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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刺客是誰

  • 鳳謀九天
  • 鷺鳴逍逍
  • 3004字
  • 2020-10-12 13:52:03

第二天的朝堂熱鬧非凡。

不只是因為太子大婚,更為重要的,是大婚當(dāng)日居然有刺客意圖刺殺太子妃。聽聞太子妃雖只受了輕傷,但驚嚇不輕,陷入昏迷,不得不連夜到宮中請了御醫(yī)看診。也虧得太子妃身邊那兩個丫頭身手不俗,拼死護(hù)主,這才讓太子妃逃過一劫,若是真出了意外,那后果可不堪設(shè)想。

大臣們議論紛紛,各派系態(tài)度也不盡相同。

太子一黨自然是氣憤難抑,個個痛斥刺客可惡至極。其他大臣則鎮(zhèn)靜得多,不管這刺客是誰派去的,成沒成功,對他們來說,都不算是壞事。

墨昀壑和墨昀阡沒和人群站在一起,只在一旁靜靜看著。

“三哥,依你看,這刺客是誰派去的?”

“不會是朝中之人。雖然不希望這門親事結(jié)成的大有人在,但在皇城腳下,守衛(wèi)森嚴(yán)的太子府,不會有人頂著烏紗帽去犯險。”

“那三哥的意思是……江湖人?”墨昀阡眉頭皺了皺。

“現(xiàn)在還不能下定論。昨天那些刺客是死士,被圍后全部服毒自盡,身上也沒有任何標(biāo)識物。聽說這事驚動了父皇,連夜下令交由大理寺處理。但查出刺客身份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衛(wèi)霆傳來消息說是看出了些線索,今日下朝后,去我府里再細(xì)探究。”

墨昀阡點點頭。

武帝殿上果然大怒,責(zé)令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聯(lián)合查處,務(wù)必將主謀捉拿歸案。

下朝后,每個人的都或多或少出了一身冷汗。

武帝平日對朝臣算是親善,但發(fā)起怒來能讓人腿肚子直打顫。

“三弟,六弟。”

墨昀壑墨昀阡停下腳步。

“太子。”兩人依禮作揖。

太子隨意擺擺手,“你我兄弟,不必這么客氣,還喚我大哥吧。”

“長幼尊卑有序,不敢越矩。”墨昀壑道。

墨昀川不再強求,一絲笑意浮上臉頰,道:“昨日大婚事務(wù)繁忙,怠慢了自家兄弟,還望三弟六弟不要介意。”

“太子成婚大喜,自是顧不上我們。況且生出的許多事端,還得要仰仗太子處理呢。”墨昀阡似笑非笑。

墨昀川聽后眼眸暗了暗,昨日本是他一生中極為重要的一天,卻接連出事。太子妃遇刺不說,太醫(yī)還告訴他,太子妃中了七眠散,若無解藥,將昏睡七日不醒。現(xiàn)下刺客全部死了,背后主謀無從查起,如果這事傳到了姜國,姜國皇帝必要為女兒討個說法。這些,都讓他頭痛不已。

抬頭再看著眼前一派悠然的兩人,他暗暗咬牙,別人不知道,他這兩個好弟弟,不知給他使了多少個絆子。昨日的事,跟他們也未必沒有關(guān)系。

不過太子也不是庸才,自是不會現(xiàn)在撕破臉質(zhì)問。而且現(xiàn)在的形勢對他最有利不是嗎?只要他端著不出錯,別人再怎么折騰也威脅不了他。

“本宮還要回府處理政事,先走一步了。”墨昀川不再跟兩人廢話,提步離開。

看著太子的背影,墨昀阡眼浮不屑,“太子這是跟我們示威呢?”

墨昀壑白他一眼:“管他是不是示威。以后說話給我小心點,別那么沖,惹急了他怎么辦?”

墨昀阡嘆了一聲,“看著他那個得意志滿的模樣我就生氣。剛才說什么親兄熱弟的,小時候奚落我們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來。現(xiàn)在一派假惺惺的模樣,真讓人反感。”

“六弟,”墨昀壑斥住他,“越說越不像話了。他是太子,這一點從以前到現(xiàn)在從沒改變。在你有足夠的能力打敗他前,莫說這樣的話,徒留人把柄。”

“知道了,三哥。”墨昀阡對其他人不屑一顧,但對這個三哥,他還是百分百信服的。

墨昀壑剛登上馬車,旁邊余昇低報:“付小姐請爺去觀雨樓見面。”

眉頭一鎖,墨昀壑沒忘記衛(wèi)霆會來府里商議昨日之事,思索片刻,他掀開簾子,對著另一輛馬車上的人道:“六弟,你和衛(wèi)霆候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待到紫色流蘇鑲邊的馬車遠(yuǎn)去,墨昀阡旁邊一小廝問道:“爺,咱去哪兒?”

墨昀壑白他一眼,“沒眼力見兒的東西。先回府一趟,再去晉王府。”

小廝很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明明他很伶俐的好不啦,爺每次心情不好就只會罵他笨。

馬車?yán)锬磊鋫?cè)倚著身子,扇子一下一下敲在手背,臉色不是很好。

墨昀壑去見誰,他能猜出個八、九分。能讓三哥丟下正事去見的人,怕是只有她了罷。從小他們一起長大,其實她的心里有誰,他不早就知道了嗎?可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能完全放下,至少,心里放不下。

觀雨樓。

掌柜的一見墨昀壑進(jìn)門,忙迎上來。

“爺。”他低喚道。

墨昀壑應(yīng)了聲,問:“人呢?”

