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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此箭彼賤

黎落落拿著的鑰匙上赫然掛著那個小嵐無比熟悉的“緣”字。她猜測這是紀帆的鑰匙,卻又不敢斷定。她也不敢貿(mào)然詢問黎落落這是誰的鑰匙。

她的腦袋里一直為那串鑰匙打著問號。簡單的集合之后體育老師又說出了:“自由活動!”

這個學(xué)期的體育課差不多都是自由活動。在這樣的情況下,蘇小嵐有時一轉(zhuǎn)眼就找不到紀帆的身影。

但這次她看見了,紀帆和他的朋友拿著羽毛球拍往下面的操場走去。因為黎落落在旁邊,她沒有表現(xiàn)出對紀帆有太多的關(guān)注。

黎落落拿著的那串鑰匙上有把指甲刀。此時,她的指甲已經(jīng)剪完,正百無聊賴地拿著鑰匙玩。

突然,祝小玲和一個經(jīng)常和她在一起的女生走了過來,微笑著出現(xiàn)在了她們眼前。祝小玲跟黎落落說:“指甲刀我能用下嗎?”黎落落爽快地把鑰匙遞了過去。

小嵐一直安靜地想象著怎么打羽毛球,并沒有跟她們說話。因為她從沒打過羽毛球,她想,她應(yīng)該去學(xué)會打羽毛球。

就在指甲刀“噠噠”的聲響中,祝小玲問道:“這是誰的鑰匙?”黎落落大大方方地說:“紀帆的。”

一聽到紀帆的名字,小嵐的呼吸都快停滯了!果然是紀帆的!她沒有猜錯。他怎么會把她送的“緣”字掛在鑰匙上呢?她從沒想過紀帆會把她送的東西隨身帶著,盡管這是她希望的。

她以為,這樣的小東西對于男生來說肯定沒多久就會丟在哪里了都不知道。之所以這樣認為還把“緣”字送給紀帆,她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希望而已。

她又一次被紀帆感動了。她覺得她把紀帆當(dāng)作最珍貴朋友的心情是沒有白費的。她覺得可以把那個蜘蛛絲的比喻換一換了,換成一根沒有用過卻已經(jīng)腐朽的細線。

蘇小嵐一聲不吭地遐思著。祝小玲好奇地看著掛在鑰匙上的“緣”字說:“還掛個這東西在上面!”小嵐因為在出神,并沒有注意到祝小玲的表情,但她聽出,她是笑著說的。

旁邊的那個女生也好奇了,拿過鑰匙望著那個“緣”字說:“這是什么呀?”

祝小玲再次拿起那個“緣”字比劃著說:“‘緣’就是緣分了呀!邊上這個么,可能就是丘比特的箭。”她說著,右手的食指還像是跟著圍在“緣”字邊上的箭劃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小嵐的心“嗵嗵”跳了起來。她用力地握了握口袋里一直裝著的“情”字,生怕一不小心讓人知道這個“緣”字只是一對中的一個!尤其是在祝小玲面前。

她知道紀帆喜歡祝小玲以后,便跟紀帆一樣關(guān)注祝小玲的一言一行。所以,她害怕因為她而影響到紀帆跟祝小玲的關(guān)系。她甚至都不敢詢問任何人他們怎么樣了。她只想這樣默默地看著。

最終,這個關(guān)于“緣”字的話題就在下課鈴聲的干擾下打斷了。也幸好這個鈴聲來得及時,否則小嵐真不知道會不會被這幾個聰明的女孩子看出端倪!

回到教室后,小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紀帆身上。他似乎打了一節(jié)課的羽毛球,看起來有些累。同桌看出了她眼神的指向,故意大聲說道:“上節(jié)課我跟紀帆打了一節(jié)課的羽毛球呀!真累!”

同桌的話成功地轉(zhuǎn)移了小嵐的視線。女生也可以跟男生一起 打羽毛球嗎?這是她所不知道的。她以為男生只會跟男生打……

她看了看活潑好動的同桌,突然間又自卑了。是呀,沒有誰規(guī)定男生只能跟男生打羽毛球。她很羨慕同桌,甚至在想要是跟紀帆一起 打羽毛球的是她就好了!

但她不敢。從沒跟紀帆說過話的她總覺得跟他一起玩耍會很突兀。他們的“兄妹”關(guān)系,讓她覺得那么陌生。然而,這是她唯一的溫暖!她不想放開。

同桌開始喋喋不休地說:“紀帆的羽毛球技術(shù)真好呀!打得我手臂痛死了!你幫我按摩一下吧!”

小嵐不忍心拒絕同桌的請求,盡管她并不會按摩,還是小心翼翼地幫同桌揉起了手。盡管她是在幫同桌揉手,她的眼神卻不時飄向紀帆。

同桌邊“享受”著小嵐的按摩邊說:“你的按摩技術(shù)真好!是不是想幫紀帆按摩呀?”小嵐突然不高興了:“你胡說什么呀?”她沒想到同桌會這樣說。她以為男女生之間是不能有按摩這種親昵舉動的!除非是夫妻。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這節(jié)是英語課。坐在第一排的小嵐心里還有些賭氣。同桌小聲地說:“喜都喜歡了,還不承認!賤人!”

小嵐不知道同桌是不是開玩笑,因為她在同桌的臉上沒有看出開玩笑般的笑容。她條件反射地說道:“我不是!”

剛上課的教室那么安靜,尤其是小嵐大聲地說出“我不是”三個字后。鴉雀無聲的教室仿佛被巫師定格在了那一刻一樣。

老師嚴厲地對蘇小嵐和她的同桌說:“你們倆給我滾出去鬧!”本來就憋屈的小嵐更是無地自容。而同桌像是因為被老師罵了之后跟小嵐賭氣般一直小聲說著:“賤人,賤人,賤人。賤人……”

蘇小嵐終于忍不住眼里的淚水了,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如果這件事不是跟紀帆有關(guān),她一定不會哭得這么傷心!

為什么同桌要說她是“賤人”?她明明希望大家都好好相處,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一直安慰自己:同桌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要么就是她的口頭禪就是那個樣子!

但是,無論找什么理由,她就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她的淚一直流到了下課。

這是最后一節(jié)課。老師一走,同桌也走了。但小嵐的心真的很痛。她不想離開這個座位,一點也不想。她害怕無論走到哪里都飄蕩著同桌嘴里的那個詞。

對于小嵐來說,要說出那樣的詞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但為什么別人就能那么輕易說出來?

當(dāng)教室里走得只剩三四個人的時候,小嵐一偏頭看見紀帆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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