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日,外頭熱鬧無比,而我卻只能安靜地待在房間里抹藥膏,搞得我這一顆心堵堵的。
不過還好,八日說長不長,它也就這么地過去了。我在這一日傍晚拿起鏡子照了照臉,很滿意地看到鏡子里的我恢復了平日的模樣,甚至抹過藥膏的皮膚比以前更加白皙柔嫩了些。
解決完“出門會被當成豬妖挨揍”的問題,接下來就該想想要如何弄到裴輕云手上的弄邪玉了。
當然,悶在房里八天還是想不出任何法子的我果斷跑到冥雅師姐的住處向她咨詢意見。我承認她腦子比我好使,所以點子應當也比我多。
結果等我聲淚俱下地痛訴完“我有一個傳家寶流落到了別人手上我很想取回來但是沒辦法”之后,冥雅便立馬有了主意似的一眨眼睛,問我在誰手中。
我哭得更加凄慘,梨花帶雨地說是那個裴混球。
“唔,原來是他。那就好辦了。”冥雅一拍手道,“那個‘裴混球’的真名是叫裴輕云吧,和青云師妹你還真是有緣呢。還有啊,師姐覺得那個裴輕云來余暇派的目的并不是為了修煉仙法這么簡單。這幾天的比試,他輕輕松松地就打敗了所有人,現在直接成為余暇派新弟子候選人。不難看出,他的實力可不在你梓啟師兄之下哦。”
“他原來這么厲害么?!”我一驚,雖然早就知道他不簡單,但我沒想到他會比梓啟還要厲害。
“對啊。所以青云你要是硬來的話是打不過他的,得智取。”
“怎么個智取法?”我自然知道自己是打不過他跑不過他,只偶爾占占嘴皮子上的便宜。
“當然是好好利用青云你自己的特點啦。”冥雅故意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各處,用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我。
“什……什么特點?”我感到脊背一陣發涼。
“美人計。”
冥雅吐出這幾個字后,我直接往后一翻,很想暈過去。
“師姐,別逗我了,誰對他用美人計都有機會成功,就我是絕對不可能的!”
試問一個跟你有仇的人怎么可能會被你的“美色”給誘惑了呢。
“為什么呢?我到覺得只有青云師妹你可以呢。你難道不相信自己的容貌嗎?”
“就是我的容貌它不可……等等,我的容貌?”
好像……第一次遇到裴輕云的時候,我就已經是一副豬妖的面孔了,在那之后也一直都是,除了裴輕云替我施障眼法的那次。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上次他把我變得與毀容之前的那張臉有十分之八.九地相似,但我可以肯定他到現在為止應該并不知道真正的我到底長什么模樣。所以……這美人計或許可行?
“青云,想什么呢?”
“沒啥,師姐,你可以幫我化個妝,然后再借我一套漂亮的衣服嗎?”
“當然可以!”冥雅三兩下將我拉到梳妝臺旁邊坐好,然后解開我的發髻開始津津有味地梳起我的頭發來。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我拿起鏡子照了照,看到原本散亂的頭發被梳起來,盤成了一個簡單但卻精美的發髻。我對著鏡子心里美滋滋的,冥雅又拿起她的胭脂在我臉上搗鼓了一番,最后才停下手去衣柜里拿來一件大紅色的衣服套在我身上。
“這些可都是師姐的寶貝,平日里壓根就沒機會用,今日剛好派上用場。至于這件衣服,是我娘留給我準備當嫁衣用的,現在先借給你了。”師姐邊說邊替我系上腰上松松的帶子。
等她都弄完之后,我又拿起桌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接著便控制不住地驚呼出聲:“哇!我也可以這么好看?”
“青云,你素面朝天的樣子本就好看,現在施了粉黛就更加迷人了,我相信你是可以成功誘惑到裴輕云的!”
“師姐……是在夸我嗎,真……真不好意思,呵呵呵……”
我羞澀地紅起小臉蛋,師姐卻一把將我往門口處推過去:“我帶你去裴輕云的房間,你就埋伏在那里等他回來吧。”
“師姐,那我要怎樣才可以讓他把傳家寶還給我呢?”
“把你身上最柔軟的地方展現在他面前就可以了。”
……
當時的我并沒有想太多,直到被師姐推進裴輕云的房間藏在床上之后我才慢慢地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頓時臉色如同燒豬。
討……討厭!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我……我怎么可能好意思展現在別人面前嘛!真……真他喵的羞澀呢!
其實,那個時候沖動的我完完全全地扭曲了冥雅的意思,她說的身上最柔軟的地方指的是我最柔軟的一面,而我卻理解成了……
而這時候天色也快晚了,裴輕云也在我的一堆胡思亂想中推開了門。
聽到開門聲,我緊張地掏出袖子里一直藏著的小匕首,狠狠地扎進了自己肩上,接著悶哼一聲。
“誰在那里?”裴輕云人和聲音一同到達,轉眼間站在了我眼前,原本一副兇巴巴的模樣在看到我的眼睛之后卻立馬換了副神色,“你……”
此時我臉上蒙著一條紗巾,他大抵是覺得似曾相識吧。
“哥哥……咳咳。”我捏著嗓子不讓他認出我的聲音,十分柔弱地往他身上倚了過去,“我被人追殺,哥哥可不可以幫幫我……咳咳咳……”
“哥哥?你是……”裴輕云居然不可思議地雙手顫抖著抱住我,格外地溫柔,“是……”
不過也只是片刻,下一秒他便快速地推開我,我“嘭”地一聲砸到了床板上。
當我在心里頭咒罵了他無數遍之后吃力地捂住傷口抬起頭,卻看見他一臉迷茫地盯著我,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裴輕云原本迷茫的神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漸漸一臉的了然。
他看著我,仿佛露出了一種很熟悉的神色,令我突然想起當我還是個“豬妖”的時候,他要與我掐架的模樣。
不……不不不會是認認認出我了吧!
