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他已接近昏迷,可是卻被一道軟儂細語的聲音驚了起來,這是被關在這里第一次聽見除了廖青以外的聲音。
“你怎么了,為什么你會被關在這里,你身上怎么這么多傷口,我叫傾瞳,你呢?”
那時,似是被廖青關的久了,已分不清好壞,總感覺所有的人都是壞的,看著小女孩伸進來的手,想也不想的狠狠咬了下去。
直到嘴里有著淡淡的血腥味,他才下意識的松了口,看著眼前疼的眉眼都皺到一起的人,驚訝道:“你為什么不躲?”
傾瞳笑了笑,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
凌默聽完她的話,突然很想笑,她從哪來的自信他不會傷她,明明已經將她的手咬成了那樣,還信誓旦旦的說著這話。
終于意識到,原來,并不是所有的魔就都如廖青那樣,最起碼,眼前的人就是個例外。
他看了眼傾瞳流血的手,欠意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咬傷你的,我以為你和廖青一樣都是壞人,我叫凌默。”
傾瞳從衣服上撕下來一塊衣襟將手包扎好,然后笑了笑,道:“我以后叫你小默好不好,我現在就叫廖叔叔放你出來。”
凌默聽后眼眸微亮,不管能不能逃離這里,在這些困苦的日子里,突然有個人關心自己,心里感覺暖暖的。
“傾瞳殿下,你跑來這里干什么?”
傾瞳聽見聲音后,轉身看向身后的人,發現平常對她很好的廖叔叔眼眸里竟閃過一絲殺氣,她微蹙了眉頭,不知這殺氣是針對她,還是針對身后的凌默。不管怎樣,她今天都得將凌默帶離這里。
“廖叔叔,你將他送給我,可好。”
“傾瞳殿下,再過兩日他就成一個死人了,你要一個死人干嘛?”
傾瞳皺了皺眉,很不喜歡廖青這樣說話,看來,他是不會同意她將凌墨帶走了。遂從懷里掏出一道魔牌,道:“我以魔族二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將他放出來。”
廖青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眼里的冷意一閃即逝,拱了拱手,道:“屬下遵命。”說完,將鐵籠子打開,將凌默放了出來。
傾瞳攙著凌默慢慢地走著,心疼地道:“小默,你堅持一會,等回到魔族大殿就會有人為你看病。”
凌默忍著劇痛,拉扯著嘴角笑了笑,道:“傾瞳,遇見你真好,我以為我再也不會有自由的那一天,能走出這里,真好。”
廖青看著眼前離去的兩人,冷笑道:“傾瞳,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父主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
但是,他沒有機會了,沒過幾年,他就被凌默永生永世的關進了鎖魔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這里,凌默望向遠處,輕輕笑了笑,然后從懷里拿出傾瞳送給他的鏡子,可是上面卻再也沒有了她的身影,只因現在的她魂息還沒有形成實體。
他捏緊手里的鏡子,喃喃道:“傾瞳,我一定會保護你的魂魄不散。”
微風吹過,他能看見下面的黎幻花瓣紛紛跌落下來,突然想,時間會前進不止,而花瓣也終有凋零殆盡的那一天。
回到魔族的時候,凌默是在藏書閣找見的傾瞳,她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了,在她四周散落著幾本書。
他撿起來看了一下,都是有關于血引的介紹和疑難雜癥的醫治方法。微嘆了口氣,將書放在桌子上,然后輕輕地將眼前的人打橫抱起,將她送到了她的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