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照射在莫殤臉上,她輕輕的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曼妙的彩虹出現天邊。那里是圣羽的故鄉吧。可是,冬巖的故鄉在哪里?
“咕嘟,咕嘟......”寂靜的羽沫湖翻滾起無數的氣泡。
只見那氣泡愈演愈烈,最后,洛里慢慢的浮出水面。她一臉疲憊的走向小木屋。不置一詞。邪影也緩緩的跟上前去。
“洛...”莫殤剛要說些什么,邪影轉過身,修長的手指貼上嘴唇,示意她安靜。
“洛里累了,讓她休息一下。”微笑的唇語。看著莫殤緩緩的點了點頭,邪影再次轉過身,跟上洛里的腳步。
走進小木屋,洛里閃進自己的房間,躺在柔弱的床上。
“進來吧,邪影。”
邪影輕輕的走進來,“看你的樣子很累?”他略有些擔心。
洛里:“嗯。畢竟是黑翼一族,既避開他們的封印,又要輸送靈力救治。恐怕,我要閉門不出一段時日了。你得幫我寫一封信給藍洛。必須讓冬巖通過重重考驗才能做守衛。”
邪影:“好,就交給我吧,你先休息吧!等小家伙們走了,我來寫。”
洛里虛弱的同邪影笑了笑。慢慢閉上眼睛。漸漸變得透明,消失在邪影面前。
窗外陽光明媚。一絲絲清風吹過,邪影柔軟的發絲卻沒有飄動。仿佛石像一般矗立在洛里的床前。這兩個出生入死的人,何嘗不想結下契約。只是邪影舍不得洛里消失。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這世上。
邪影已在雨沫林布下天羅地網,任誰也不會動洛里分毫。
洛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那些動亂的年代,邪影也猶豫過,彷徨過,也曾背叛過。是洛里,是這個不顧一切的紫羽,拼了性命的保住了自己最后的澄澈。
邪影輕輕的摸了摸洛里的床鋪,關上門,帶著招牌似得笑容,向莫殤他們走去。
邪影:“莫殤”
聽到邪影的聲音,莫殤轉過身來。眼中點點淚光閃耀著。在眼光下仿佛晶瑩的玉石。
莫殤:“邪影,冬巖不會死對嗎?”
邪影:“不會的,莫殤放心。”
繼而邪影看了看在這里的幾個年輕的羽。
邪影:“我想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冬巖醒來會自己回去的。在這等也是浪費時間。”
莫殤,水又,雪祭,冷遇面面相覷了一小下下,點點頭。莫殤心念一動化作一棵小樹,這次樹上多了三個穩當的座位。
水又驚奇的看著她,“很難得有羽可以控制這種形狀哇。”
小樹迎風飛揚的樣子,算是點了點頭。其實莫殤是戰爭遺留下來的怪物,被封住了心魔,目前也就只有藍洛知道莫殤的底細了。但是他們也不知道到底這個“怪物”是怎樣的怪物,只是這么流傳下來了。看著莫殤或頑皮或可愛的舉動,他也不動聲色的守護這個小小的羽。
水又,雪祭,冷遇跳上他們自己座位。莫殤就緩緩的出發了。一點點的戀戀不舍讓她的速度慢了不少。冷遇歪著頭,仔細看有沒有像樣的材料;水又叼著羽糖,悠閑的看著天空;雪祭端正的坐好,看著羽沫林的大好風光,真的要在這里呆一輩子么?會不會太寂寞了?不知道現在反悔還來不來的及?
看著孩子們都走了,邪影又悄然回到洛里的床邊。月光照在他身上,淡淡的光芒顯得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卻只聽得一句輕聲的嘆息,也便是無可企及的高人也會有哀愁嗎?
羽歷一百年,那個百年,蒼炎的誕生,為整個圣羽飛界帶來了災難,殺戮和仇恨占據了羽們的心靈。
透過那清涼的月光,那張堅毅的臉,那緊閉的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百年,沉重的仇恨令人絕望,可是絕望里的那一點點希望多么令人陶醉。那是活下去的理由,那是生命的真諦。
洛里就是他的希望啊。為什么不敢承認啊?他為著仇恨活了那么多年,現在就是完全為了洛里而活啊!那尊雕像一樣的羽,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她永遠盛氣凌人,她永遠不想后果,她永遠都那么真實。只是不能予她一份契約。或者,等結束了守衛的生活,便去彩虹的盡頭尋找那份契約吧。
那份契約可不好拿啊!
