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老康賞的,我也忙攔著,“九爺,真的太貴重了,她一個小孩子……”
我的話還沒說完,老九就把話攔住了,“爺送給自家侄女兒的,以后你給她留著當嫁妝。”
我瞟了眼十三,我家十三正好也瞄到了我,我倆都是一搖頭,話說老九,您想的還真是長遠,她這還是一剛出月子的奶娃娃好不好,您這就惦記上送嫁妝了?
妍琪自然是時時刻刻都不忘擠兌自己的表哥兼小叔子,“老九啊,這繁兮才這么一丁點大,你這個當阿牟其就著急替她備嫁妝,這么想把繁兮嫁出去?”
被擠兌了,老九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端起一杯酒來,“八嫂,咱們這叫未雨綢繆,弟妹也從現(xiàn)在開始給咱們繁兮攢嫁妝,將來大婚的時候何止是十里紅妝啊。”
“呃,還有啊。”老九放下酒杯,瞄到了小鐲子,“這是青鸞讓我?guī)斫o繁兮的滿月禮。”說著,還逗逗我家閨女,捏捏她的小手。呃,這算不算是吃我家閨女的嫩豆腐呢?
不過說到青鸞,她比我晚懷將近兩個月,要生的話也快了。
“小九嫂可好?”我把繁兮遞給旁邊跟著的乳母。
老九輕笑,“她的身子是越來越重了,門是出不了了,就怕她不小心磕著絆著。可是太醫(yī)又要多活動,她現(xiàn)在也就每天在院子里溜達溜達。”
聽著青鸞的身體狀況還不錯,我也就不是很擔心了,畢竟曾經(jīng)她差點沒有保住這個孩子,雖然后來用盡方法保了下來,可到底底子不是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回頭忙完了,我就去看她。”我笑著對老九道。老九一聽這話,忙道謝,我和十三都沒搞清楚這是幾個意思。
老九苦笑著,“你們也知道,青鸞只要出了月子我就要大婚了。”我當然知道,這旨意還是我給你求來的,不然被你大婚一打擊,青鸞和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都保不住。
我和十三統(tǒng)一點頭,“現(xiàn)在日子就快到了,她挺著個大肚子,我都能感覺到她的不安,可她在我面前還是一副笑模樣,讓人看著都心疼。”
“最近只要我在府里,她都喜歡粘著我。”老九想了想,拋出了這么一句話。
這句話像一記錘子一樣,砸在了我的心里,心里反復(fù)想著,但是因為這天事情太多總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放下,畢竟這么嘈雜的環(huán)境根本就不適合想東西。
原本想著雖然是十三的嫡女,但是到底是個女孩子,滿月宴還是不要太張揚了比較好;可是沒想到好多人還是慕名而來要來看看這個被國家元首夸漂亮的不像話的奶娃娃到底有多漂亮。我一直都沒覺得繁兮漂亮,也許我對奶娃娃的審美觀和老康他們根本就不一樣,不過今天的禮單還有賓客們臨時送給我閨女的東西,真是不知道他們是真覺得這丫頭漂亮還是單純的只是為了附和老康的話。
這邊剛開宴,管家就來報說宮里來人傳旨了。
我心里想著不會是我剛出月子,老康這邊就要接見啊?不對啊,無間道我都已經(jīng)全部移交給十三了,不應(yīng)該啊。
來的是老熟人,大總管李德全的徒弟干兒子秦喜兒。
“皇上有旨!”這一嗓子出來,在座的全都統(tǒng)一的起立,下跪、接旨。
“皇上有旨,十三阿哥胤祥嫡女繁兮,封和碩格格,欽此!”秦喜兒展開了那一卷黃色卷軸,念了這么幾句話。
話說被古裝劇騙了這么好多年,一直以為只要是皇帝下圣旨都會帶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這幾個字,后來被歷史老師掃盲,還有來到這里親眼所見,才知道這種話的圣旨,有時候一年都不一定能發(fā)一會。
這種話其實一般只會用在冊封皇后、太子之類的圣旨上,一般晉升后妃只需曉喻六宮,用上諭即可,像今兒個封繁兮和碩格格,也只是皇上有旨。
不過,老康,這么小的剛滿月的娃娃你就給封了和碩格格這是幾個意思,十三頭頂上的好幾個當哥哥的家里的閨女還有沒有受封呢,這不是在給我拉仇恨嘛。
“另外。”秦喜兒從身后小蘇拉手里接過了托盤,“萬歲爺說今兒個是格格的滿月,又正好是受封,特叫奴才送了禮過來。”
