”該死的,他太低估那女人的膽量了,剛做完手術,她是不要命了嗎?
看見水溶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陸梓皓眉皺的更深。“怎么?”
水溶忙搖頭。“呃……你老婆還挺會躲的,竟然讓你陸梓皓撲了個空,我說,你到底把人家怎么了?弄得躲你跟躲仇人似得。”
躲仇人?
陸梓皓全身一怔,他怎么可能會成為夏小若的仇人呢?他們明明相處的很和平的。
“夫妻間的情趣,你不懂的。”陸梓皓揮著走離開病房,腳步一如往常的沉穩。
夫妻間的情趣?水溶忍住大笑的沖動,這樣也算是夫妻間的情趣,那他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
陸梓皓走了幾步見水溶沒有跟上,便回頭看他,然后去看到他那要笑不笑的倒霉表情,臉色終于在無數次的勉強偽裝后黑了下來。
第一次這樣被夏小若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從昨晚知道夏小若不告而別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馬不停蹄的尋找,他幾乎把她所有他所知道的親戚朋友都聯系了一遍,卻沒有任何消息,最后沒辦法,他只好找到了剛回國的水溶,水溶的勢力要比他大一些。
雖然擾了水溶的好事,他心卻不之前安定了很多,夏小若那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的。
將滿腔怨氣的葉顏真送回家,他一個人坐在車里一時竟不知道該去哪里。
深夜的接到靜謐無比,他沉默著坐了很久才發動引擎,向著家的方向駛去。
站在自己已經在里面生活了四年多的房子前,他覺得有些陌生,他的印象中,這幢房子永遠不會這樣黑暗沉寂的,他每次回來,無論多晚,總有一個地方的燈是亮著的。
雖然從沒有特地去注意過,他卻清楚的記得,那燈光微弱暗沉,卻足以讓院子充滿生機。
陸梓皓將西裝披在肩膀上,點了只煙才往大門的方向走,進了屋也懶得開燈,扔下外套,用力的將手中抽了一半的煙頭安在茶幾上的煙灰缸里。
外面微弱的月光穿過陽臺將光輝灑在客廳的地板上,月光下是一個黑色的垃圾桶,里面放著夏小若留下來的唯一東西——離婚協議書。
他拿起手機撥了夏小若的電話,竟然通了,他立即挺直了身板,可是電話里面只想了幾聲就變成了忙線,他竟敢掛他的電話。
一腳將垃圾筒踢翻,整然后個人順勢倒在沙發上,什么也不做,只想躺著,讓自己的大腦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