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鐙——”的一聲響,只見另一把長槍擋在了溫又珊前面,卻是另一個胖胖的士兵。
“錢老腔,你干什么?”見自己的長槍被架住了,瘦高個兒憤怒地喊起來。
被叫做錢老腔的胖士兵呵呵一笑:“大海,你著什么急啊,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打兩個小娃娃,對我們北疆王府的名聲多么不好啊,哈哈。”
王大海望著笑得一點也不知道收斂的錢老腔,恨地牙癢癢。這個錢老腔,平時最喜歡拿她婆娘沒有生娃的事情譏諷他,說的好聽,什么為了北疆王府的名聲,就是想看他出洋相!
“恭喜大海兄弟。”這廂王大海和錢老腔還劍拔弩張,溫又珊卻突然對著王大海一番道喜。
誒——這小丫頭騙子,是在譏諷我嗎?還恭喜?
“你敢再說一次!”
“大海兄弟,我說恭喜,恭喜嫂子即將為你生一個大胖小子。”溫又珊面不改色,仍舊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
王大海一時沒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手指著溫又珊,不禁說話都有些結巴:“你……你說什么?”
“大海兄弟你沒聽錯,嫂子已經懷胎。”
“真的?”王大海突然很欣喜,又突然沉下臉來:“我憑什么相信你,你要是敢耍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溫又珊不僅沒有面露怯色,反而走近了一步:“我怎敢戲耍兵爺,我家乃是占卜世家,小女子自幼習占卜之術,也算小有所成。”
雖然溫又珊這樣說,王大海還是有點將信將疑。
溫又珊索信:“大海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表面上持懷疑態度,內心卻特別希望眼前這個小丫頭說的話是事實的王大海跟著溫又珊走到一邊。
“大海兄弟,嫂子的左肩下方三寸處是否有一塊紅褐色的胎記?”
王大海嚇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溫又珊微微一笑:“大海兄弟,都說我是占卜師了,自然是算出來的。”
自己家媳婦身上的胎記是絕對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本來還對溫又珊不屑一顧的王大海一下子感覺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身上仿佛散發著一種神圣的光芒。
“大師,我媳婦真的懷了孩子?”一下子不叫溫又珊小丫頭,改口叫大師了,王大海又哭又笑的表情使得整個臉部都有些扭曲。
“大海兄弟,是的。”看著眼前的王大海如此高興,溫又珊不禁也覺得是促成了好事一件。
“大海兄弟,我聽聞粟城突降二十年不遇的大旱,而我前些日子進行占卜,發現了解決之道,可否麻煩大海兄弟通報一聲?”
“大師有解決的辦法?”
“是的。”
王大海此時對溫又珊是堅信不疑,一聽說不禁媳婦已經懷胎,而且粟城的大旱還有解決之法,王大海愈加佩服眼前的女子,連聲說道:“大師快這邊請,稍等片刻,我這就進去通報。”
溫又珊和榕玉站在北疆王府門口等待,王大海已經進去通報了。
錢老腔細瞇著雙眼望著眼前的小丫頭,剛剛她和王大海在旁邊嘰里咕嚕了什么,一回來后王大海對她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口一個大師的叫著,一點也不覺得變扭。難道這個小丫頭真有什么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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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王府里,胥于奚的面前堆放著不少公文,仍然有不少卷宗又被送過來。
雖然暫時把太子的討伐軍逼至了云雁關外,但是城內的大旱絲毫沒有要緩解的樣子,如果一直持續下去,只怕是也支撐不了多久吧?
巫雨山一戰雖然出奇制勝,敵軍能夠退的這么干脆,應該是早就打探好了情況。做好了圍城的準備,以北方七城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最長也撐不過三個月。
“王爺”走進來的是北疆王府的管家——秦魯,秦管家是二皇子的母親德妃娘娘的娘家人,算起來也有點親故,自幼便在德妃娘娘的娘家當管家,二皇子被封做賢王之后,就一直在王府里面管事。
“門外有位自稱是可以破解粟城大旱的占卜師,需要請進來嗎?”秦管家低垂著頭,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占卜師?”胥于奚略一沉思:“帶進來吧。”
“是,王爺”
“等等——”秦魯一只腳正準備邁出房門突然又被胥于奚叫住。
“直接帶往南苑的廂房,除了一日三餐正常供應以外,沒有我的命令不用管她們。”
“是——”秦魯應了一聲,便走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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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又珊一行在外面等的有些時間了,卻也沒見有人出來。
難道是出了什么問題了?
“大師——”正在溫又珊疑惑著呢,沒過多久,王大海便領著一個大約五十余歲管家模樣的人出來了。
“秦管家,這就是那個知道解決大旱辦法的大師。”王大海殷勤地介紹著。
那個被稱作秦管家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溫又珊,走上前來,對她一拱手,溫和地笑道:“溫姑娘,請隨我來。”說完就走在了前面領路。
溫又珊她們尾隨其后,穿梭在庭院之中。
這么順利的就進入了庭院是溫又珊沒有想到的,正常人若要相信一個少女是什么能解救天災的大師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溫又珊相信王大海肯定沒有說我占卜出她媳婦胎記的事情,僅憑王大海的一面之詞自然是不足以取信的。
溫又珊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怎么應付管家這一關,然而,眼前的一切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太順利了,有時候未必是件好事!
這個秦管家看來不是個等閑之輩,此時,溫又珊的腦子迅速地分析著發生的一切。
雖然五十余歲了,仍然健步如飛,身體雖然有些佝僂卻不見病態頹靡之色,面龐飽滿,雙眼尤其深邃。
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慈眉善目,但卻處事老道,對她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卻絲毫沒有輕視之意,恐怕,一切并不是那么簡單。
只怕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