應該……應該不會的!
“哥哥……”我更加吃力地捂住傷口,楚楚可憐地把他望著,示意他我是個傷者。
而他,也總算是注意到了我肩上插著的那柄匕首。
“別動。”他一把按住我,然后惡狠狠地拔出我肩上的那柄匕首。我以為會疼,就“嗚啊啊”了一下,后來才發現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低下頭一看,居然連一點點的血跡也沒有!
“我用了仙法,你這屁大點的傷口對我來說還是沒問題的。”
“那……謝謝這位哥哥了。”我嬌羞地笑了笑,然后軟軟地往他身上靠過去,“哥哥救了我,我一定要報答你的,嗯,那個……以身相許可以么?”
“咳……”裴輕云好像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嗆,“你……?”
“對啊,就是人家。”
“怎么個以身相許?”
“就是……這樣嘛……”我靠在他胸膛上,雙手顫抖著解開自己的腰帶,然后慢慢地將肩上的衣服拉下來,露出肩膀,兩眼含羞地望著他,“哥哥,可以嗎……”
接下來要露出我最柔軟的地方嗎!我要嗎!
“……”裴輕云好像征了那么幾秒,然后突然綻開一抹笑容,我怎么看怎么覺得陰險。
“那,哥哥我就不客氣了?”裴輕云抓住我的腰,用力一翻,我倆的姿勢立馬變成了我在下他在上。
這貨一邊俯下身將臉貼近我的臉,一邊用兩只手在我腰上亂摸著,他……他他他好像是要來真的了!
這個死混球,表面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樣但內心原來是只禽獸!
我內心哀嚎了幾百遍,卻還是強裝鎮定地伸出手往他胸口摸,希望可以早點找到弄邪玉,然后溜之大吉。
也不知道裴輕云這混球到底把弄邪玉放到哪里去了,我摸完胸口去摸腰帶,摸完腰帶去摸袖子,就差把他全身都摸遍了,還是沒有摸到弄邪玉。
“妹妹,你弄得我好癢……”他在我耳邊吐出幾口氣,讓我頓下手中的動作傻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
接著他將唇貼到我臉上隔著面紗游移著,兩只手也慢慢地從腰間移到了肚子上。我只覺得心里頭有千萬只草泥馬呼嘯而過。
難道,老娘的第一次真的要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葬送在這里了么……
“草包,沒想到你愛我成癡到這種地步了,不惜用自己的身體來勾丨引我,好讓我以后對你負責是不是?”裴輕云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嘴移到了我的脖頸上,然后輕輕地一吸,我只覺得全身一麻,后知后覺地才反應過來他的話。
他知道我是草包?呸!他知道我是誰?
“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誰?!”
裴輕云點點頭。
“除了你,沒人會無聊到躲到我床上來。”
“哎喲,哥哥,你誤會了啦,我才不是什么草包呢……”
裴輕云白我一眼,我只好無奈地攤牌,然后用自己原來那粗獷的聲音朝他嘶吼:“好吧,就是老娘了怎么地!不過你他喵的既然知道是我為什么還占我便宜!你知道老娘不可能會愛你到用身體勾丨引你的!”我干脆把他往旁邊一推,然后嗖地一下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大爺才不稀罕占你便宜!只是覺得好玩,懶得揭穿你罷了。而且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他總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攤牌吧!我是來向你借一樣東西的。”我朝他伸出手。
“什么東西?”他饒有興趣地盯著我,而后伸出手揭開我臉上的面紗,一臉意料之中似的,“你果然還是長這幅模樣。”
“我長成什么樣不要緊,要緊的是我想借你的弄邪玉一用。”
“什么用?”他頓了頓,“反正我不借給你。”
“你……死混球!你真的不借?”
裴輕云搖搖頭。
“行,很好!”我齜牙咧嘴地就要下床,卻被他又一下子拍了回去,于是我惡狠狠地又朝他噴了幾口唾沫星子:“你干嘛!”
“你剛剛不是說要以身相許嗎?我還沒要你呢,走什么。”
“鬼要以身相許!你看不出來嗎那只是美人計!老娘弄到東西之后自然就開溜的,誰理你!”
“我不管!”裴輕云又像剛剛那樣一下子壓上來,弄得我動彈不得,“哼,這里的床硬邦邦的,大爺要人肉墊子,睡覺!”
說完他居然自顧自地準備睡覺了,我只能無言以對。
“你給我起開!”我用盡吃奶的力氣推他,誰知連個屁都沒推動。
老娘容易么!只是想要個弄邪玉而已啊!為什么玉沒到手,自己反而被占盡便宜,現在還苦逼地被一個死混球壓在下面當床墊!
我不依!
“又不是沒被我睡過,你這么緊張干什么。”裴輕云懶懶的聲音傳來,我頓時黑下一張臉,朝他狠狠地呼嘯過去一拳頭,接著氣吞山河:“誰他媽的被你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