一聲略帶笑意的嘆息飄散在這月光里。
窗外的羽沫林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美麗,粉白的樹干像白玉似的,在月光下越發皎潔。而它那秀麗的樹冠,在夜風中輕輕地搖曳著,細小的綠色的葉子,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像千萬顆珍珠在跳動。
是誰在這樣的夜晚心動?這樣的心動若得天長地久,那是多么美的事情。
屋外羽沫湖的水面上沒有一絲浪痕,圓圓的月亮好似一個玉盤浮在水面,又像一塊白璧沉在水里。
一絲細小的氣泡消逝在水中。
那個孤獨的靈魂啊,在這個寂靜的夜里,回來吧?回來吧?回到屬于你的地方?
湖底的冬巖驀地睜開眼睛?是誰在呼喚?周圍的水紋迫使他又慢慢閉起眼睛。
洛里出現在床上,口中滲出一點血絲。
“邪影?”
“我在。怎么了?”
邪影用手指輕輕的擦拭洛里唇邊的鮮血。眼神焦灼,無數的話語到唇邊也只是一句“怎么了?”
“召喚者喜歡冬巖的靈魂,我把召喚者擋回去了。我這樣做對不對?莫殤這孩子太在意自己的責任,但這個世間的善惡是沒有準則,這世間的生老病死也不是一己之力就能改變的。我們這樣做?對不對?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會不會......”
“洛里,冷靜些。我相信你。這是我們欠她的。再不要逼她了。她不會,她不會。”
“天就要亮了。希望莫殤那孩子早點遇到她的摯愛。永世活在責任感里面,像一種枷鎖。”
邪影看著窗外,果然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等在羽沫湖畔。
“恐怕,我們還沒法好好的卸下責任。今天藍洛也會過來了吧。看他怎么說吧。守衛的事也可能耽擱了。”邪影透過洛里的肩膀,小心的處理洛里的內傷,能擋過召喚者絕非易事。好在,沒有戰爭,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養傷。
天空一側出現了絢麗的彩虹,投半空數十尺,其沫如散珠孱霧,日光煜煜,璀璨奪目,這水光化合物,七色輝映,燦如蝶舞。七彩虹,確是那么美麗。看它總是那么柔和、寧靜地貼著藍天折射著五光十色、絢麗璀璨的柔輝,映照了雨后大地上疾走的河流,也映照了草地上一顆顆晶瑩的小水珠,四周都是一片柔和、寧靜的氛圍。
天空高遠、潔凈,由于大地的映照,湛藍的天空也似乎透出可愛的碧綠,片片白云輕輕飄著,像大海里浮動的白帆。
映襯著藍天,藍洛款款走來。仿佛從畫中走來,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這,宛若嫡仙的羽。看似溫和卻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那便是身居高位,再無平凡可言。
邪影和洛里兩人憑空消失在小木屋,出現在藍洛身前。單手伏在胸前,身軀微彎,表示敬意。藍洛頷首,他們便隨在藍洛身旁兩側。多少年前,靠這個陣型亦打下無數江山。時間,時間淡漠了那些年少輕狂,讓這一切變得云淡風輕。再聚首,再無熱血沸騰,冷靜的看著孩子們的事情。這些在他們那個年代不值一提的事情讓孩子們慌了心神,失了理智。
也好,也好,他們需要歷練。無論是快樂,悲傷還是痛苦都是人生啊,都是人生的美,卻無從跟孩子們講起。
“莫殤,你可知錯了?”溫和的話語卻是嚴厲的基調。
“我知錯了。”
“流放暗烏地獄一天。”
料到莫殤肯定會受到懲罰,卻不料是這樣嚴厲的懲罰。洛里剛想說些什么,卻被邪影拉住了。看著邪影輕輕地搖頭,洛里便安靜下來。
羽衛便帶著莫殤離開。
這時,那下棋的兩老兒也出現在這里。
“藍洛,你好狠的心啊。”其一撫須而嘆。
“此言差矣,如若不然,她定會對自己更狠,藍洛是在幫她啊。”其二則不然。
“昨天她差點把封印強行解開。”
藍洛一頓,有些驚訝。“據我說知,他倆素未蒙面。昨日乃是第一次相見?”
一老兒答曰:“是,莫殤這些年從未離開我等半步。”
一小陣沉默。
藍洛仍是溫和的聲音。“若要他醒來,還需一件寶物,這次就讓孩子們去歷練歷練吧。”
“這,會不會太倉促了,孩子們還小,還小啊。”
“當年,我們這個年紀可是已經上戰場了啊。”邪影也微微一笑。再怎樣保護都會出差錯的吧。就讓孩子們強大起來,這是保護他們最好的方法。
兩老兒一陣嘆息,卻無可奈何,讓他們去吧。孩子們總要長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