托盤上的紅綢一揭開,只見一套上好的和田玉雕的小巧玲瓏的茶具盡現(xiàn)眼前,說它小巧玲瓏是因為它真的很小,不是真用來喝茶的,充其量就屬于我們小時候玩過家家的道具罷了,但是件件精巧。
念完了圣旨,送了禮,等著十三接了旨,向?qū)m里的方向磕頭謝恩,秦喜兒這才給這里一眾人打千兒行禮,畢竟剛才拿著圣旨呢,代表的是老康,現(xiàn)在就是自己了。
“奴才給福晉道喜了。”秦喜兒看見我笑得跟花兒似的跟我道喜。
“公公真是客氣了。”我跟秦喜兒寒暄了兩句,他就準備告辭。末兒從袖袋里取出一個荷包遞給秦喜兒,“公公還要回皇阿瑪身邊當差,我也就不留了,這些碎銀子公公留著喝茶吧。”
秦喜兒推辭道:“福晉這是罵奴才呢,往常福晉總是照顧奴才,今兒個跑個腿兒,咱也算沾沾咱們格格的喜氣兒不是。”
“拿著吧。”我笑道,“今兒個可不比平常,要是平時,這銀子我可是不給的,你都說了今兒個是喜事,你又是來給我報喜的,就當是喜錢吧。”
“奴才謝謝福晉。”聽了我這話,秦喜兒這才不推辭了,接過了荷包塞進了袖袋里,給我行了禮就回宮復(fù)旨去了。
因為老康臨時神來一筆的封賞,我家閨女這個滿月禮辦的是無比的熱鬧,且不說來了多少人,單說記禮單的幾個人到了晚上手都是抖的。
到了晚上,我搬回了聽濤院,闊別一個月,再次回來居然有了回家的歸屬感,我以前說過,在這里,我沒有家,不管是老馬那邊的尚書府還是這邊的阿哥府,都不是我的家;現(xiàn)在我終于覺得我和十三一起生活的這個地方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十三被我打發(fā)去看大格格和大阿哥,小孩子總是很敏感,尤其是今天看見妹妹的滿月禮辦得這么聲勢浩大,不由得覺得是不是阿瑪不喜歡她了。為了這個她還專門問了瓜爾佳氏和我,我一腳就把十三踹到芙蓉閣去安慰小蘿莉去了。不過我想了想,光十三一個人去我不去,只怕這個敏感的小丫頭又會想多了。
換了身衣服,我讓末兒裝上她當從我這里學會的點心,準備帶過去給大格格吃。
芙蓉閣里笑語晏晏,大格格在自家阿瑪懷里笑得很是開心,見到我的出現(xiàn),小蘿莉又驚又喜,“額娘,阿瑪和額娘說你累了,還要照顧妹妹,不讓我去看你。”說著還用“你說謊”的眼神看著十三。
十三很無辜,眼神帶著“你坑我”的控訴,我輕笑,“額娘是要照顧妹妹,不過額娘讓末兒姐姐給你做了杏仁酥。”
小孩子一聽見好吃的就歡呼了起來,只是我在瓜爾佳氏的反對聲起來的時候適時的潑了盆冷水給她,“不過今兒個太晚了,不能吃甜的,不然牙會疼,留著明天和你額娘還有弟弟一起吃可好。”
大格格垮著一張包子臉,探出頭去看看天色,只好點點頭。
瓜爾佳氏站在一旁,懷里抱著未來的弘昌大阿哥,只是十三一心只跟大格格玩,根本顧不上他的長子。以前覺得他很喜歡四四家的弘昀還有胤祿,沒發(fā)現(xiàn)他是個重女輕男的啊,怎么在自個兒家里就是只喜歡閨女,不喜歡兒子?這也太詭異了。
陪著大格格玩了會兒,我和十三便回去了。
洗漱完畢之后,我和衣靠在榻上晾頭發(fā)。終于等到夜深人靜了,我心里這才騰出時間來好好琢磨老九和青鸞的事情。
這兩人這一路走過來,青鸞付出了不少,兩個人才有了今天的光景。可是好景不長,偏偏老康要讓老九娶嫡福晉。 雖然我求了旨意他們在青鸞出了月子再大婚,當初這也是為了保住她的孩子還有她的命所走的一步,但是后來我琢磨還有老康和十三給我的提示,我卻是把青鸞送到了風口浪尖上。
棟鄂氏癡戀老九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如今好容易如愿以償了卻被告知要等一個側(cè)福晉生了孩子做了月子才能大婚。這么一來棟鄂氏只怕要恨死青鸞了。
她一直不是喜歡粘人的人,青鸞在現(xiàn)代根本就是個女強人,總不可能因為怕老九以后會被媳婦兒管死才會這么粘人的,畢竟老九又不是紙糊的,雖然聽說棟鄂氏也不是個善茬兒,但是以老九那個脾氣想要跟他硬來,只怕吃虧的絕對不會是他。
我心里胡思亂想的一直到了十三泡完了澡出來,見我還在榻上,二話不說扯過一床被子把我裹成一個壽司就抱回了床上。我保持著壽司造型還在想心事,十三見我不理他就托著下巴盯著我看。
裹在壽司里的姿勢有些不舒服,想換個姿勢,這一動不要緊,冷不丁碰上了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