“爺請跟我來。”掌柜的親自引路。

一進(jìn)二樓最里邊的包間,掌柜和余昇自覺退了出去。

“三哥,你來了。”付如蘭一身廣袖紗衣,身影婷婷,眉眼婉婉,溫柔軟聲道。

墨昀壑堅硬的線條也柔和了幾分,拉過付如蘭的手,到桌邊坐下。

“突然來見我有什么事?在府里不能說嗎?”

付如蘭看著他,似有什么難言之隱。

“蘭兒,有什么話盡管跟我說,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昨日我沒能去得了太子喜宴,但晚時聽見了太子府發(fā)生的事情,我很擔(dān)心……”一雙眸子里像是浸滿了淚。

她的父親只是京城的一個五品小吏,這樣的身家,出席這樣的場合還不夠資格。五個人當(dāng)中,不說墨昀壑兄弟倆,沈曼婷是丞相獨女,洛青的父親也是一品鎮(zhèn)國大將軍,她這樣的身份,其實有時候也頗為尷尬。不是他們不帶她,而是大多慶典活動都限制地嚴(yán),即便他們的身份已經(jīng)夠高,但還能高過天子禮法嗎?

墨昀壑握緊了她的手以示安慰,“蘭兒是擔(dān)心我?看我這般,自是不會有什么事。”

付如蘭搖搖頭。

“三哥,我……”她輕吐一聲,抬起頭,道,“我好像知道刺客是誰。”

墨昀壑一怔。

“你說什么?”

墨昀壑趕回府的時候,管家上前道越王和衛(wèi)大人在書房候著有一會兒了。

他點點頭,徑直書房走去。

墨昀阡和衛(wèi)霆等得正著急,見書房門被推開,一下子都站起來。

“三哥。”“爺。”

墨昀壑?jǐn)[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衛(wèi)霆,你有何發(fā)現(xiàn)?”他也不繞彎,直奔主題。

衛(wèi)霆是大理寺一主簿,在太子府刺客被移至大理寺時他曾設(shè)法去看了一眼,后來又找人給墨昀壑傳信,說是有了線索。

“回爺,那刺客用的是封喉的毒藥,還有,刺客的小指內(nèi)側(cè)刻有一藍(lán)色火焰標(biāo)志,所以我猜測,這伙人是藍(lán)烽門的殺手。”

墨昀壑和墨昀阡同時一震。

藍(lán)烽門,江湖上一隱秘的門派,專以暗殺為務(wù),干著最隱秘也是最陰暗的勾當(dāng)。其實知道藍(lán)烽門的人并不多,只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在掌權(quán)者來說,自然握有他們的部分信息。

“三哥。”墨昀阡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他曾設(shè)想過那些刺客歸處于誰,但絕沒有想到竟和藍(lán)烽門有關(guān)系。據(jù)傳藍(lán)烽門暗殺的人多是顯赫一時的地方權(quán)貴,這次怎么竟和朝廷扯上了聯(lián)系?

墨昀壑手一下下點在桌上,似在思索著什么。

“三爺有何高見?”衛(wèi)霆問道。

墨昀壑起身,看向窗外,眼瞳墨黑。

“六弟,衛(wèi)霆,”他緩緩道,“藍(lán)烽門肆行無度,你們難道沒懷疑過他們和朝廷里的人有勾連嗎?”

墨昀阡和衛(wèi)霆相視一看,心里都是一驚。

“這個人,我也已經(jīng)知道他是誰了。”

墨昀阡和衛(wèi)霆離開的時候,臉上表情莫測。

付如蘭說那些刺客的同伙……是她的父親,五品侍中付瑸。

太子妃遇刺當(dāng)晚,曾有人潛入付府,和付瑸密談。付如蘭恰巧路過書房,無意中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堂主,任務(wù)失敗,派去的人全部覆滅,沒有活口。”一黑衣男子沉聲道。

付瑸靜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太子府又豈會是那么好闖的?”

“索性最后傷了太子妃。但太子府里傳來消息,太子妃不僅身受劍傷,似乎還……中了毒,至今昏迷不醒。故屬下猜測,今晚偷襲太子府的,不止有我們一批。”

付瑸的眼神突然銳利起來,道:“你和剩下的人全部撤離臨城,務(wù)必趕在城門封鎖之前。若有情況,全部滅口!”

“屬下遵旨。”

多年來朝廷一直沒有放棄追查藍(lán)烽門,如今終于有了付瑸這一突破口,可他卻是付如蘭的父親。

墨昀壑想起付如蘭跟他說這些的時候,那脹紅的眼眶,還有強忍著沒有掉下來的眼淚。在她的心里,知道父親犯的罪足以誅族,但還是毫無保留地全盤告訴了他。這份信任,這份情意,讓從來殺伐決斷毫不留情的他有了一絲猶豫。

他這一心思沒有瞞過已出府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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